那姑娘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把她湿漉漉的发丝束到耳后,又用袖口为她把脸上的雨水擦掉,动作轻柔。
她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这姑娘,还是那么温柔啊……
温柔到让她瞬间觉得,想跟她就这么过下去,然后一辈子了。
魏华年为她把脸上的雨水擦拭干净,然后收回了手,看着她问道:“吃过晚膳了么?”
周锦鱼看着她那双眼波流转的眸子,本能的点了头,闷闷的回答:“嗯……”
魏华年问她:“还饿么?”
周锦鱼继续点头:“嗯……”
魏华年轻轻的笑了,那笑容里依旧是温柔如水,她指着桌上的小点心,问她:“要吃一块么?”
周锦鱼想了想,然后摇头:“不了,不好吃。”
魏华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周锦鱼也傻乎乎的跟着她笑,笑着笑着,魏华年轻声问她:“到底怎么了?告诉本宫,你出了什么事,若是遇到什么麻烦,本宫也好帮你。”
周锦鱼抬头,看着她,那姑娘说的一派从容淡定,仿佛就在说,刀山火海也不要怕,有本宫在,本宫帮你。
周锦鱼心里忽然就像是被什么轻轻戳了一下,感动的一塌糊涂。
这就是她的公主啊,这就是那个让她一直都放在心尖尖上,从来都不敢去亵渎的好公主啊!
可她又不能告诉她实话,因为一旦告诉了魏华年,邕安县有人换了瘟疫,而那瘟疫还有可能传染,以魏华年的性子,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虽然魏华年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过她之类的话,但她周锦鱼认定了,魏华年是关心自己的安危的。
这点底气,她周锦鱼还是有的。
所以,她就更不能说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捉住了魏华年的袖口,像是小孩子撒娇一般的口吻道:“公主,这里没什么大事,我都可以自己做好,你在这里帮我,算怎么回事哦?明明就是一个小县城,您公主的身份在这里并不合适,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是杀鸡焉用牛刀。”
魏华年再次被她这话给逗笑了,她道:“驸马,谁跟你说本宫是以公主的身份以大欺小来了?”
周锦鱼一怔:“那你是……”
魏华年定定的看着她,道:“我现在,只是你周锦鱼的妻,不是当今元昭长公主。”
周锦鱼怔住了,她痴痴的喊了声:“公主,我……”
下一刻,不等她说完,魏华年却忽然贴近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驸马,你不抱抱本宫么?”
周锦鱼:“……”
那姑娘的眼中,多了丝让周锦鱼看不懂的神色,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有些娇嗔的味道。
这样的魏华年,周锦鱼还是十分招架不住的。
她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然后就听魏华年继续在她耳边,吐气如兰道:“驸马,你写的那些话本里,久别重逢的恋人相遇时,总会抱一下。”
“那你,抱本宫一下吧。”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雷,忽然在周锦鱼的耳边炸开了。
周锦鱼只觉得那姑娘的呼吸像是带着火,把她耳根子都烧红了。
她站在原地,并不敢动。
不是她周锦鱼怂了,而是,忽然间,你日思夜想的姑娘,忽然主动让你抱她。
这就像是天上忽然下了一场雨,那场雨打在她的心尖上,化作了无数片的羽毛,那些羽毛在轻轻的挠着她的心。
一下,又一下。
让她忽然心里痒痒的,几乎都忘了方才自己是因着什么原因,要赶这姑娘走来着?
忽然,周锦鱼反应过来了,这是美人计啊!
这才几天没见,这姑娘竟然都会向她使美人计了!
但这美人计,似乎效果还不错。
毕竟,她周锦鱼确实是想抱她的。
她一边抗拒着,一边又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自己这不是中计,而是,反正那姑娘都要走了,抱一下,也没什么吧。
可是,就当她还打算欲拒还迎一下,表示自己是“迫不得已”才抱她的,就当她还来不及思考,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姿势,把魏华年搂在怀里的时候。
下一刻,她已然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当那个温软的人儿把她拥在怀里的时候,周锦鱼脑海一片空白。
那人身上所传来的热度,几乎能把她湿漉漉的衣衫都给烤干。
她这才忽然想了起来,自己身上,因为方才淋了雨,全都湿透了。
此时魏华年抱她,那她原本干净的身上,便会被自己身上的雨水给浸染。
这怎么行!
然后,她就听着魏华年以无奈的口吻说:“呀,驸马,本宫身上湿透了,似乎不能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