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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85)+番外

上课铃响了,温渔回了下头,却并没有往教室走,时璨喊他:“小渔!”

他问你逃过课吗,温渔下意识地否认,时璨便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们之间常有这样的动作,可崔时璨带着他走得越来越快,一直远离了朗朗书声。

学校有一栋图书馆,平时锁着大门,楼梯却可以走上去。

平时绝不会有人来这儿,时璨带着温渔爬到楼顶,天台可以俯瞰下沉音乐广场和小花园,隔着遥远的距离与学校体育馆翘起的屋顶面面相觑。

那时是秋天,校园里的银杏黄了,香樟还绿着,颜色错落尽收眼底。

他们在天台上呆了一节课,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才若无其事地回到教室。温渔记不清自己干了什么了,惟独时璨随意坐在栏杆边缘,一条腿抬在身侧,靠着铁丝网低着头玩手机的模样,他记忆很深刻。

那天没风,也没太阳,是个普通的阴沉的秋日。

而数年过去了,温渔再次和崔时璨走到图书馆外的时候,竟也恍如隔世。

他看向时璨:“干什么,想上去吹风啊?今天这么大太阳。”

“随便走走出来就到这儿了啊。”时璨无辜地说,“不上去了,一会儿他们找不到人,爬楼梯也累。我们朝那边去。”

指了操场的方向,温渔失笑,和他并肩去。

他有时候怀疑崔时璨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可他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再问。温渔不想把这称之为暧昧,因为他根本连时璨的想法都不了解,更遑论享受其中。

校园和过去相差无几,每一处似乎都有他们曾经的痕迹。

路过医务室时,温渔注意到崔时璨往窗户里面看了一会儿,被白纸挡住视线什么也看不见,才怅怅地回头。他一眨眼:“怎么了?”

“没事。”时璨回答得很快,生怕他一问到底。

“看得还挺专心,医务室你都没去过几次。”温渔笑着说。

语毕,崔时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侧面线条绷紧了。意识到哪里不对,温渔碰一碰他的手肘:“怎么了,是高三的时候生过病?”

时璨生硬地说:“……也不算。”

温渔皱眉:“我不知道啊。”

“我没有怪你。”崔时璨说,朝前方一抬下巴,“去操场转转吧。”

这次温渔不再继续问,他捏着手机,心想其中肯定有隐情,崔时璨总是这样,遇到事情不想说就闭紧了嘴巴,就算再怎么逼他最后得到的也全是谎话而已。

正值上课时间,篮球场上有几个零星的学生在打球。应该是其他年级的学弟,没有课就来玩玩,不管是不是会骚扰到正在紧张备考的毕业班。

双杠挨着篮球场,他们走到那儿就默契地停下了。时璨歪歪扭扭地站着,低头掏出烟盒,伸向温渔,无声地询问他要不要。

“校园里禁烟。”温渔说,“你还真是以前现在都不在乎啊。”

时璨自己已经叼了一根,低头点燃吸一口,慢条斯理地说:“哦,说到以前,我记得某人也在这儿抽过烟吧,老余都不知道,还以为某人是乖乖牌。”

“那是他自己无知。”温渔接过那个烟盒,余光扫过时璨唇间的那根烟,忽然心念一动。

他咬着细长的烟靠近,察觉到时璨一瞬间的紧张和想后退,猛地按住了他的胳膊。温渔垂着眼睫,尽量装作自然:“别动。”

耳畔篮球落地,轻快的脚步声。

时璨身上有一点洗衣粉清香。

两根烟在空气里微微一碰,红光轻闪。

“借个火。”温渔撤开半步,仍是中指和无名指拿烟的姿势,他这样没法使力,只能就着薄荷味一口一口地抽,阳光在下眼睑投下意味深长的阴影。

太过近距离的接触让时璨半晌都没回过神,烟灰落下去烫了手指,他“嘶”地一声,无意识地舔了下那地方。

鼻尖萦绕着温渔耳后的男士香水味,木质香,崔时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闻,但有点太过深沉,其实不太适合他。他漫无目的地想,这才回忆刚刚发生了什么似的,别过目光含糊地说:“……下次好歹先说一声。”

温渔说好,弹了下烟灰,看场中的同学打篮球。

还是那身蓝白色校服,个高的男生穿着会挺拔些,他们抢着篮球,投篮后不管进没进都是满脸年轻的笑意,很是开怀。

“你现在还打篮球吗?”温渔问他。

时璨摇头:“没时间。”

温渔笑:“借口吧,我看你是没心情。”

时璨不否认:“随便你怎么说。”

“那时候陈千不是还拉你去打春季比赛,然后你没去。”温渔突兀地提起以前的事,他惊讶于自己的记忆其实很清晰,“结果我们班人都凑不齐,好不容易去了,一轮游,被……好像是七班吧,打趴下了。为这个,陈千难过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