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年记事(117)+番外

素素抬头望着他，坚定道：“就像你们不希望我有危险，我也不希望你们出事！我是神选者，所有人都可能出事，只有我不会！”

奇咚将头埋在她脖颈，幼稚而坚定：“我不要！我不要你去！不许去！”

素素听他赌气，反而哭笑不得，哄道：“我有受女娲神的保护，任何动物都伤害不了我。你刚才也看见那些粉雾了。”

奇咚依旧摇头：万一哪一天，女娲神睡着了呢？他有些央求道：“别去，素素，别去救任何人，包括我！”

素素叹气，知道他大抵被她几次救人吓到了。只好如儿时一般安抚着慢慢拍他的背：“好，我不去，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离开你。我也绝对不会出事！不管我在哪，你都不用担心我。我的异能会保护我。苍夜一直想要抓我回去，就是因为他想我为他做事。但是他不知道，我的这个异能，只能保护我自己，对他没用。”

奇咚本听她答应，不由咧嘴一笑，复而沉默摇头：“就算你不会出事，我也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别管别人好不好？”

素素默然，复道：“巫小和果呢？也不管吗？”

奇咚沉默，良久道：“我去救！他们出事了我救！你不要去！如果你去，我一定会恨我自己没用，恨我没办法保护你。”

素素喟叹一声，拉低他的脖子抵着额头，无奈道：“奇咚，女人不该是男人的附庸，不该一直被男人保护。你守护我，我很开心；但我也想要守护你。我们的心是一样的。”她也想要平静的生活，然而生活不允许。

奇咚默然，复而轻声道：“就算这样，我也想守护你多一点。我不想你那么辛苦，不想你遇见危险，不想你不顾自己的安全......也不想你为了别人离开我。”

素素一怔，睁开眼望着他，奇怪问道：“我怎么会为了别人离开你？”

奇咚亦睁眼，眼神幽怨。

素素磨牙，温馨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为什么每每看见他这个眼神，她就想咬他一口？

日色昏暗，灼雷在洞中缓缓升起一簇篝火，看着怀里豹鱼乖巧的睡颜，嘴角微勾，渐渐陷入沉思。渐长的头发遮住眉眼，黯淡的眸子让他看起来格外落寞，他回忆起儿时苍城的种种，表哥带着他上学，带着他打猎，带着他爬上最高的山峰，宣布要成为世界上最强壮的勇士。

什么时候表哥开始苛求权利，什么时候那爱笑的脸变得冰冷，大抵是在姨母去后吧。

在长的另一个配偶将姨母扔进森林，在姨母被野兽分尸之后，表哥那双爱笑的眸子就渐渐变得极为深沉。他红着眼认真的说，他要做祖宗留下的书籍里，描绘的王；要杀尽世间无尽的野兽，要杀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哥哥。

所有人都说他心狠，可是他和苍修知道，他不是的。姨母一直知道城主不喜欢她，所以一直让表哥隐瞒自己的读心术；表哥藏得很好，从未露馅；只是在姨母死去的时候，表哥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哥哥和城主的另一个配偶。

表哥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于是，他第一次在亲人身上用了读心术，也第一次知道女人嫉妒心的可怕。他杀死了自己的哥哥，让那个女人尝到绝望的滋味，随后砍断那个女人双脚，抛在荒野。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女人是疯了自己跑进森林，只有自己和苍修，看着他疯狂的砍下那个女人的双腿，看着那个女人绝望的被野兽一口一口咬死分食。

那一年，自己做了很久的噩梦，不自觉有些躲着表哥。也许是后来，也许是报仇的那天起，也许早在知道是谁害死姨母的时候，表哥的笑容就渐渐的消失了。冷酷，无情，把人命当儿戏。或许自己以前也知道，只是在自欺欺人，在视而不见的看他疯狂。

表哥将他自己隔绝在外人之外，如今，这个‘外人’，也包括了他。

灼雷闭着眼，几滴清泪坠入尘土，化作一个个斑驳残缺的记号。

繁星迷离于各色极光下，八大部落长巫围成一团，牛野望了木寒一眼，垂头默不作声。

今天，八大部落终于忍不住聚在一起，商谈究竟是继续往前，还是原路返回；这被众人命名为‘沙海’的地方，让他们死伤极多。旋风，无水，以及会吞噬越来越多人的沙坑和这漫天无尽的沙州，让他们越来越心生恐惧绝望。

木寒心中其实亦拿不定主意，巫小的推算，是两个月就能走出这里。但是茫茫沙海，屈指可数的野兽，根本解决不了成百上千人的口粮。他们带来的粮食早已经消耗殆尽，每日只靠极为微薄的野草根和清晨的露水，野兽的血来解渴；然而这沙漠中，就连植物都少见，何况是露水。越来越多的族人倒下了，他们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晒久了太阳就会头晕，呕吐，身体极为滚烫；族人们被迫在清晨与黄昏前行，避免太阳的暴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