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倪越正在看画册的时候,之桃将她的母亲带进来了。
“臣妇拜见越妃娘娘。”穿着命妇装的汪氏一身衣饰整整齐齐完完全全是按着礼制穿戴,没有丝毫多余的东西,举止得体,面色庄重。这就是她的母亲,夏府的瞩目,先辅国公
夫人的三女儿。
倪越哪里受得起她这般大礼,忙将她扶起来,嗔责道:“母亲总是这般守礼,可让女儿如何是好?”
汪氏柔和道:“不过只是个虚礼,总是要做给人看的。”
“母亲今儿个为了何事而来?哥哥的伤势可好?”
“轩儿好多了,只是性子,唉,不说也罢,越发沉闷了,却不知为何?”汪氏顿了顿说,“母亲是为选嫔妃一事来的。”
“母亲是担忧女儿做不好这事儿?”
“可不是么?唉,选嫔妃哪有这么简单呐,你看看京城中为了这件事情,多少贵族世家忙绿不停,若不是府上闭门不见客,这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倪越笑着说:“母亲有所不知,此事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倒也不难。您看,女儿手中的这画册,早早地有人做好了,都是已经预定之人了,没在册子上之人,没有一丝一毫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偶尔君子
短短几刻钟的时间,好似诉不尽许许多多卡在喉咙里的话,她本不是个爱唠嗑的人,可是一见到温柔和蔼的母亲,忍不住心中复杂的情感,好像把一切都倾诉,可是却是不可说,不可说。
语音里带着些许少有的委屈与伤心,这是之前她从未表现出来的,人再坚强还是摆脱不了人本性的弱点,其实在她的心底有一种软弱。而在平常尤其是危机的时刻,即使她会坚强,但都是生活所迫,当人面临绝境的时候,有两种可能的路,爆发出自己的极限,或者就此消逝告终。
天知道,第一次她跪在寿康宫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是提着十二万分的精神细细踹谋着太后的心思,皇后的目的。第一次设计陷害苏棋反将皇后,是费了多少的经历,经过了多少次巧合的预算,让人误以为是自然而然可能发生的事情······
看到她的母亲,汪氏,即便不是亲生的,可就是那种好像找到家,找到温馨之源一样,她觉得好委屈,缓缓地她把头靠在母亲的腿上,不发一言静静地看着母亲。
汪氏的眼眶是红润的,她是何等的心疼啊,最最喜爱的女儿,原是想让女儿过得安慰许配个好人家,和和美美,多好。
“颖儿啊,母亲盼你好,可母亲终究是对不住你。”如果当初,她能顺从女儿的心意将她许配给楚家,便不用承受现在那么多的煎熬,至少以她夏府的实力,颖儿若是遇到不好的待遇,随时可以站出来质问楚家,为女儿讨回公道。
每每交谈,她总是止不住的感动,母亲从不要求她给家族带去什么利益,也没有要她在公仪绯面前为父兄讲些奉承的话,只是从
一个关爱孩子的角度只希望孩子过得好。得母如此,她不该有更高的要求的,尽管有时候不赞同甚是反对母亲的看法,但是不得不体谅她
的良苦用心。
坐了一会儿,汪氏收拾收拾起身了,道:“颖儿啊,以后有机会,娘亲再来看你。”
倪越想起他的兄长正在伤中,母亲既要掌管着府里的琐事,又要时时刻刻照顾着兄长十分不容易,道:“待哥哥伤好了,母亲再来宫里不迟。”
“唉,心病啊心病,何时好的了。”外面的伤势再严重,总归有会伤好的一天,可如今轩儿整日沉默的样子成了她最担忧的。
倪越自然也晓得,他那位温文尔雅的哥哥定然还是放不开谢小姐的,天意弄人,世事大都不如人愿。她想,自己已经是没得选择了,而他的哥哥总还是有很多的选择,很多的路可以走,他的人生还未确定。
“母亲,心病还需心药医,想必您也是懂的。”
“唉,知道。”泪水终究是有些挡不住的势头,从袖子里头拿出一块绣花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汪氏行了个礼,道:“臣妇告退。”
“女儿送母亲出去。”倪越站起来连忙准备换身衣裳,送汪氏出门。
汪氏按住她做起来的身子,说道:“母亲知道你孝顺,快些坐下吧,无需送了。”
倪越让之桃送母亲出宫,等之桃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多了一本画册。
之桃把画册放到桌案上,说道:“娘娘,这是刚刚在路上遇见太后身边的孙姑姑让奴婢给您的画卷。”
倪越其实一直等着这幅画卷,这太后的远方侄女不知是什么模样,不知比起陈钰莹来,谁更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