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小枫一时之间也没想太多,听了江飞渊的话后觉得可行,立马答应下来。
未免意外发生,江飞渊带上流小枫与尘念无厌住客栈,时逢晌午,楼外极其热闹,江飞渊独自在屋修炼,直至冼清师回来。
“师父,我今日出门,听了一个故事。”江飞渊直截了当说。
冼清师将带血的斗笠取下,伸手将鬓边长发撩到耳后,闻言看了一眼坐于床上的江飞渊,紫眸冷清如霜。将斗笠放置桌上,他斟茶,听茶水声。
“独自出的门?”
“嗯。”
“你双眼不便,以后尽量不要独自出门,很……”
“这个故事讲述一个人想尽办法接近另一个人。”江飞渊打断他。
冼清师放下茶杯,朱红双唇水光潋滟,“你变得不听话了。”
江飞渊道:“他以为那人很简单,真相,却并不如此。”
“何人与你说的?”
“他害怕那人的好,因为,没有理由得不到回报的好,大多都有目的。是亏欠还是心怀不轨?”
“江飞渊!”
江飞渊从床上下来,拿起床边的竹竿,“三太子叫小渊有何事?”
啪的一声脆响在气氛僵硬的屋内响起。
☆、撕开的真相
破碎的茶杯碎片划破洁白无瑕的手指,猩红鲜血顺着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流淌而下。而受伤的冼清师面色极为冷酷,两眼阴沉,看江飞渊的眼神很复杂。
那一声声响让江飞渊受了半点惊吓,待觉擦出是冼清师捏破了茶杯,浑身肌肉才松了下来不再紧绷。
“自无眠山后,小渊变得敏感,对任何人都无法打开心扉去信任去接近,我亦是取不了你的信任。”冼清师松开碎片,碎片落地摔得更碎,他眉目冷硬,“你我明面是师徒,却始终不及一般师徒之间的感情。你怪我,怨我,甚至恼我把我关在你的心门外。因为,我,没有及时出现让愧天极害死楼擎天!我没有阻止愧天极挖走你的双眼!更没有阻止艳十洲摧毁你爹娘的尸骨!”
冼清师深呼吸一口气,垂垂紫眸,发生了那些事,他心里也不好受,更愧对江飞渊,本来他可以阻止一切,是他没有及时赶回。
三月了,三月时间,一败涂地的江飞渊没能从无眠山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折磨艳十洲,仍旧平息不了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的悲痛欲绝。
这种悲痛欲绝得不到宣泄,他便开始保护自己,牢牢地把自己锁起来。
“这明明是两件事。”江飞渊不住发抖,握竹竿的手抖个不停,久远的事他不想回忆,黑暗里的阴暗他不想被人挖出来,“我很想知道你为何要接近我保护我,不求回报,没有理由。”
“所以,别人怎么说你就怎么信?他称我一声三太子能说明什么?”
“三太子撕碎了紫欺帝的尸身,捏碎了他的魂魄!!”
屋内归于平静。
江飞渊满脸痛苦,冼清师一脸惊愕。
“有件事我未告诉你,那夜在无眠山上,愧天极告诉我,天地之间,只有紫欺帝拥有仙魔共体之身,只有他才有雪眼。”江飞渊慢慢呢喃,“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接近我,对我好,都是不怀好意!”
如果不是遇上凤雾霜他不会知道紫欺帝死于冼清师之手,当年杀了紫欺帝的人,而今收紫欺帝的转世人当徒弟,会有什么善意。
冼清师惊诧过后,明艳冷酷的脸充满对江飞渊的失望,但又无法指责他什么,因为杀紫欺帝的人确实是他,那时,他叫冼温清。
他站起身,走向江飞渊,却见江飞渊后退不慎撞上床边一个不稳跌坐下去,竹竿脱离他的手又被他仓皇抓回。
“小渊,事已至此,有些事我便不瞒着你。”冼清师不再往前,难以预料他继续往前江飞渊会如何。
“我接近你确实有所目的,但至少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当年你我之间是非难断,对战非为纠葛,是你我之间的比斗,不过,关系生死,不关胜败。”
江飞渊作为紫欺帝的转世人,可他并不会把自己当做是紫欺帝,去承受不属于他的灾难,更不会替他去死。冼清师一番话令他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无关生死?你却把他杀了。”
冼清师靠近床畔,垂首凝视弱小的人,他并不想这么早让江飞渊知道关于很多年前的事,他还没做好准备,“如果我说杀他只是掩人耳目,你会信吗?当时局势远非你所想象的那般简单,身为琨境之主,统领万妖群魔,对外面临仙界清扫,对内遭受内部分崩离析,他是众矢之的,唯有一死方得解脱。”
“是这样吗?”江飞渊不敢信任,感觉他在靠近,当即将竹竿挥过去,“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