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叫了一声,即便知道楼擎天根本听不着。
阿觉淮看他面露悲伤,暗暗一叹。
……
江飞渊在冰棺四周画下阵法,又召了几名鬼王殿下身边的鬼将看护,便同阿觉淮折返,只是刚翻下小山坡就遇上一人。
阿觉淮是妖,一眼认出对方是什么,跟江飞渊提醒道:“一只凤凰,公的。”
江飞渊面对那人无畏无惧,“寻我有事。”
凤雾霜顿了顿,才说:“有。”
“何事?”江飞渊记得这人,洛含业的朋友,冼清师口中的凤殿下,与冼清师有一段恩仇。
凤雾霜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跟踪江飞渊与之见面,起初挨着冼清师在并未打算与之接触,无论是冼温清还是冼清师,燃情刀是否还在他手,他都不是可小觑之人,被他守护的人最好是别动,这点他心知肚明,在看到江飞渊脚底的彼岸花时便了然了,“你认识冼清师否?”
江飞渊似笑非笑道:“你说三太子?”
阿觉淮惊疑,谁是三太子?
“你好像都听到了。”凤雾霜吃惊。
“听到了。”江飞渊对此事有些芥蒂,冼清师是三太子,何处的三太子?堂堂三太子主动收他为徒,是为了什么?
☆、芥蒂,怀疑,害怕
凤雾霜轻轻一笑,“听到了你就不好奇他是何处何时的三太子?”
阿觉淮看他有些奸诈狡猾,偏偏说的又是他恩人冼清师,心中充满警惕与不爽,说:“哪来的野鸡,管好自己的鸡嘴,别以为说话不用负责哦。”
此话说的难听,凤雾霜当即沉了脸,这只修为不怎么样的兔子架到他头上来了。转念他恢复脸色,看着江飞渊,“关于三太子的个人私事我这个外人且不好说,你若感兴趣问问他便可。”
冼清师有多少事瞒着江飞渊,他心中清楚,也有一大疑惑是他一直解不开的迷,与妙姝姝一战时,冼清师去了哪里?为何始终不见人影?无眠山一战,他未到,之后一个月陪在他身边的一直都是鬼王。而他回来后,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多余的话。
他沉静问:“你有什么事寻我?”
凤雾霜道:“见你眼熟,不知可是故人,是以前来问问。”
阿觉淮觉得这只鸡奇奇怪怪,好像知道什么却藏着掖着,先是说冼清师是什么三太子,后是觉得江飞渊眼熟,感情他朋友遍布四海八荒。
江飞渊双眼看不见,不确定此人是否在过去见过,但他很肯定自己并不认识凤族的人。
“此时细看,原是我认错了人。”凤雾霜嘴角一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紫欺帝的尸体我亲眼所见被三太子撕碎,魂魄也被之捏碎,如何还会轮回于世?是我认错了。”
“你这只野鸡再说,信不信小爷一剑刮了你的毛!什么紫欺帝!什么三太子?胡说八道不要钱是吧?”阿觉淮越听越扯,暴躁脾气又上来了,这次抄剑的速度贼快,扛着就要砍。
凤雾霜倒是淡定,对付阿觉淮他绰绰有余,不过,能不生事他自是不愿生事,看向江飞渊说:“多有打扰。今夜之谈,你莫记在心上。告辞。”
阿觉淮挥剑喊道:“还不快滚。”
凤雾霜轻笑转身离去。
江飞渊抬手摩挲冼清师给的眼带,温热的感觉滚烫着他的心,紫欺帝,三太子,凤殿下,三者皆是他心中的结。
“你还看不出吗?那只野鸡有意挑拨你们师徒,你若信了,可就中招了。”阿觉淮收了剑,赶紧劝说江飞渊,他对冼清师深信不疑,冼清师对江飞渊绝无二心,而他们两人之间也绝无过去,只有将来。
江飞渊信了一二,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满脸都是冰冷,如同寒冰。
紫欺帝的转世吗?
……
飘雪天白日里的热闹让江飞渊寂静如雪的心逐渐温热,他杵着竹竿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缓步穿梭,断胳膊瞎眼的他引来很多人围观,那些眼神充满怜悯和嘲笑。
有人试着帮他被他拒绝,他只想出来买一个包子吃。
“小孩子想吃点什么?”卖包子的青年早就注意到江飞渊,少年唇红齿白的,一身漆黑长衫,衬得他白如雪干净通透,一顶黑纱帽半掩光洁饱满的额头,倒是半分不掩极其清秀的好相貌,只可惜,是个瞎子,还是个残废。
江飞渊认真辨别了一下有什么包子,“青椒肉丝。”
青年麻利地给他拿包子,拿给他时见他放下竹竿,觉着他这样不便,便说:“我看你不便,不如坐下吃了再走,人来人往的,万一碰着你怎么办?”
左手凌空的江飞渊微微一震,有些动容,他想拒绝这种好,却又贪恋这种好,大概他一辈子都改不掉一颗糖就能把他骗走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