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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gl(5)+番外

我僵立在她面前,第一次闭上了双眼。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她明白我曾经喜欢过她,就不该不明白,这样的话,会对我造成怎样的伤害。我想我现在面上的表情应该很精彩,那大约是一种勉强想笑,却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我感觉我就像一个愚蠢的小丑,在她面前所做出的这一切,难道就是一出闹剧?

但我很庆幸,庆幸她并没有看我,她低着头,面上那古怪的笑容凝固,视线低垂,看着地面。我扬了扬头,深吸了一口气,把一瞬升起的愤怒压回去,把随后而来的委屈和心伤吞回肚子里,我告诉自己,这叫做言不由衷,叫做口不择言,她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有原因,我需要弄明白那个原因,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她发火。

我装作丝毫不在意她的话,开始收拾地上的衣服,将所有的衣服收好,我抱着衣服打开了浴室的门,留下一句:

“你自己洗干净吧,我在外面等你。”

又一次,我在她面前落荒而逃。

☆、第三章

我身上披着一条毛毯,攥着那部从她口袋里摸出的手机,默然坐在阳台上,闷着头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我几乎已经抽掉了整包烟。这是一个极为难熬的夜晚,我枯坐于此,等待着黎明的曙光将我照亮,我渴求那些许的光亮,能让我感受到这世间还有温暖。

大约四个小时前,十点钟左右,我趁着她洗澡的间隙,用她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联系上了她的母亲。这并不困难,她的手机并无密码,且一共二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她母亲打来的。

这一通电话持续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最初,我只是希望用我高超的聊天艺术,从她母亲那里得知她的情况,然而真的当我明白她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我近乎哑口无言。这是我活到现在听过的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故事,并非只是因为它残忍乃至于残酷,更因为这个故事与我,亦或我所处的这个群体息息相关,这让我产生了一种难以洗刷的负罪感,我痛苦不堪,久久难以平息。

电话结束的时候,她正巧从浴室出来,她花费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清洗自己,我看到她露在衣服外的皮肤被搓到全红了,被热水泡到起皱,我能想象得出来她反复搓洗自己身体的景象。这是重度强迫症的症状,我能猜得出来她的心思,她对自己的身体感到厌恶,她觉得自己脏。

我无言,将她安排到我的床上,告诉她我会在外面沙发上睡觉,她一句话也不说,我们在沉默中道了晚安。但我知道,她或许并不会睡,她的精神状态很难入睡,即便睡着了也都是梦魇,很快会惊醒,我看得出来她有失眠症,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

是什么让这个女人一直支撑到现在?如果换做是我,我能承受得住吗?但这是一个伪命题,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我坐在阳台上,回想着她母亲的那些话,心中像是被一块大石压住,闷得喘不过气来。

电话里,我没有告知她母亲她试图自杀的事,并编造了一个与她偶尔相遇,相约喝酒,喝醉后在我家过夜的谎言。但我猜想,我的谎言并不能骗过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大概能猜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她并不是第一次想自杀了。她的左手腕内侧有好几道划痕,她大约曾经试图割腕。

她的母亲对我表达了谢意,并表示明日一早会来接她回家。明日是周六,我休息,我想我需要在今晚做出决定,是否插手管她的事。实际上我已经插手了,但现在收手还不迟,我的理智告诉我,一旦我介入其中,很容易万劫不复。而假如我决定插手此事,那么我必须尽快行动,明日,我就需要开始行动,一刻也不能耽误,否则,她的状态很危险。

我头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恶意,那是一种将人陷入绝路的可怕恶意,它几乎不眨眼,带着笑,以一种恶作剧般的邪恶意图,将它盯上的人狠狠推入深渊。

我觉得我自己无法坐视不理,把自己当做一个旁观者。想到这里,我自嘲般地笑了。

抬手搓了搓脸,我嘴角的笑容颇有种苦中作乐之感,自言自语念叨:

“顾凡,你他妈的好日子过腻了,简直…呵呵呵呵…”

闭上眼,与她母亲的对话犹如烙铁般印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反复播放,挥之不去。那苍老颓然的声音,透着一种让人心酸的悲戚和麻木,电话那头,偶尔能听到婴儿的哭闹声,这背景音简直是最残酷的地狱之音。这是我这辈子最为痛苦的一次聊天,发热的手机贴着耳畔,一直灼烧到心底,我除了沉默,实在难以做出合适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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