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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79)+番外

魏景胸口更憋闷了,那口气散不去也压不下,堆积在那堵得他不怎么舒服。

魏景没吭声,邵箐却拉着他手臂摇了摇:“夫君,咱们这次赴京,如果无大碍,就打听打听呗。”

也算对得住原身了。

邵箐琢磨着,这事也算很让人嚼舌根的,打听应不难。

魏景面无表情:“若能腾出手,我们再打听。”

“咦?夫君你怎么啦?”

邵箐一抬头,见他板着脸似有不快,她大奇,咋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呀?

“没什么?”

魏景低头,见她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轻松的神色一下子就去了。他扯扯唇角,缓了缓神色。

“我正想赴京的事。”

“哦。”

那确实要仔细想的,京城都快到了,“那你想吧。”

不打搅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魏景(皱眉):发现媳妇儿有青梅竹马,心里好像不大舒服。

邵箐(莫名):咋回事,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呢?

第57章

杨舒的事, 那日说过之后就被邵箐暂时搁一边去了, 接下来直奔京城,她难免有些紧张。

另外何允病了, 年纪大这么折腾还是受不住,拖慢了行程。幸好那济王也没拍拍屁股走人,遣了良医过来诊治, 这才渐好了些。

一方面心渐渐提起, 一方面又担心迟到耽误朝贺,就这么七上八下的,终于在正旦的前一天, 抵达京城。

“终于到了。”

方才前哨来报,还有五里地即抵达洛京东城门。

邵箐挑起车帘,枝头树梢上虽依旧光秃秃只见素色,但皑皑白雪之上披着一层金色暖阳, 风吹过来还寒,但少了早些的日子的刺骨之感。

温度上升了,也对, 今年立春早,早几天就过了, 现在已算春季。

通往京城的路很热闹,官道两旁茶棚店铺林立, 路上行人不绝。商队农人脚夫,马车驴车板车,一眼望去, 应有尽有。

熙熙攘攘,繁华升平,一点不见外面如浦邑城那种乱像。

果然天子脚下,邵箐也忍不住讽刺一笑。

她仰脸看护在马车旁的魏景。

魏景正定定看着前方。

古朴巍峨的城墙如黑龙,伏地往两边蜿蜒而去,气势磅礴,一眼望不见尽头。

魏景知道,城门之上浮雕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洛京;城墙之上有黑甲军士执矛而立,有固定岗哨,也有二十人一队的巡逻哨,锋利的刀刃会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光芒。

太熟悉了,他生于斯长于斯,在这座宏伟的城池历经一十五年。

若非因为北拒鞑靼,恐怕还要再加五年。

然而很可惜……

魏景黑眸闪过一抹赤色光芒,呼吸有些重,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轻唤:“五哥,五哥。”

小小声,却带着担忧。

魏景闭了闭眼,侧头对妻子道:“我没事。”

邵箐仔细打量他的神色,见确实不见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

这一个坐车,一个骑马,环境也不对头,她不能给予更多的宽慰,只能用眼神略作安抚。

冰冰凉的胸腔染上热意,徐徐吐出一口气,魏景朝她笑了笑。

……

晃悠悠的,马车最终抵达洛京东城门前,尚未停稳,就有两名大鸿胪属官和一名披甲将军上得前来。

和为首的何允略说两句之后,何允传下话来,每位郡守只能带二十名随属入内。

这二十个名额,包括了姬妾侍女,属官随卫,反正只能进二十个。

没办法,天下之大朝贺者济济,任凭带了多少人都放进去,不但住宿的地方不够,京城也得乱哄哄的。

州牧名额多点有五十,但何信及其随员也包含在内了,分一分也不多。济王倒是不受影响的,他身份尊贵,在洛京本来还王府,检查一下连亲卫甲士都能拉进去。

不过光是接受检查这点,就已让这位很不高兴了,杨舒微扯了扯他的袖子,他哼了一声,一把摔上车帘,眼不看为干净。

安阳郡一行,自然没有姬妾侍女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且魏景经验丰富,抵京之前就已商量妥当。韩熙佯装略略沉吟,选了属官共书佐八人,包括邵箐;随卫十二人,包括魏景。

三辆车十二匹马,混在精简大半的益州队伍中,缓缓往城门而去。至于剩下的一大群人,有军士引他们往西。据那大鸿胪属官所说,他们会安置在七十里外的密县,一直到益州一行折返。

踏入洛京城门那一刻,邵箐心中那根弦绷到最紧,即使车厢里都是自己人,她也佯装神色自如不露半点端倪,至于车窗帘子,就再不撩起半点。

耳边是辘辘的车轮声,人声嘈杂时重时低,最终穿过所有市井,抵达益州驿馆。

听了“到了到了”的吆喝声,邵箐心下一松,马车弛进侧门,下车,安阳郡一行被安排在第三进。

韩熙住西跨院,伺候他起居的二人住倒座房。至于其他随属,则全部安排进角门后面的一列排房。

他们来得晚了点,被安排到最末尾,魏景和邵箐还算满意,这里位置邻居少,私密性更强。

“进京城了。”

邵箐喃喃,踱了两步,她索性打开行囊铺床,以免闲着想太多。

魏景俯身将被褥搬出来给她,她接过摊开,忽想起一事又有些担心,忙悄声问:“今儿都三十了,联络眼线时间还够吗?”

会不会太赶?

明日就是正旦朝贺,朝贺完最多留几日就该回去了,她一时有些埋怨何允这病也太不及时了,不然至少能早两三天到。

“无妨。”

魏景道:“他正月十七生,肯定等万寿过后,才会各自散去。”

这个他是谁,二人心知肚明。

邵箐一想也是,这皇帝生辰挨得这么近,也是第一次,提前散了不可能。那他们就有大半个月时间,足够了。

魏景站起,缓缓踱了两步,推开那扇南窗,视线仿佛穿过重重屋宇,看见尽头那座金阙宫殿。

……

大楚皇宫。

新帝魏显,其实并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意气风发。

金阙大殿,御书案后,端坐着一个身穿玄赤二色龙袍的年轻男子,年约二十四五,他皱了皱眉:“人都来齐了么?他们有何话上表?”

何故有此问?

盖因几个月前的赈灾。

今天春夏,兖州司州大旱,魏显立即下旨赈灾。但京畿粮仓本只半满,且京畿重地存粮不可轻动。于是圣旨下,往荆、扬、徐、豫等多个产粮大州调动粮食,还有益州并州等。

以往,他的嫡兄前太子都是这么做的,这个策略一点没错。

但魏显马上察觉到,还是有地方不同的。

接旨后,除了益州牧何允很快调动三万斛粮食运出以外,余者态度多有敷衍。荆州牧沈义只给出了五千斛,扬州牧四千,并州牧四千,一千两千也有人敢拿出手。

更有甚者,豫州牧杜尚、徐州牧庞维不但没给粮食,反而上表哭穷,说被旱灾波及,失收严重,乞陛下垂怜,多少调拨一些赈灾粮过来。

不但没调出粮食,反而伸手想往回要!

这些浸淫官场多年,渐渐坐大的州牧们很难缠,这点魏显是知道的,以往前太子也得费不少功夫和他们周旋。

但重点是,这些一两千斛,甚至伸手往会要的行为,前太子在位是时候可不会出现。这州牧就算再扣扣索索,拖拖拉拉,要三万斛,怎么也得凑一万。

新帝的圣旨,不如前太子的教令好使,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魏显如何气恨难平暂且不表,但现在也不得不连下圣旨,向这些州牧们施压。

这次岁首朝贺,固然是他登基后的一件大事,但未尝没有借此震慑的意思。

“启禀陛下。”

御书房中,还有七八个人,都是心腹。为首三个,左边是半月前抵京的安王魏平,另两个就是乐阴侯齐田和武安侯丁化。前者是先帝留下的能臣,在铲除傅氏中出了大力气;后者则是魏显本来的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