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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78)+番外

邵箐听完,眉心微蹙,济王同样看到了问题,心思蠢动,也不知日后局势变化,对已方是利是弊?

“如无意外,应是有利的。”

魏景轻拍着妻子的背部,眯了眯眼:“而且,这心思蠢动的,只怕不止魏钦。”

“需知魏钦此人,自幼粗莽顽劣,不好读书,策问尚且不精,更何况河务?”

按照常理推断,济王即便再不忿新帝,他本人也看不出束水攻沙背后所隐藏的问题,必然是有人提起,他才盯住此事。

这个人吧,除储竺不作第二人选了。

“你是说,储竺煽动济王?!”邵箐脱口而出。

魏景缓缓颔首。

储竺一再规劝,可以说是急其主所急。但在他看来,总觉得过分迫切了些。他不禁合理怀疑,此人背后另有主子。

黑暗中,魏景唇角挑起一个讽刺的弧度:“看来,欲趁势而动的,不止一两人。”

“唉,也不知,这储竺的主子是谁?”

能摸清的是最好的,有本事将口舌耳目放到济王身边的,显然不是一般人,有这么一个居心叵测者潜伏在暗处,总会为未来增添很多不稳定因素。

但邵箐也明白,这不是说摸清就能摸清的,一个字,难。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已不变应万变就是。”

魏景安慰她:“快睡吧,明日还得赶路。”

也只能这样了。

背后一只大手有规律轻轻拍着,熟悉的轻吻落在额头,邵箐乖乖闭上眼睛。

不过思绪肯定立即回不来的,话题已结束,她便随意嘟囔一句:“那济王也不算运滞到底,好歹还有个忠心的。”

说的就是那个杨舒。

不过邵箐话一出口,她突然“咦”了一声。

哎,话说这名字怎么有点儿熟悉呢?

第56章

略想了想, 没想起来, 身疲骨乏困意上涌,邵箐眼皮子打架, 挨着魏景暖烘烘的胸膛就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启程赴京,匆匆出门登车时正遇济王一行鱼贯而出,她忽忆起此事, 不禁往那边多瞄了两眼。

然而就是这么凑巧, 杨舒紧随济王之后步出驿馆。

宝蓝色广袖长袍,面如冠玉,目如朗星, 肤色光洁的一张俊秀面庞,比之皑皑白雪也不遑多让,他神色淡淡,登上济王之后其中一辆车。

“咦?”

邵箐瞪大眼睛, 这个人她还真认识啊!

离得远,她看不大清他的五官,然而就是隐约的轮廓, 却瞬间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在一起。

这么说也不大对,应该是原身的记忆。

“怎么了?”

魏景索性和她一起登车, 王经等人自觉避出去,他低声问:“你认识他?”

“是!”

邵箐点头如捣蒜, 将声音压得极低:“他是我姨母家的表兄啊!”

是原身的,但现在也算她的了,难怪昨夜倍觉杨舒这名字似曾相识。

邵箐有原身的记忆, 但这些事情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到底有些许区别。每每总要刻意去回想,又或者像今天这样突然被触发,她才会恍然忆起。

“哦?”

魏景挑眉,妻子的表兄,如何会投于济王帐下当个小小谋臣?

邵箐出身东平侯府,是嫡出长女,姻亲自然不会是小户人家。他想了想,妻子仿佛有个姨母嫁的是阳都侯府,但几房夫人他忘了。

阳都侯府出了名的子嗣繁茂,光嫡出就足足五房。

不过子孙再多,也该正常出士的,毕竟阳都侯府是中立派,东宫和傅氏一党的倾覆必不会被牵扯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邵箐回忆道:“我姨母是阳都侯府二夫人,膝下仅一子,表兄杨舒。姨母慈和,表兄也很好,很照顾我。”

因杨舒的触及,一段段温馨的记忆翻涌。原身常至杨府小住,对她而言,那些日子,几乎可以说的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说到这里,不得不先提一下邵箐这辈子的娘家,糟心事还挺多的。

原身父亲东平侯邵贺,是个典型的古代士大夫,威严,看重子嗣,却和闺女算不上亲近。本来这也没什么,一般贵族家庭都是这样的,一般都是母亲给弥补回来的。

可惜原身的母亲孙氏在这方面却略有欠缺。

不是说孙氏不疼女儿,她疼的,只是她更疼儿子。

孙氏嫁进东平府后,次年就有了身孕,诞下嫡长女。这本是大好事,先开花后结果也不错,反正年轻。可惜坏就坏在她生女儿的时候难产了,好不容易母女均安后,却损了身子,太医说,日后难以受孕。

生不了儿子?

那怎么行!东平侯府开国功勋之后,爵位世袭罔替的。于是,孙氏刚出月子,婆母就张罗给儿子纳二房。

是二房,有媒有聘,只比正房略略矮一头,可不是寻常的妾室。

为什么呢?

原因也很简单,大楚爵位承袭制度,嫡子尤其嫡长子承爵,正常情况下朝廷是不能无缘无故加以阻挠的。但庶子就不同,皇帝一个不高兴了,降等袭爵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二房之子,虽也是庶子,但却比一般庶子贵重得多,到时候往孙氏名下一放,这嫡子可挑剔的地方就少了许多,再活动活动,顺利承爵基本没啥问题。

迎了二房,东平侯府的难题解决了,不管是太夫人或邵贺,皆大欢喜。

唯一不欢喜的,只有孙氏。

要是真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来,那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怨自己命不好了。但更令孙氏心塞的事情发生了,在女儿快两岁的时候,她查出有了身孕,十月怀胎后诞下一子。

而这时,二房蔡氏生的长子,刚刚办完抓周礼。

真真让人吐血三升的命运,嫡子非长,而那蔡氏从嫁进来开始就目标明确,人家是要生儿子继承侯府爵位的。

十几年来,两房斗得火花四溅,孙氏忙着对付蔡氏,还得死死看住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以防明刀暗箭,对于闺女,难免有所忽略。

原身是个情感纤细的小姑娘,很敏感,母亲更关注弟弟,也更疼弟弟,有记忆以来,就常常叮嘱她照顾好弟弟,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她也在意弟弟,但难免黯然,有些话和母亲说不了,就倾吐给在她心中地位不亚于母亲的姨母知道。

忘了说,孙氏有时候护两个孩子实在有些吃力,不得已会把女儿送到姐姐家里短住,等她腾出手再接回来。

这落在小小原身眼里,就更觉难受。

孙姨母只能努力开解,妹妹处境难很无奈,外甥女更无辜,她说不得谁错了,只能怪这天杀的东平侯府就是这么艰难。

邵箐长长吁了一口气,言归正传:“杨表兄才华横溢,三岁启蒙,六岁能写诗作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后来又习得剑术,尚算了得。”

原身记忆里,她表哥的剑术是相当了不起的,但邵箐想想魏景,算了,给个尚可的评价可以了。

记忆中杨舒,温文尔雅贵公子,能文能武,待小表妹极好。孙氏姐妹甚至动了亲上加亲的念头,后来还是傅皇后看中了原身为儿媳候选人之一,此事才作罢。

当然这个原身是不知道的,因此邵箐也不知道。

她皱眉:“姨母三年前病逝了,他本应在京城为官的。”

这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这才出京投奔济王了。

原身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有这二人,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了解一下。

“你和这杨舒很熟悉?”

不知为何,听得邵箐如数家珍般夸赞杨舒,魏景胸臆间莫名涌出一口郁闷之气,他眉心紧蹙,半晌才问了这么一句。

邵箐点头:“对呀,我每年至少去杨家两趟,姨母膝下只有一子,把我当亲闺女疼了。表兄也很好的,常常领我出门玩耍。”

春季踏青,夏季游园,秋季赏菊,冬季赏雪,可谓相当用心了。

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