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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54)+番外

……

寇月情况并不怎么好,扎针睁眼后人愣愣的,唬得寇家人不轻。本来要用药,还是平嬷嬷用土方子,大力揉搓她的胸背,又喝了一声。

寇月惊醒过来,嚎啕大哭。

虽明知袁鸿绝非良配,但这哭声依旧让闻者黯然,安慰良久,邵箐没法子,只好先回去了,将空间让给寇家这些更亲近的人。

春喜抹了抹眼睛:“寇家阿姐哭着我听得很难受。”

主家没有苛待,这十二岁的小姑娘虽恭敬但不压抑,寇月和善,让她唤自己阿姐,春喜对其颇有好感。

“唉。”

暮色四合,邵箐仰望暗沉沉的天幕,秋风吹拂已寒意明显,她长长吐了一口气。

下衙的时间早过了,问了问魏景,说已经回后院了,她便直接转身向左。

回到屋里,邵箐对魏景说:“月娘也不知多久才能缓得过来。”她叹:“到底动了真情,恐怕得伤神许久。”

魏景已卸了甲,刚沐浴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往下滴水,他冷哼一声:“所谓真情,最是无用。”

他敢肯定,若寇月真和袁鸿成了婚,日后寇家一直死死压着后者还好,否则这姓袁一朝得势必会翻脸不认人。

实话倒是实话了,只是听着有些刻薄呀,邵箐忍不住帮着说一句:“话也不能这么说呀,若是找到合适的人,两情相悦也是无妨的。”

无妨么?

只要有合适的人。

不知为何,听了邵箐这句话,魏景因被妻子撇下而一直闷着的那些许郁闷就消了。

心头舒畅了,庄延那日的“鹣鲽情深”却一闪而过。他下意识想反驳,但嘴皮子动动又止住,定定看了她片刻,最后只吐出一句:“或许罢。”

“袁鸿没死。”

有些不知名的情绪涌起,细品里头竟夹杂有些许愉悦,魏景怔了怔,他将巾子递给妻子,让她给自己擦拭湿发,转移话题给扔下了一个大雷。

“什么?!”

邵箐拿着巾子撇撇嘴,刚想嘀咕的两句都被惊飞了,她瞪大眼睛:“袁鸿居然没死?”

她心念电转,已隐约明白过来了。大约寇玄的法子出了什么漏子,被袁鸿逃过一劫,至于为何秘而不宣,那很可能是他牵扯到魏景的最终目标去了。

她一扔巾子,忙不迭问:“哎,那咱们之前商量的事呢?濮夷二族有何反应?”

魏景将巾子捡回来,重新放在邵箐手里:“达到预期,二蛮大败,夷族投了我,濮族誓要报仇雪恨。”

接着,他就低声将交战前后诸事说了一遍:“蒙莫的话应不假,濮人恨极了我和高陵,若有合适计策,必要一石二鸟。”

魏景等的就是这个,他欲借濮人造就之势,趁机而动,寻找合适的点切入,继而掌控全局。

“那濮人能干什么?”

邵箐皱眉捏紧手里的巾子,无意识替魏景擦了两把湿发:“用毒吗?可濮人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毒死董度和鲍忠,再嫁祸我们么?只怕不大可能吧?”

她左思右想,都不得其解,魏景道:“濮人想必另有些依仗的。”

这么说也很合理,好歹在安阳郡繁衍了多代,不可能一点底气没有的。

想不通就不想了,邵箐巾子一扔:“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

濮人那边还在酝酿着,暂时没有特别的动静传来。在这种异样的平静中,寇月大病一场。

病愈后,她让自己尽可能地忙碌起来了,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衣裳铺子中,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

邵箐知道袁鸿没死,但这人据闻在濮人处吃好喝好,也不知是心大还是已就范,反正远远观察着,不见挣扎正养着伤。

挺让人无语的,她更不可能告知寇月了。

时间能治疗一切伤痕,邵箐挺赞成寇月分散注意力,甚至她还给后院诸人都订了身新衣,让她忙碌起来没空东想西想。

中秋过后,一场秋雨一场寒。

在大伙儿明里暗里的努力下,寇月状态确实略见好转,只可惜邵箐来不及欣慰,就发现自己感冒了。

衣服穿得少,有点着凉。

其实一点不严重,邵箐觉得自己还好,但魏景眉头却皱得死紧,他二话不说让颜明来把脉开了药,又让她洗了一个烫得人红彤彤的热水澡。

邵箐苦着脸灌了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子,钻进被窝里蒙头就睡,她嘟囔道:“喝一剂可以了,我没事儿。”

有一具温热的身体从后贴上来,魏景不答,她觉得太热了皱眉推了推他,但很快在药力的作用下昏睡过去。

恍惚间,邵箐感觉热源终于离开了,她舒服不少,蹭了蹭枕头继续沉睡。

这一觉确实睡得极沉,次日醒来天色大亮,春喜捧着洗漱的热水进屋:“夫人起啦,快辰时了,郎君已经去前衙啦。”

嗯,今天她起晚了点,上值是时间都过了。

邵箐服了药睡一觉,精神抖擞,感觉极好,爬起来梳洗更衣用早膳,完事出门往前头去了。

“嗯,你回去吧。”

春喜小姑娘尽职尽责,照例紧随其后欲跟到连接前衙的内仪门处。邵箐吩咐她回去即可,谁料一转头,余光却见连接左排房的侧门处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咦,是寇月?

走得这么快干什么?

“月娘,月娘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出门?”

寇月最近都是天刚亮就去铺子,暮色四合才归,罕见这天光大白见到她。

邵箐随口喊了一句,谁知寇月被惊得吓了一跳,回头:“夫人是你,你今儿起得这么晚呀?”

“是呀,昨天服了药睡得沉。”魏景也没打搅她。

邵箐有些奇怪的感觉,寇月的反应有点大了,且神色局促,目光游移,将手里的提着的篮子捏得很紧,骨节都有些泛白了,仿佛很有些紧张。

她飞快应和一句后,立即就说:“铺子今儿事多,夫人我先去了。”

“嗯,去吧。”

邵箐目送寇月转身,感觉莫名,倏地,她目光一凝。

寇月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上面以一块素布盖着,边缘处却露了一块不知是衣襟还是衣袖的青色边角出来,上面绣了很精致的花纹,在转身的一刹那,被邵箐看了个正着。

这衣裳?

是袁鸿的!

邵箐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全因这衣服是寇月亲手做,且在她面前绣的,关于绣样的纹路,她给了一点意见,非常别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她心下一凛。

袁鸿下山了?

濮人要动手了?

袁鸿居然还敢找上寇月?!

“王经,你们几个跟上去,若有冲突,万万要保住寇月。”

魏景非常重视这事,邵箐倒不担心事态脱离掌控。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寇月,万一发生了什么冲突,执行任务的青翟卫恐怕并不会顾忌后者。

她很担心这姑娘填了炮灰。

“快,快跟上去!”

寇月身影消失,已往排房一侧的小门绕去了,邵箐惦记事态发展,催促一句,又连忙转身欲奔往前衙。

也不知魏景在哪里?

“怎么了?”

王经等人面露难色却不动,见邵箐刹住脚步问,连忙请罪:“主公命我等守卫夫人,不可轻离半步。”

军令如山,莫说一个寇月,就算十个,也不行。

“况且,我等即便追上去,只怕也无法阻止。”

监视袁鸿的虽同是青翟卫,但同袍执行的是最高任务,王经等人无权干涉也无权阻止。

职权确实是个大问题,即便邵箐是主子也不能为难人。她眉心蹙起,那怎么办?

现在找到魏景,再传令过去,寇月怕早到地方了。

邵箐犹豫了一下,干脆吩咐春喜:“你去前头寻郎君,说我就出去一会,把寇月追回来。”

她领着王经三个,途径侧门时顺便把守门的青翟卫也叫上了。

看来昨夜发生很多事,也不知进展到哪一步?寇月是否是关键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