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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35)+番外

两人举着火把逛了一圈,庄延等人才到,正好那十来个卒长可以派上用场。

大约是先前的看守临走前欲多搬粮食,又粗暴,直接把一处粮堆弄塌了,大麻袋滚落一地泻出老远,得重新堆叠。

弄好已差不多两时辰后了,魏景已领着邵箐,把洞穴大致情况弄清楚。

心里有了数,离开前,他严令众人不得泄密,若有违者按军令严惩之,之后又把那十来个卒长分三批,轮流值守粮仓。

诸事安排妥当,第一批直接留下,其余人返城。

……

意外之喜大粮仓有了,征召兵卒正在进行中,县兵营也在扩建。区区一县,魏景迅速接手各项事务,不过十天八日,就牢牢将平陶握在手里。

彻底安稳下来了,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对于邵箐来说,还有一件非常值得欣悦的大喜事。

她终于有户籍了,不再是黑人黑户。

真是可喜可贺!

这日下午,邵箐刚把平陶近十年的财政收支整理妥当,却见王弥笑吟吟进来,奇道:“王嫂子,何事这般高兴?”

她说话时揉了揉手腕,平陶被屈承把持这么长的时间,需要理清的事情有很多,但魏景如今手下能用的人甚少,她便主动请缨帮忙。

跑腿的魏景肯定不乐意她干,就让她整理税收财务,还别说,这工作效率很让一群男人刮目相看。

“夫人真能干。”

王弥语气中有夸赞有欣羡,但她是一个时下标准的主内妇人,从未生过也涉足公务的想法,赞羡一句就过去了,掏出一张黄色纸笺,笑道:“这是外子方才拿回来的。”

邵箐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张户籍文牒。

寇玄现在兼管这个,诸事理清头绪后,他就开始给大家办新户籍了。

寇家人牵扯旧事,他重新给立了户籍,至于邵箐,他没废话,直接就给一起弄了。

黄色的文牒上面写的姓,是邵箐从前随口掰的刘姓,名字也是没有的,直接叫刘三娘,户籍落在寇家,为表亲。

邵箐不禁好笑,她还刘三姐呢!

王弥也笑:“我家占便宜了,成了夫人表亲。”

反正这也是暂时性的,因为过得两三个月,就该把邵箐户籍迁到魏景这边了,这样过一趟,手续和寻常出嫁没什么两样。

“也免得立女户,忒麻烦。”

王弥本是随口一说,邵箐闻言却眼前一亮,忙不迭问:“还能立女户的吗?”

原身养于深闺,日常没接触这方面,导致她一点不懂。而此刻一听女户,她立即想起自己和魏景这段稀里糊涂的夫妻关系。

她真的很苦恼,魏景对于这段关系的态度,她其实还是明白的,只是自己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未有结婚的打算和心理准备。

可惜人生处处有惊吓,这失去意识再恢复,人就往流放和逃亡的路上奔去不复返,还附赠了一个丈夫。

这叫她如何坦然接受?!

魏景待她很好,同生共死,互相扶持依靠,一步一个脚印咬牙走过来的,实话说,不管这一辈子如何,他在她心里都有一个独特位置。

只这种更偏于战友的情感,却和丈夫不一样的。

邵箐其实已在考虑和魏景谈一谈了,但她一直找不到合适角度切入。他偏执敏感易受伤,这些她都知道,二人有同生共死的情谊,他竭尽全力护她周全,邵箐并不愿意伤害他。

她很苦恼,幸好魏景还在母兄孝期,并无立即和她圆房的意思,还有不少时间的,应能找到个和缓的法子。

邵箐是这么琢磨的,但没想这么快,就发现了一个很不错的途径。

立女户。

首先把她的户籍独立出来,在律法上二人不再是夫妻关系。

这是第一步,至于第二步,后续再边想着慢慢走吧。

邵箐一阵雀跃。

好吧,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期待成婚,误入此间,她始终差了一点主人翁的归宿感,如果可以,一直单身更合她意。

她忙不迭问:“王嫂子,这女户怎么立?麻烦些就麻烦些吧,无妨的,你让寇家大兄给我立个女户呗!”

王弥诧异:“这立的女户,呃,不是不行的,只是……”只是何必多此一举呢?

她不明白邵箐为何有此念头,不过她也没啰嗦太多:“我回去和阿壁她爹说说。”

应下后,王弥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夫人,您真的要立女户吗?”

“嗯,我……”

“什么女户?!”

邵箐的话刚出口,就被一个突如起来的男声打断,低沉略带磁性,很熟悉,她侧头一看,原来魏景已踏上台阶,正立在廊下。

他定定看着她,黑眸中有不解疑惑,外加震惊,诸般情绪闪过后,最终化作一片暗沉沉的色泽。

如暴风雨前夕,海面惊涛骇浪,阴翳噬人,飓风漩涡涌动,欲疯狂吞噬摧毁一切。

“阿箐,你随我来!”

他说话间已至近前,携了邵箐就去。

第26章

邵箐短促惊呼一声, 人已出了西厢书房。

他攒着她的手非常用力, 腕子很疼,身躯往外挪移的同时, 她瞥见他手背青筋暴突。

“夫君!你……”先听我说!

“砰”一声巨大的门响打断她的话语,魏景已携她入了正房,房门“哐当”一声巨响, 被重重拍上。

“你先……”

“阿箐?”

她的话语再次被打断, 魏景倏地转身:“你为何想着立女户?”

他本是一个很敏锐的人,邵箐户籍和寇家一起之事,寇玄不敢自专是请示过他的, 因此虽没亲眼目睹,但情况他一清二楚。

他当即就浮起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离开我?”

魏景呼吸渐急,猛地一把攥住邵箐的肩, 俯身直直盯着她的眼睛,质问:“你说,是也不是?!”

邵箐这才直面魏景, 见他神色震惊,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那双大掌像铁钳子似的,她肩膀被这么一握, 感觉骨头仿佛都要裂开似的:“好疼!你先放开!”

她挣不开,蹬蹬蹬连退几步。

往时只要她微微蹙眉,魏景总会十分上心, 但这回她面露痛楚之色,魏景却未肯放松丝毫。

“阿箐你不能离开我!”他随着邵箐急进,最终她被生生抵在屋柱上,退无可退。

魏景何其聪颖,其实他方才已隐约察觉邵箐某些想法,但他不信,急急追问。只她没有第一时间就一口否认,却是隐隐印证了他的猜测。

“我只有你了!连你也要舍弃我吗?!”

在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遭遇了最沉重血腥的背叛,他直坠深渊,满身枷锁。在这个连挣扎求存亦奢侈之际,幸而还有一个可以托之于后背的同伴不离不弃,相扶相持。

她就像一束光,虽单薄却明亮,照亮了他孤寂黑暗的前路。

苍天没有彻底遗弃他,他终究还有她。

他顽强挣扎,未必不是因为有她的陪伴,二人跌跌撞撞,终于趟过荆棘遍地的隘道,初初觅得安稳。

然在就在初见曙光之际,这个他仅有的伴侣却欲离他而去。

连她都要遗弃他吗?!

不,不可以的!

魏景神色大变,黑眸渐渐泛赤,那双大掌紧紧攥着,如溺水者抓住了他的最后一根浮木。

他不能松手,他一松手就一无所有,将溺毙在这滔天巨浪当中。

“除非我死,否则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不,不!”

“即便我死了,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说过要护着你此生的,如何敢食言!!”

质问到了最后,成了嘶吼,魏景额头沁出一层细汗,痛苦而执拗,神色却狂乱,手指关节“咯咯”作响,他无法控制爆发的情绪,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他俯身,逼近邵箐。

“我没有!”

肩膀很疼,骨头仿佛都要被捏碎了,眼前高大的男人双目泛红,如有血光,浑身煞气犹如实质,邵箐鼻端仿佛能嗅到腥甜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