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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15)+番外

偏现在,魏景最不需要的就是和过分聪明的人打交道。

而河滩却是他和邵箐上岸的地方,甚至寇月还撞见二人自河边而来,寇家人知悉他身负重伤还中毒。

魏景眯了眯眼。

“我们先打听一下这寇家是否土生土长吧?”

邵箐没见寇玄,但被他说得也有些担心。她琢磨一下,脚下这土房看着有些年月了,也不是寇家人是否是土著,若是土著,这风险必将大大降低的。

“人生得聪明些也有的,是否腾达还得看机缘,他年纪不大,机缘未到也不定。我看月娘和王嫂子当是纯善之人。”

邵箐道:“我明日探探月娘口风。”

魏景“嗯”地应了一声。

这事就暂时揭过去了,她问魏景:“你渴不渴,我去给你端些热水来?”

他不好喝冷水,还是喝温的吧。邵箐说话间自己倒了冷茶喝,却被他制止:“稍候他们就端饭食来,你正服药也莫喝凉的。”

“呃,那好吧。”

……

西厢里魏景和邵箐二人在议论寇玄和寇家,却不想在正堂,寇玄夫妻也在说他们。

“夫君,你看如何?”

王嫂子见寇玄回屋,迎上前立即低声问话。她年长些,到底比小姑子有心眼,一看清魏景二人面貌,就知恐怕不是寻常旅人,不由有些担心。

她乐意助人,却不希望平白惹上祸端。

“阿弥,这二人你务必细心周到,吃的用的都给我家最好的来,不必俭省,也不许猜疑,好生让他们养好伤,仔细送走。”

寇玄忆起方才所见男子,即便虚弱,也倍觉凌然于众,又有一种令人脊背生寒的极致危险感,他心头突突,忙补充:“万不得急迫,他们爱何时离去就何时。切不可张声四邻,此事需捂紧在家中。”

他神情郑重,看得王弥胆战心惊,忙应了,又压低声音问:“这是为何?可是惹祸上身了?”

她一时懊恼,自家小姑子是个心善又单纯的,这本没什么不好,但她家人微位卑,可经不起风吹雨打。

“唉,我家月娘啊,心善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只是这……”

王弥跺了跺脚,正要问仔细些,不想一阵脚步声“踏踏”接近,来人接话:“我看你家弄不好,会惹上大麻烦。”

原来是隔壁那颜大夫,两家相熟,他直接一屁股坐下,自己斟茶,冷哼:“那男子身上带的毒,可不是寻常人家可中得了的。”

寇玄立即追问:“存山,是何毒?”

颜大夫名明,字存山,撇撇嘴道:“我也不知,只此毒甚是厉害,若非那人身上仅剩余毒,恐怕也没这般好解。”

厉害的毒,一双看着就不是寻常人的男女,正堂一阵沉默,最后寇玄轻叹一声:“我生来命途多舛,好歹磕磕绊绊过来了,尚能安稳生活,只盼此次也如是。”

还能怎么样?麻烦已经上手了,只能祈祷那二人顺利养好伤后,再悄然离去。

颜明哼道:“你多说说月娘,莫要被人哄骗了去,我看后屋那书生也不是个可靠的。”

寇月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其实在座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比起那孙家大郎,这个书生倒还差强人意。

想起极难摆脱的孙家婚约,寇玄眉心紧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唉,见步走步吧。

第13章

晚膳是寇月特地给二人熬的栗粥,稠稠的,好克化适合病号。

邵箐道了谢,这姑娘笑着摆手,说只是一把柴火的事,有什么要紧的。

和魏景用了晚膳后,她嘟囔两句明天给他炖骨头汤,得趁早补起来,倒头就睡。

魏景熄了油灯躺下,扯薄被盖住二人身上,也阖上双目。

睡到半夜,邵箐有些发热,他很快就察觉了,撑着翻身下床,出房请寇家人去唤颜明。

夜半时分,寇家人热情依旧,反倒是被拍醒的颜明黑着脸,抱怨连连。

扶脉,开方子熬药,折腾了好些时候。邵箐头晕但意识还在,自己爬起来接过魏景给的药碗,皱巴着脸喝了,躺下又睡。

“我无事,你睡吧,你身上还有伤呢。”

她面朝里,嘟嘟囔囔地说。方才觉得很热,现在又觉得冷,她蜷缩着身体把薄被紧了紧。

一具温热的身体从后贴近了些,魏景“嗯”地应了一声,只他并未马上睡,等邵箐呼吸平稳了,热度也渐渐降下,才再次阖上双眸。

逃命时贴得紧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安全了,又因地制宜得躺一张床上,还这般紧挨着邵箐觉得有点别扭的,她往里挪了挪。

不过她意识并未清醒太久,很快就因为药力沉睡过去了,那温热重新贴上来,她在睡梦中不自觉就往那边缩。

所以次日清醒的时候,邵箐发现自己是面朝外,紧紧的偎依着魏景的。他平躺着,自己的脸还压在他左上臂处。

“啊!你怎地不推开我?压到你伤口没?”

这个位置,就是魏景中毒的伤口,邵箐睁眼大惊失色,一时顾不上别扭尴尬,倏地坐起,忙忙压低声音询问。

魏景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个小擦伤罢了。”

这个倒是真的,这个伤口是最轻微的,厉害的是上面的毒素。

邵箐一想也是,心放回肚子里不纠结了。瞄了眼房门底下漏出的天光,外面天大亮,她一个骨碌爬起身,先给自己套上外衣,接着又扶起魏景伺候他穿。

他精神好了不少,虚弱感又去了些,邵箐高兴,等二人身上打理妥当,她去端了水洗漱,接着就去灶房帮忙。

她头还有些晕,不过没打算继续躺着,一来不是来当大爷的;二来,不盯着些附近环境,她不放心。

河滩上的凶杀案,还有新帝一方的后续搜索,桩桩件件都轻忽不得。

寇家人已吃过早饭,寇玄天蒙蒙亮就出发赶去县衙上值,正房传来小女娃的啼哭声,王弥正在耐心哄着。

灶房里就寇月,一边给魏邵二人的栗粥看火,一边在拣选簸箕里的豆子。

“阿箐妹妹,怎地起来了?你昨夜不是发热么?”

“昨夜发热,今儿不是好了么?”

邵箐掏出准备好的钱银,先拜托寇月帮她买大骨头,再去颜明那儿买点枣杞之类的补血药材。

另外再买点大米,大米粥更养人,她打算让魏景吃这个,伤员待遇嘛。至于她本人,就和寇家人一样吃栗粥豆饭得了。借住寇家,总不好光她二人吃好喝好的,而这年头大米产量低,价格高,她手里钱不多。

寇月说不用这么多钱,她回来就把剩的还她。乡里就有屠户,大骨等会去买就行,至于大米却得去县城,她明儿去县里铺子卖攒下的绣品,届时一起再买。

邵箐自然没意见的,她打开手里拎着的药包,开始给魏景熬药。事关要紧,她不敢借他人之手。

寇月仔细放好银钱后,看看灶台前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

“阿箐妹妹,你那日……”

邵箐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姑娘想问啥了,刚好她也想套套话,把药罐子整理好,火燃上,她拉个小板凳坐在寇月身边,“怎么了?”

“你那日有没有见亭子里……”

寇月小心翼翼问了一半,对着邵箐亮晶晶的眼眸,又琢磨一下茅草从和小亭的距离,忽打住,懊恼道:“阿箐妹妹,你莫告诉我兄长嫂嫂。”

邵箐应了一声,问:“你和他怎么回事了?还有那个什么孙家?”

她其实对这个并不怎么感兴趣,但估计了解清楚以后,寇玄包括寇家的底细都一并大白了。

果然,寇月小心探头看了看正房,回身和邵箐小小声说起来。

寇家祖宗八辈都是合乡人,父亲在世时在县衙任主薄,俸一百五十石,在魏景眼里当然不算什么,在巩县却算一号人物。

而孙父却是隔壁县调任过来的,任门下贼曹,和寇父地位差不多。因缘际会下,孙祖母救了寇母一命,两家交好,后来甚至定下儿女婚约,这就是孙家大郎和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