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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136)+番外

结盟终成。

戴光笑着向上拱手:“某恭喜主公啊!”

“恭喜主公!”

“哈哈,恭喜主公纳美!”

……

在场人人兴高采烈,不光是新来的戴光严宪等人,即便是心腹如张雍陈琦亦然,红光满面,瞬间沸腾。

想来也是。

出益州之艰难,人人俱知,如今作为唯一一条坦途的史焯,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是该高兴的,是该狂喜的。

邵箐知道他们并没有错,只是却控制不住一颗心沉沉往下坠。

其实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自己终究会面对这一幕的。形势,利益,客观不可扭转,这才是她害怕的,令她裹足不前的最大原因。

当然,她也没忘记魏景承诺。

只是无法避免的,此时此刻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不同,自己的格格不入。

她只是个外来者。

孤独,不确定,心口堵得厉害,又愤愤,只细辨后,个中却还夹杂了一丝丝的隐忧,害怕。

百般滋味交杂,翻江倒海,身处这一片喜庆热闹当中,邵箐兴致全无。她敛了笑,定定目视前方,也未曾侧头看魏景。

然就在这个时候,她耳畔响起了一个低沉且万分熟悉的声音:“仲廉此言差矣。”

魏景眉心一蹙,须臾放开,淡淡扬起一抹笑,道:“史公谬赞,杨某愧受之。此等美意,更是不胜感激。只是杨某本粗鄙,既已有妻,又如何还敢委屈史氏贵女?盼史公子转告令尊,杨某虽盟好之意拳拳,却是万万不敢冒犯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是当时很正常的结盟手段,而且是最让人安心,最显示诚意的,阿秀真不是为了狗血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了,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看男人的。

第93章

魏景一语罢。

全场寂静。

戴光等人一怔, 面面相觑。史骏更是笑容凝固, 面上的错愕怎么掩也掩不住。

他们当然知晓杨泽有妻,也没想着让对方休妻, 当个贵妾也就欣然接受了。

他茫然又尴尬,这姻亲结盟,不是很寻常的事, 怎么, 怎么现在就……

魏景却未在多说其他,端起酒樽就唇,以袖掩面, 微微一仰首饮尽。

季桓连忙站起打圆场:“是也,平阳史氏百年名门,闻名遐迩啊。”

益州众人纷纷接话,这才勉强将尴尬场面应对过去。

只是接下来的气氛却再也回不到先前, 史骏微笑有些僵硬,没多久就借口不胜酒力,回去歇息了。

宴席虎头蛇尾, 匆匆散了。

魏景余光一直关注着妻子,只妻子并未和他对视, 他大急,见邵箐率先离座, 忙匆匆站起,三步并作两步急追。

他冤啊!

他冤死了!

他知道妻子很介意的,但他真没想到这史焯一上来就乱七八糟的要联姻。

结盟就结盟吧, 你联什么姻啊?真到了撕毁盟约的时候,一个女人能管什么事?

魏景一边愤愤低咒史焯无风起浪,害他妻子不乐,一边急步直追。

他很快就要追上了,谁知这当口杀出了个程咬金。

“主公,主公!”

这大嗓门是张雍的。

原来益州张雍几个眼见结盟功成搁浅,大惑不解,对视一眼,忙忙就跟了上来。

张雍挠挠头,问:“主公,你方才为何不应下那史骏?”他一脸焦急:“万一史焯恼怒拒绝结盟,咱们出益怕难矣。”

陈琦也道:“那史焯定要联姻,应是心中不安,主公若不顺势纳那史女,怕是难消其疑虑。”

也难怪这二人这般不解,实则在时下男子眼中,纳个把姬妾根本就不是事。说句不好听的,妾通买卖,物品一样,就是个玩意儿。这史女若主公不喜,来了后随便往哪个犄角旮旯一塞就是,看都不必看一眼,使人看紧她也根本无法往外界通信。

往库房塞件摆设而已,等出了平阳,就轮不上史焯说话了,眼下何必多生枝节?

二人看了季桓一眼,意思是想他也劝劝。只季桓却装没看见,不吭声。

季桓眼角余光往廊道拐角瞟了眼,夜色笼罩下的墙角后,露出一片天蓝袍角。

他隐隐约约猜测到魏景为何强硬拒绝,不惜放弃一个大好结盟机会。

唉,情爱这些,他不懂呀。

季桓虽有些许惋惜失了一次机会,但若是为了主母,他觉得还是可以的,颇坦然,邵箐在他们一干老人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

至于张雍和陈琦,只能说这俩汉子远没季桓这般敏锐了。

魏景也没打算让二人懂,他没当众揭露爱意的嗜好,不过他脸一肃,却道:“公恕子明,纳妾之事,日后再不可说。”

他郑重表示:“姬妾之流,乱家之源也。我不欲纳妾,从前无此打算,现在亦然,将来也是一样!”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夫妻间再容不下第三人,他对妻子的承诺,此生不变。

但这些都不适合拿到台面上说,妇人善妒,已是失德,若是因此连累夫婿错过良机,那更无法不让人诟病了。

魏景当然不会觉得妻子失德,他也不觉得妻子连累了自己,但世俗如此,无力改变。

至于妻子观念迥异于今人,此乃夫妻秘事,怎可能宣扬出去?只偏偏日后,类似联姻的事会再出现也没什么奇怪的。

魏景要保护他的妻子,也不打算向外人吐露他的情感,更无意强行扭转心腹们的观念。但是吧,借此机将底线亮明白却很有必要。

“欲壑难填,人心叵测,焉知多少人家因妾室贪念,子孙折损阖家不宁?不管是姬是妾,日后汝等俱不可多言!”

这些话,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先帝的后宫,傅皇后和太子的惨死。事实上,魏景说到最后,脸色也阴沉下来了。

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实在没什么奇怪的。

张雍等人未作丝毫其余联想,心中却是巨震,慌忙跪倒:“标下思虑不周,请主公责备!”

是他们莽撞了,竟是生生戳了主公极痛之处。

这些都是忠心耿耿能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心腹,魏景自然不会苛责,俯身扶起:“汝等无罪,下次莫要再提就是。”

张雍等人连连应了,又安慰:“我们夫人贤德温良,与主公同甘共苦,又身体康健,小主人不愁,这姬妾有无,也是无妨的。”

“唔。”

魏景点头,言罢,又朝韩熙看了眼,示意将人都放进来。

这说的庄延寇玄,以及戴光等人。

庄延等人亦是不解焦急,见季桓张雍等人追去,后脚也跟上来了。有些话并不适合他们听,于是就被守卫委婉拦下。

魏景耳力佳,早就听见了。

既然是亮底线,那就一口气彻底亮完,不过和庄延等人,就得换一个说法了。

“据探,史焯虽遣长子为使至益州,又应下结盟,然却悄悄在汤谷道关口增派援兵,此人多疑,无信也。”

魏景道:“与此人结盟,利弊难料。日后一路顺遂犹自可,倘若一旦困境,他必心思动摇。”

很容易反叛。但结盟后,提前除去也不合适,这是莫须有的罪名,于已方团结有大不利。

“况且,以那史焯脾性,必不甘女儿当个寻常妾室。”

魏景声音陡然一厉:“只是区区史女,又如何有资格与夫人比肩?!”

“我谋天下,从不欲借妇人裙带。”

他淡淡说了一句,语气隐透自信傲然,让诸人心头一震,慌忙跪伏,听得魏景接着又说:“姬女侍妾之流,诸位日后不可再说。”

诸人忙忙应了,魏景叫起,却未停,而是神色一肃。

“夫人贤良淑德,与我甘苦与共,我敬之爱之。汝等日后,需敬她如敬我。”

这话从前魏景对季桓等心腹说过,如今再次对其他人说一遍。

没错,戴光固然是奉命引出话题炒热气氛,其他新来诸人附和给魏景搭台阶。如果魏景心里乐意,顺势应下,这做法算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