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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已迟迟归(22)

作者: 冒牌反派 阅读记录

他笑笑,“明天有空?对了,你没有周末,那就有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她礼貌地笑笑,没有确切答复。

“好好休息。”他撑开伞走入雨中。

晏归荑松了口气,慢慢走上楼。

李女士站在阳台的窗口朝底下张望,听见关门的声音,回头问:“做什么的?”

“警察。”晏归荑说着,脱下脚上的小猫拖鞋,换了室内鞋。

李女士皱了皱眉,“什么警察?”

她不确定地说:“刑警?缉毒队的。”

“不行,太危险了。”

“八字没一撇……”她乜了李女士一眼,径直回了房间。

*

过了几天,周教授那边来电说要去香港为巴塞尔艺术展做准备,晏归荑作为编外人员也要同行。

她准备好签证,顺路去画室看了看。在朱朱的打点下,画室招了好些学生,渐渐步入正轨。

朱朱在办公室里吃外卖,瞧见她说:“迟澈之刚走,你就来了。”

晏归荑把空盒子收进袋子里,“他来做什么?”

“来接迟译,那小孩三天两头就往这里跑,说无聊。”朱朱摇头,“迟澈之可真大方,直接付了学费,我说迟译又不画画,他说就当托管费。”

晏归荑嗤笑,“钱多得没地儿花。”

“可不是。”朱朱指了指对面的桌子,“喏,迟译添置的两台电脑,顶配。”

“这又是哪出?”

“缠着我陪他玩游戏,我哪儿有时间,稿子都来不及画。他又配了全套的鼠绘板,我画画他就在边上坐着。”

“我要去趟香港。”

“去玩?”

“工作。”

朱朱“嘿嘿”一笑,“帮我带东西。”

“清单发过来。”晏归荑转身,看见摆在角落的花束,“你买的?”

朱朱忽然叹了口气,“他送的,我快被他烦死了。”

晏归荑把袋子丢进垃圾桶里,坐了下来,“说说。”

虽说不想知道别人的事情,但朱朱是她的挚友,挚友想要倾诉的心事,她必须洗耳恭听。

“他想复合。”

晏归荑蹙眉,“你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当时我是真心喜欢,后来的确也割舍不下,但是纠缠这么久,我真的累了。”

“跟他说清楚?”

“说了,他还是天天给我打电话发短信,说以前都是他的错,他改。”

“人哪是那么容易变的。”

“他怎么就不能放过我?”沉默半晌,朱朱又说:“知道他是这个意思,就不该跟他提画室的事情,借了他的钱,更扯不清楚了。”

晏归荑抿了抿唇,“你想跟他有牵扯吗?”

朱朱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说不清。以前觉得吧,遇到渣男就该当机立断,老死不相往来,那些女孩怎么这么傻,这么笨。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不是这么容易的,没有喜欢是说停止就停止的。”

“我不明白。”

“小荑,你真的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心动也没有?”

晏归荑垂眸,“我不知道。”

*

张秘书敲门后,里面的人说了声“进来”,是男孩的声音,他走进去就看到迟译坐在沙发上玩手里的掌机。

迟澈之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打电话,朝他点了点头。

他放下文件,自觉地退了出去。关门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卧槽”,眼皮跳了跳。

张秘书这几天很是心烦。近来老板出行,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男孩。全公司上下的人都在讨论这个小孩是谁,有人说是老板的弟弟,有人猜测是儿子,他们猜测无果,跑来问他。他不能说不知道,毕竟他可是堂堂总裁秘书,之前那些八卦绯闻他都随口胡诌,现在说不知道,岂不是很丢面子。他也没那个胆量去问老板,虽然外面的人都说老板随和,见人三分笑,但他知道,那都是别人客气、知分寸的时候。

之前他不巧撞见女明星坐在办公桌上往老板身上贴,他正要避险走开,就听见哗啦啦地声响,女明星被推开,连带办公桌上的东西也掉到地上。老板拉了拉西装衣领,轻描淡写地说:“假戏真做就免了。”

女明星戴上墨镜走出办公室,张秘书就听见老板说:“戏好不好?”

然后他两个月的奖金不翼而飞。

个人隐私在迟澈之这里就是高压红线,任何人都碰不得,不过只是私底下议论,他是不在乎的。

“嗯……学校联系好了……没有的事。”迟澈之走过去,把手机递给迟译,“你爸。”

迟译不情不愿地接起电话。

迟澈之翻了翻刚才送来的文件,拨内线叫来张秘书。

他拿笔勾画了一下,“这个部分让他们再改改。”

“好的。”

他想起了什么,“航班定好了?”

“定好了。”

迟澈之点头,张秘书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接完电话,迟译把手机放到桌上,不高兴地说:“哥,不去学校不行吗?”

迟澈之抬眸,“不行。”

“你是不是要出差?”

“嗯。”迟澈之在手机通讯录里翻了翻,在“Y”那一列停了下来,转而又划了上去,“乌炀会照顾你。”

第十八章

九月末,香港。

车窗外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狭窄,人车来来往往,一派繁忙。

晏归荑收回视线,把注意力放到说话的人身上。周教授的团队很年轻,除开他本人,平均年三十五岁,她是其中年龄最小的。教授没在这辆车上,只有三个年轻人,免不了俗,说起圈中八卦。

琴姐指了指在机场随手拿的报纸,“哗,香港报纸也登迟澈之。”

“苏富比秋拍不就是这两天开幕?他是当代艺术晚间场的客座策展人。”

“说到这个,之前门画廊老板的女儿甩了男朋友劈腿迟澈之。”

“那个做灯光装置艺术那个?她是迟澈之女朋友?”

“不知道成没有,估计没有,迟澈之怎么可能瞧得上她。他根正苗红,按港媒的话来说就是豪门。”

“一个电影公司不至于吧,他们家到底做什么的?”

“珠宝,听说好多矿产都是迟家的。”

晏归荑听着不断出现的三个字,觉得聒噪,出声问:“还有多久?”

琴姐看她脸色苍白,关切地问:“晕车?”

她摇了摇头,“没事。”

琴姐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一会儿就到酒店了。”

她摆了摆手,“谢谢,不用的。”

晏归荑和琴姐此前打过两次照面,也没说几句话,不熟。其实她和这个团队里的人都不太熟,属于展览或沙龙上的点头之交。这次周教授力邀她参与这个项目,她原先心里还没底,现在看来,大家都好相处,没把她当编外人员。

到达酒店,主办方准备了两个套房,周教授一人一间,另外两人一间,晏归荑落了单。

主办方的行政人员慌张地用英文解释,“抱歉,人数登记上出了错。”

周教授问能否再加一个房间,行政人员询问了酒店前台,房间已订满,他只得连连道歉。

琴姐说:“你跟我们住一个房间吧?”

行政人员解释说:“套房内两个房间,有三张床。”

晏归荑点头说好,她只要单独睡就行。

三人走进电梯后,琴姐小声抱怨了一句,主办方还会出这种错。

巴塞尔最初在瑞士创办,后来在迈阿密也举办,近两年才登陆香港。展览分不同版块,有汇聚国际顶尖画廊的“艺廊荟萃”,呈现亚太区画廊和艺术家的“亚洲视野”等等。周教授受邀负责为“艺术探新”策展,参展的画廊可展出旗下一位新晋艺术家的作品。

随着展览影响的扩大,越来越多的藏家通过巴塞尔艺术展关注艺术动态、购买艺术品,因此越来越多的画廊想通过巴塞尔争取到新的藏家。所有人都想分得这块蛋糕,可是空间有限,当选的画廊和艺术家都是由评审委员严格筛选出的,可谓万里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