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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春风(50)+番外

作者: 西辞青山 阅读记录

“不怪你怪谁?”小美人声线尖利,双瞳紧钉在他的身上,“你明明说过不伤他一分一毫,你答应了我的,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你再怎么恨他,至少也曾经爱过他不是吗?”

男人喉结上下滑动,唤道,“小槭~”

小美人蹭的跳起来,横眉竖目,咬牙切齿,“我不叫小槭!”

“我不叫小槭!我不叫小槭!”小美人在床榻上踱步,声嘶力竭又喃喃自语,“即使一别两宽,分道扬镳,你也不该这样待他,他一个人身处异乡,国破家亡,众叛亲离,生不如死,自始至终你都不肯放过他,到最后你还要害得他客死他乡,死不瞑目,你真是好狠心,不,你根本就没有心,你没有心——”

秦稹神态自若,淡淡道,“你不懂,我并没有杀他。”

“没有?”,小槭冷笑,“他的死,你脱得了干系?你怎么敢昧着良心说出这种话来,我哥他待你不薄,不薄啊……”

“小槭,你病糊涂了!”秦稹木然转身,“来人,把周沥叫来。”

话音刚落,战战兢兢的下人们挤进来,跪在门前侯着。

小槭闻言跳下床,叫道,“我没有,我清醒的很,你才糊涂,你的心肝脾肺肾都坏透了,烂透了,你才该看病的那个人!”

周沥没敢走远,静静地在院子里等着里面传唤,里面门一开,他就连滚带爬进了屋。

“那一年,要不是他放你一马,你能有今天,为什么狼心狗肺丧尽天良的人能苟活于世,心存善念慈悲为怀的人却毫无立足之地,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没病……”

周沥端起药碗,苦口婆心劝道,“小公子,你莫闹,乖乖喝下这药,就好了!”

秦稹冷眼瞧着众人架着小槭回到床上给他灌药,吩咐道,“小公子病的厉害,你们要仔细照顾他,切莫让他出门闹事,坏了本王的好事!”

众人福身,“是~”

“我不要你们照顾,放开我,呃……”小槭奋力挣扎着,四肢被牢牢禁锢在床上,任由那苦涩的药汁浇入喉中,咽进胃里,千回百转,化为哀思,烟消云散。

第五十三章

呈凤殿内,丝竹声响,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皇后抿嘴笑了笑,殷勤地嘱咐太监宫女们好生伺候着秦稹,小太监们一会各种新鲜瓜果茶点,一会各种奇珍异宝,接踵而至,挤入眼帘。

秦稹眼皮抬都不想抬,说道,“母后若是无事,儿臣便告退了。”

皇后笑脸一僵,挥手让众人退下。自她撮合秦稹与三青郡主结亲后,她这唯一的儿子便鲜少踏入她这殿内,每每都要派人去请,才能见到他。即使偶尔见到了,也是这幅不咸不淡的勉为其难的交谈。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男宠和她置气这么久。

皇后叹气,“稹儿啊,母后~都是为了你好啊!”

“母后的心意,做儿子的自然明白,母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儿子着想,儿臣知道,这宫里不比以前的王府好到哪去,每走一步都是瞻前顾后如履薄冰,这儿子也知道。只是,母后,您吩咐儿子所做的每一件事儿子都照做不误,您让我娶三青,我亦照做,以后,您莫再要打我府内人的主意了。”

皇后诧异,“儿啊,你这是何意?”

秦稹握拳,冷声说道,“母后,何必在儿子面前装傻充愣!”

“稹儿!”皇后一惊,凤眼一斜,气得嘴角直抖,“你——怎么和母后说话呢!”

“母后,儿臣的人再怎么不好,也不会碍着您的眼,您也少乱操心,管儿臣府里的闲事!”

皇后愣住,“稹儿~”

“小槭是我的心肝,他要是再出什么事,切莫怪儿臣无情,您也莫再派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这回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秦稹冷笑,起身懒得看她一眼,不想再多言,“母后好生歇息,儿臣告退!”

说罢便不肯再在此处多待一刻,转身离去。

皇后茫然地看着秦稹渐远的背影,直到殿门合上,宫人们毕恭毕敬进来收拾残骸,也没能回过神来。

大儿子秦棠英年早逝后,秦稹就是她唯一的期望,二儿文韬武略,精明强干,从小就没有让她操过心,朝中明里暗里支持他的不在少数,不出意外将来亦是大信的储君,今后的皇帝,这些是那资质平庸天生愚钝的秦黎和舒妃肚子里的孩子比不了的。

只是老皇帝越发生性多疑,日渐疏远她们母子,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夫妻,她看不懂老皇帝究竟在想什么。如今,她也不想去管他宠幸何人,只想她的儿,能够顺顺利利继承大统。这条路,她做不了什么,帮不了她儿多少忙,想着为他寻一良妻,繁衍后嗣,为他排忧解难。管理后院这些小事,她这做母亲的怎么推辞得了责任,皇后叹气,那是个什么样妖孽,能把她儿子迷的魂都快跑了,为了他,还敢和她顶嘴,甚至连那些大逆不道都话都敢说出口。

前些日子,深居内宫的皇后娘娘听闻堂堂凌王竟然被一个长得足以迷惑众生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拔,甚至为了他遣散后院,连多年伺候忠心耿耿的老仆也没能留下,就差为他搭天梯摘星星取月亮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艳闻,满京城传的风风火火,有鼻子有眼睛。皇后听了之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气,重惩了一干乱嚼舌根的内侍,但她不敢掉以轻心,不敢天真地以为这只是玩玩而已,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消失殆尽。别人不了解她儿子,她这做母亲的,生他养他多年,还能不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性?她的儿沉迷男色,不爱女色,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皇后凝目,好容易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不管他是何方神圣,这个扰乱未来储君后院的男妓断断不能留下,毁了她儿的前程。

说是休假,整日赋闲在府,仍有许多事找上门来。

三月皇家春猎,这是自前朝沿袭下来的,前两年四海刚定,老皇帝身体不适,皆作罢。今年没有任何阻碍,老皇帝随即颁旨,三月正值春暖花开,万物复苏,适合打猎出游祭奠先祖,礼部官员们忙得团团转,好多事拿不定主意,习惯使然,碰到钉子就往凌王府跑,大事小事都要向凌王汇报。

礼部尚书突的有些不好意思,连日叨扰正在休假的凌王殿下,回去的路上一步三回头,那副苦巴巴的样子,看得秦稹直想笑。

秦稹还有许多事要做,没时间和他闲扯,开门见山问道,“孙大人有事不妨直说,何必和本王打哑语。”

孙嘉抽抽鼻子,眼珠子转了几圈,连咳了数声也不敢开口。

秦稹脸一沉,十分不耐烦,“孙嘉!”

“殿,殿下!”孙嘉吓得一哆嗦,凑到秦稹耳边小声说道,“皇上昨天在仁德殿召见了下官。”

秦稹心头一跳,挑眉,“哦!那又如何!”

“三殿下不容小觑啊!”孙嘉转头瞅了瞅四周,更加细声细气,“皇上让礼部拟定了一干封号,皇上怕是要封三殿下为王了。”

秦稹淡然一笑,“嗯,三弟他快十七岁了,也到了封王的年纪了。”

“殿下?”孙嘉瞠目,不敢相信秦稹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当今朝政还在皇帝手中牢牢把控着,他辅政再久也还只是个亲王而已,连储君都算不上,日子还长,皇帝想要封赏何人,他知道了又能如何,并不能改变什么。

秦稹颇有兴趣问他,“看来孙大人日子过得挺舒坦,礼部的事还不够你忙活?还是恪守本分做自己该做的事,莫要想那些有的没得!”

孙嘉黄脸一红,嘴撇得整张脸更像个裂开的枣,暗叹真真是怕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这都是什么事!不敢再多留,连忙拱手告辞。

书房内,秦稹终于得了空可以看看书练练字,打发下午闲暇时光。

“殿下!”安宿不合时宜走进来,看到秦稹瞬间阴沉下来的脸,吓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木杵似的立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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