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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论门不当户不对的恋爱养成(67)+番外

作者: 植物组的白石君 阅读记录

张良的手里,抱着一坛酒。

“阿真,这个给你。”

我对酒从不拒绝。

可我没想到,张良给我的竟是西凤。味道甘醇,入口绵长,绝不掺水。

更我讶异的是,整坛酒竟然是温热的。我一向对温度毫不讲究,可我知道热一壶酒容易,那热一整坛酒,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问,抱着酒坛走远了。

人生百态,失意还是得意,都不如大醉一场,埋入梦乡。

墨鸦喝酒,是小酌,他需要保持清醒,始终不曾放纵。

大概他其实也是很想纵情地大醉一场,也想畅快淋漓地痛快一次吧。可惜直到黑羽披上死亡,他睡进黄土,也始终没有实现这个愿望。

“你喝得倒痛快!”淑子跑进了我的房间,气呼呼地看着我,“你知道你喝的是什么吗?”

“……西凤啊。”

“你知道良哥哥是怎么拿到它的吗?”

“……偷的?”这小子学坏了啊。

“你才偷的!良哥哥是君子,干不了这种勾当。是他当了他的玉箫——”

“你说什么?”

淑子大概是被我转瞬变冷的模样吓住了,愣了片刻才又道:“那是他娘亲留给他的遗物,他为了给你买酒,把它给当了,我是偷听他和福伯的谈话才知道的。”

当玉箫!

亏他干的出来。那个两年前对我说“阿真,就算再缺钱花,也不可以把玉箫卖掉”的张三,自己反倒跑去当玉箫了。

——食言的总是他。

我以最快的速度飞到了全新郑最大的菜安当铺,一进门就有贼眉鼠眼的老板迎了上来。

“这位爷,想要当什么东西?或者想要什么东西?我菜万成的当铺什么都有哦。”

“我想要一根玉箫。”我顿了顿,补充道,“色泽通透,上等的玉箫,你可有?”

“这位爷来的真巧,不久之前就有个人来这里当了一根玉箫。您知道是谁吗?是大名鼎鼎的子房公子,张相爷家的子房公子!”

“是吗?拿给我看看。”

“这个——”菜老板伸出了胖手,笑道,“看一下也是要收费的。”

“那买下呢?要多少钱?”

“一口价,一百两黄金。”

“……你给张良这么多钱了吗?”

“这位爷若是不看不买,何必问这么多?”菜老板的态度一下子就冷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没钱的话,就不会拿出来了?”

“阁下是来砸店的?”

“不,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

“我没有钱,但是我很想要那根玉箫。所以用你的命来换。”话音未落,我手中的遗世已经出鞘,剑尖直指他粗胖的脖子。

“我菜万成也不是第一天开当铺了,也不是第一次有人拿剑指着我了。”菜老板胖手一挥,就有几个穿着短打衣服拿着刀剑的壮汉出来了。

我和菜老板被围在当中。

“你若是敢杀了我,也休想平安走出这菜安当铺。”

“杀你?没这么简单。我擅长不是杀人,而是刑讯。”我抬脚将菜万成踹翻在地,又用脚尖勾起了他肥胖的身躯,将他压制在茶桌上。我手中的剑也移到了他肥胖的手指处,“你来猜猜看,我这第一剑能切掉你几根手指?你要是猜对了,我就再赏你一剑,你要是猜错了,我就赏你两剑。好了,废话不多说,你快猜吧。”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我虽然不是绝顶高手,但对付这些草台班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不一会儿,几个壮汉就全部被砍倒在地。

“弃权么?弃权就当猜错处理。”遗世的蓝光轻轻滑过,菜万成的一根手指落到了地上。

“啊——”菜万成发成了杀猪般的嚎叫。

“再来,第二剑——”

“菜鹏,去把第二格的玉箫拿给他!”

“早这样不就好了。”我停住了手,等着名为菜鹏的小伙计翻出了一根玉箫,战战兢兢地递给了我。

“你可以放了我吧?”

“你还是不老实。”我摇了摇头,扔掉了手中的玉箫,“继续第二剑吧。”

“好汉饶命!菜鹏,去把第二暗阁的玉箫给大侠拿过来。”

我又停下了剑,警告道:“再敢食言,我就切掉你所有的手指。”

菜鹏这回递给我的玉箫,果然是张良的那一根。

……笨蛋。它在我的指尖处流转了两年,我又怎么会认错?

“大侠,你可以放过我了吧。”菜万成捂着血流不止的手指,痛苦地哀求道。

“嗯。”我点了点头,收起了遗世和玉箫。

“你给了张良多少钱?”

“……十两黄金。”

“以后,我会过来还钱的。”话锋一转,我又道,“少了一根手指,你以后更加方便算账了。不要太感谢我。”

十一指的黑心菜老板,我的七色碧玺,好像当初老爹也是从这里抢的。

第68章 阴差阳错

已是深夜。

张良房间里一片漆黑,并没有烛光,我赶来兴师问罪却并不是时候。正欲离开,却看见了桃花树下的人影。

他坐在桃花树下,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垂着眼眸。

暗夜里那些终将无可回避的种种,自天际奔袭而来。而此刻的我,却不想逃。

“阿真。”

“……嗯?”

“桃花树,死掉了。”

他说的是他身后的桃花树,他和他娘亲阿宛于他幼年时一起种下的桃花树,我曾认认真真地捕捉了红蜘蛛的桃花树。

我们每个人都想保护这棵桃花树,都说会保护它,可是最后它还是死掉了。

“……但它也辉煌过。”半晌,我憋出一句话。

这棵桃树确实也曾开过满树满树的桃花,开在最明媚的春光里,虽然它结出的桃子我一个也没有吃到。

张良沉默地抱着膝盖,下巴搁在了两臂间。

这个动作我在幼年时也做过,那是我很局促不安,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做的动作。

我默默地拿出了玉箫,吹起了很多年前张良在桃花树下吹过的曲子。

这首曲子晚歌也会,后来他教给了我。

悦耳的音乐从我的唇边倾泻开来,久久地萦绕在我的周身。闭上眼,枯死的桃花树似乎又开出了满树满树的桃花。

我曾想在最好的季节里,最好的地方,给张良一个惊喜,用这首乐曲。

……可惜他没来。

忘了说,这首曲子叫《子衿》,是郑风中的曲目。

郑风一直为人不齿,尤其是儒家的孔子,更称它为“郑声淫,佞人殆”,从此郑风被冠上了“靡靡之音”的骂名。

张良从不在人前吹这首曲子,因为他师出儒家,不能忘记先贤的劝诫,而他又不能将它抛弃忘却,因为那是他最爱的娘亲教给他的。

月自盈缺,难以两全。

总归是无奈。

“张良,阿宛就留给你这一样东西,你怎么舍得当了它?”我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将玉箫塞回了他的手中。

“阿真知道我的娘亲?”

“嗯。”岂止是知道,以前调查了很多,你的三姑六婆七大舅我都知道,“我娘亲也叫阿宛。不过她没你家阿宛好,她以前想杀了我,但是被我老爹给杀了。”

“阿真……”

“没关系,我无所谓,反正我生来就没有娘亲,我爹那个样子你也是知道的,他一刻不停地给我找后妈,但是没有一个后妈是活过三个月的……可惜了那么多好姑娘,被他给糟蹋了。”我惋惜地说道,“我也曾想有个清白的家世,有爹有娘,一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那样没酒喝没糖糕吃我也愿意。”

“不过这只是很久以前的愿望了,既然是愿望,当然就是不能实现的了。老爹在物质上没亏待过我,我过了十几年衣食无忧的日子,连韩非都没我这么奢侈,我也算是很幸运了。墨鸦他们还不如我呢……所以,真的没关系。我不会许愿了,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