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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论门不当户不对的恋爱养成(22)+番外

作者: 植物组的白石君 阅读记录

他说:“晚歌无箫。”

最近的日子过得很是清闲。

我每日早晨在庭院里练剑,中午趴在定岚阁的窗边看些不入流的话本,晚上偶尔陪老爹喝喝酒,更多的时候则是自斟自饮,然后在喝的意兴阑珊之时沉沉睡去。我不用再去看那些儒家经典着作,也不用再对着一盘残棋苦思冥想,更不用去学做女红去明白何谓君子淑女。

其实我原本也不需要做这些事,从来都没有人让我做过,是我自找麻烦而已。

所以我愈发清闲起来。

只是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同一张脸。

那个聪明灵秀的少年,只有在我的梦里才不吝啬他的笑容。

我想说我和他有缘无分,但仔细一想,这个词是用在苦命鸳鸯身上的。

我们不是苦命鸳鸯,我只是单相思而已。

年少时我只顾着低着头追着他跑,却从来都没考虑过他的烦恼。最后我还差点害他丢了性命,现在想来,我还是后怕。

我有不少与他一起的经历去怀念,虽然够不上美好甚至有些苦逼,但是至少这能说明我的世界他来过,他真的来过,踏踏实实地来过。

只是可惜,回忆只能到这里了。十六岁那年的夏天,姬真不再任性。

白凤还是白凤,他每日不间断地给我带来甜腻的糖糕,以及张良的一切消息。

他说:“张良昨日在桃花树下画了棋谱。”

他说:“张良进宫见了红莲公主,两人相谈甚欢。”

他说:“韩王安似乎有意将红莲公主指给张良。”

他说:“姬真,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我放下手中的酒樽,抬眼笑道:“在听啊。洗耳恭听呢。”

白凤冷哼一声,闷声道:“为什么放弃?”

我不笑了,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白凤。”

“……干嘛?”

“你墨鸦大哥是不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所以你完全不懂这其中的是非曲折人情世故?”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我当然是懂,你不就是怕将军杀张良吗?”

白凤鼓着脸气呼呼的样子让我又忍不住伸手去戳他的腮帮子,这次他没有躲开,任凭我的手指碰上了他柔软的脸颊。

“今天的凤宝似乎格外乖巧呢。”我赞叹道,“过两年可以嫁给阿姐了呢。”

“呸!过十年我都不会嫁给你!”白凤瞬间被激怒,甩开了我的手。

我眨眨眼睛,继续调侃道:“那二十年如何?”

“休想!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一百年都不可能!”

“……这样子啊。”我装出惋惜地样子问道,“那下辈子可不可以?”

“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可能!”白凤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你休想占我便宜!”

我不笑了,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直到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解,我才轻声说道:“你看吧,你都不愿意嫁给我,凭什么张良要做这种事?”

“他又不是我!”白凤别扭地转过头去,“……我不喜欢姐弟恋。”

“可是他太自卑了,怪我姬真太完美了,所以他不能爱我,他觉得他配不上我……”

“你脑子坏了?你就在这里自说自话吧。”似乎是不想再听我自恋的话,白凤拍拍小屁股飞走了。

我看着他轻盈的身影消失在天空中,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想找一个理由,张良不爱我的理由,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理由。

即使是我自己胡诌的也没关系,反正我要说服的人,只有我自己。

只有我自己而已。

第24章 弃与不弃

“晚歌,你说红莲花败后有没有结出莲子呢?”我望着将军府内落尽桃花的一株株桃树,突然就想起了红莲公主美丽的潋滟池,“要不我们去瞧一瞧吧?”

“是。”

晚歌抱剑应声,他的眉眼精致,薄唇紧抿,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而令人战栗的气息。

我有时候也会忘记,忘记他和我一样都是十六岁的年纪。

潋滟池,波光粼粼。

我看到了整整一池衰败的残莲,却没有看到我所期盼的莲子。红莲花开的时候是那样好看,现在败了却是这么破败不堪。

我皱了皱眉头说:“走吧,都残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晚歌停滞了两秒,他注视着满池残莲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无比温柔,而后一字一句轻声问道:“残了就不要了吗?”

我被他问得怔住了,反应过来后又暗想他今儿个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后来,我才明白这个外表冷漠坚强的少年,其实内心苍白不安到薄如蝉翼。

“残了当然不要了。”我咕哝了一句,转过头去,却没看到他的身体瞬间僵直,原本还有些血色的俊脸也在那一刹那尽数褪去了颜色,瞬间苍白。

“公子说的是……残了的东西,是该不要了。”

他是在重复我的话,却更像是喃喃自语,告诫自己。

“走吧,回去喝晚茶吧。”我摘了根枯萎了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哼唧哼唧道,“白凤小崽子肯定又给我带糖糕了。”

总是糖糕,糖糕来糖糕去,虽然便宜,但也不能天天买啊。不过虽然糖糕甜腻,但我却总是吃不腻。

我砸了砸嘴,正想往回走,蓦的一抹白中带紫的身影直直地撞进了我的视线。

突如其来。

他总是不合时宜,如同这满池的残莲。

他站于韩王的左边,红莲公主陪在韩王的右侧,如果忽略掉后面成群的婢女和侍卫,这个场景还真像出游的一家三口。

一个慈爱的父亲,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一家人和和美美共享天伦。

想来也该如此。若是我,我家老爹还有张良站在一起的话,只会让人觉得违和,以为是欺男霸女的恶行。

“姬真。”有人叫我。

是韩王安。

我回过神来,恭敬地行礼道:“姬真见过韩王安,红莲公主,张良公子。”

“姬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许是韩王过于畏惧老爹,连带对我,都带了几分谦卑。

他怎么就忘了?

他是一国之君呐。

我们的韩国,早就名存实亡,江山易主了。

始作俑者是我老爹,亲生的,唯一的,可我该扼腕叹息还是为爹作伥?

这些问题曾让我头痛不已,而今想来,我仍旧没有答案,却开始明白我为什么喜欢吃糖糕了。

你也可以试一试,觉得辛苦的时候,吃一块甜腻的糖糕,然后告诉自己,生活总会是甜的。不信?

不信你舔舔看嘴唇,真的是甜的。

红莲公主向来不待见我,皱着眉头问道:“没有被召见就擅入王宫,你们姬家的人果真目无王法。”

姬家的人只有我和老爹,她这么说也没错。

我没有生气,韩王反倒有些生气了,轻声呵斥她:“不得胡说,姬将军和姬真都可以自由出入王宫,不受阻拦。”

“父王,你这么维护她,终究有一天是要后悔的。”红莲公主说完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告退离开了。

韩王尴尬地笑了两声,看着她的目光中无奈多于宠爱。他维护的不是我,而是他最后摇摇欲坠的韩氏王朝。

他怕我那个无所不能的爹,会随时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韩王留我在宫中用膳,我婉拒了他的好意,却听得韩王朗声道:“子房,你送送姬真吧,年轻人该多在一块儿交流交流。”

“子房遵命。”张良说罢又看向了我,态度温文尔雅,“姬姑娘请。”

他说,姬姑娘请。

姬姑娘。

姬姑娘……

起点是这个称呼,结语也是它。

我走了一大圈,兜兜转转,绕回原点。

为何老爹要给我取名叫阿真,直接叫姑娘岂不省事?

……那样张良就算这么叫我,我也不会太难过了。给我个理由哄哄自己也好啊,白凤只会气我,墨鸦太忙,晚歌不会说话,我只能自己找找理由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