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妖艳贱货(穿书)(68)+番外
只是这日他似乎醉了,那双桃花眼里带了几分朦胧醉意,似雾里看花。他破天荒地跟她说了许多。
那日的事,之前顾知淮只跟她说过一句,他自小习武,所以凭腰间的玉坠打晕了那人。姜眠听了,万分庆幸他会武功,能够保全自己。
此后,他未提,她便也没再想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今日他会再次提起这件事。
“你可知,那日那人为何要来杀我?”
说这句话,顾知淮的眼神已经不清明了。他定是醉了,才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殿下您不想说,便别说了。只要奴婢在,一定会拼死保护殿下的。”
面前那人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那温度凉薄的就像初秋的月夜。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许久无声,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是太子。”这声音很轻很轻,带着嘲讽,落寞和悲伤。这些复杂的情绪揉杂在一起,让姜眠的心微微一跳。
她猛地抬眼望向他。“为何……”
“为何?”他似是轻轻冷笑了一声。“为何呢?”
再也没有回答。
面前那人保持着垂眸低头的姿势,就似画中人。
“殿下?”姜眠在他耳旁轻唤了一句。
无人应答。
睡着了吗?
姜眠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没想到竟是这般无情,亲手足相残,只为了争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吗?
她坐在一旁看了他许久最后。她的手落在了他的发顶,轻轻摸了一下。
“别难过了。”
姜眠缩回了手,起身推着轮椅回了房。
回房后她又唤了几句,坐着的那人却睡得正沉,怎么也叫不醒。
姜眠有些无奈,去打了水,替他净了面和手,而后背着他上了床榻。
倒是比上次重了一些。
她替他盖好被子,又在床前站了一会,心中百感交集,但更多的是心疼。
“别杀母妃……”床上那人紧紧皱着眉,呢喃了一句。
别杀母妃?而不是别杀我,母妃。
又或许其实是别杀,我母妃?
难不成真如她上次所想,顾知淮不是皇后亲生的?
可是民间都传他是嫡长子啊。
但是皇家秘辛不为人所知也正常。如真是这般,也不知他从小吃了多少苦。
会不会他的腿疾也是皇后加害于他的?
姜眠越想越觉得心寒。
她在床头坐下,将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想要借此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在这个世上,她越发觉得自己的渺小了,竟是一点都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姜眠坐了许久才轻掩上门离开。
她离开后,床上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来,朝着空旷的室内轻唤了一声“无心”。
“殿下。”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半跪于地。
“可查到什么了?”
“她未和太子皇后派系的人接触过。以前一直待在家中不常出门,进府后也未怎么和府外的人接触,身份清白无甚疑点。”
“上次那家酒肆呢?”
“属下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顾知淮没有再说话。
“殿下,明日太子便来了。需不需要再多做些准备,以确保太子会带她回府。”
“暂时不用了,做多错多,免得他生疑。”
“是。”
“退下吧。”
“属下告退。”
黑影瞬间不知所踪。
顾知淮一直坐到了半夜,无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
次日,姜眠和往常一般去送早膳。昨日那人喝的那么多,怕不是早上起来要头疼一会,因而姜眠叮嘱王叔做了几道极其清淡的早膳。
今日,这人倒是难得的多吃了一些。姜眠瞧在眼里不免有些开心。
“殿下。太子殿下来了。”小厮刚来通报,院中就响起了一道爽朗的声音。
“迩远。”
“皇兄。”顾知淮摇了轮椅想去相迎。
“别。你坐着便好。”太子快步走了进来。
“皇兄用膳了吗?”
“还没有。倒是好久未见你了。”
“簪秋,去添副碗筷,再命厨房加一份豆汤来。”
“是。”姜眠应下,转而朝太子行了个礼。“太子殿下。”
“嗯。”太子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和顾知淮兴致勃勃地谈论了起来。
“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皇兄的喜好,当弟弟的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两人倒是一派兄友弟恭的样子。
虽有些担心顾知淮,但姜眠也只能退下了。来回用了一盏茶的时间,那豆汤还在做,只能麻烦王叔待会做好了再送来。
太子接了姜眠手中的筷子,笑着对她道了声谢。
“太子殿下折煞奴婢了。”姜眠惊得差点给他跪下,她着实搞不明白这个太子的心思。
“你不必如此拘谨,皇兄待奴才向来宽厚。退下吧。”
“是。”姜眠顺着顾知淮给的台阶下了,朝两人行了礼离开了房间。
之后两人在湖心亭下了一早上的棋,期间姜眠去送了几回茶。
虽不是很懂棋,但也可以看出太子执的黑子压了顾知淮的白子一大截。这太子竟是比顾知淮还厉害些吗?
姜眠一边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未停,将茶盏轻轻摆在了两人手边。
“可以冒昧地问一下姑娘的名字吗?”太子等她放好了茶,突然出声问道。
姜眠犹豫了一下,看向顾知淮。
“皇兄既然问你了,你如实回答便是。”
“簪秋。”
“簪秋?可是寒玉簪秋水,轻纱卷碧烟的簪秋二字?”
姜眠有些懵,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
“正是。”顾知淮替她回了。
“这名字是迩远你取的吧。”
顾知淮笑着点了点头。
“倒真是个好名字。人如其名……”
虽然这太子长得面如冠玉,气质也清雅,但他的话却总让姜眠莫名地有些不自在。因而她得了允许,便逃命似得离开了。
太子在府中用了午膳才离开。
之后顾知淮也未再与她说什么,姜眠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直到送晚膳时才再见到了顾知淮。
夜里下起了毛毛细雨,姜眠一手撑着伞,一手拎着沉甸甸的食盒,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房内那灯笼里的烛芯突然跳了一下,扰人心神,她极力调整好自己情绪,将菜摆上了桌。
“簪秋。”
“在。”
他极少这般郑重地叫她的名字,姜眠莫名有些心慌。
“你可愿去太子府?”
青瓷盘磕在桌上,发出“咯噔”一声。
姜眠跪倒在地,恳求道:“奴婢不愿,奴婢只想陪在殿下身边。”
“可是,太子向我指名要了你。”
“殿下……”姜眠仍旧跪在地上,她在等他改变主意。
烛火微动,风打得木窗微微作响,姜眠却一直等不到他开口。
她有些心灰意冷地垂下头。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直延伸到了床沿上。
“奴婢……知道了。”
她站起身,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门,连伞也未带。
姜眠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将自己往外推。她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就是为了陪在他身边,可他怎么能硬生生地将她推开。
姜眠觉得很难过,心里仿佛空了一大块,呼呼地漏着风。
那雨打在脸上带着凉意,可也不能驱散她心中的难过。
姜眠走了一路,突然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就只是为了他 ,而那个人现在却不要她了。那她还能去哪?
姜眠不知道。这种认知从大脑蔓延开来,让她四肢发冷。
她突然好累好累,索性便蹲在了雨里,抱膝将脸埋在膝间,一动也不动。
后来那雨似乎停了,没有一滴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