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的解药(13)
顾夜在顾建国有些洪亮的嗓音中静静睁开眼。
恰好他住的那间房门被人轻轻叩响：“小夜，起来了吗？我们要走了。”
是周舒言的声音。
顾夜立刻从床上翻下，拉开门，他有些固执的去牵周舒言的手：“好了。”
后来周盛在顾夜的帮助下找到了户口本，又去当地派出所和顾家村的村长那里拿了证明资料，这些当然也得到了顾建国的帮忙。
“不瞒你说啊周老弟，我自己家还有两孩子呢，两个都在县里读初中，家里困难呐！要不是因为这，我这个做叔的，说什么也得养建军儿子啊，我那兄弟就只剩这么一个种……这不都是没办法吗。”
顾建国笑了下，脸上皱出褶子，又接着说：“我看狗娃子是个有福的，遇上了周老弟这样的善心人。”
周盛迟疑了一下，开始往自己兜里翻摸，他这次出来带了足够的现金，此时摸出五百块来。
“周老弟你这是做什么？”顾建国握住周盛捏了钞票的手，“太见外了！”
话虽如此，他却阻断了周盛缩回的动作。
杜娇月趁机上前抽走钞票，之前还颇有些阴阳怪气的脸，此时也变的明朗起来：“瞧你！这都是人家周老弟的心意，当家的，周老弟不是说要去镇上吗？你快去帮忙看看村里有没有要赶车去镇上的，帮忙捎带着一程啊。”
“诶！”顾建国松手就朝外跑，“周老弟你等我啊，我这就去！”
来不及说话的周盛咂了下嘴，终究没有开口，他把手又揣回去了。
顾家村之行看似十分圆满的结束了，周盛征求了顾夜的意见，又加上咨询以后了解到领养程序颇为复杂，最后还是放弃将顾夜领养到自己名下，但读书的事却终于可以解决。
顾夜坚持要和周舒言一个班，周盛找周舒言的班主任说情，好在周舒言在老师心里一向都是成绩好又懂事的好孩子，很有几分看重她，因而顺带的对周盛态度也挺不错，了解到情况后，同意拿一套试卷给顾夜先做了看看。
结果很快出来，除了语文外，顾夜的其他科目几乎都是满分或者接近满分，这样的成绩，班主任当然愿意为顾夜说情。
“再没有什么能把我跟姐姐分开了。”顾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
初二的功课对顾夜来说有些无聊，但没有什么比每天都可以看到姐姐，和姐姐在一起更重要的。
唯一的令顾夜焦躁的就是那个“班长”。
他亲眼看到班长双手合十朝姐姐拜了拜，然后就去拉姐姐的手，而姐姐……同意了。
顾夜站在两人身后死死盯住双方相触的手，真是……格外碍眼。
“周舒言同学！没有你的日子，我的人生简直一片黑暗！”班长夸张的咏诵道。
周舒言手背贴着额头：“没这么夸张吧。”
“你都不知道你消失的那三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好悬差点就要给人发现了。”
“总之，周舒言同学算我求求你，下次你要再消失，带上我，带上我行吗？”
放学回家又是三个人一路，顾夜冷着脸隔在两人中间，经过某个路口时，他看到有人躲在灯柱后拼命朝他招手，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这是那个答应帮他监视的人，这人现在剃光了胡子，因而一下没有认出。
“我去买点东西，等会儿自己回去。”顾夜垂头说了句。
周舒言不疑有他，继续和班长说着话走远了。
顾夜又在原地站了会儿，这才移了脚步去到那人面前：“什么事？”
他的语气阴沉沉的，与在周舒言面前完全不同，对面那人腿肚子直打哆嗦，还是硬着头皮说：“跟你们一路的另个男学生，就是那个……那个班长，他……他也是异能者。”
“什么？”顾夜猛地抬头，急切追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能发誓！”那人急于取得顾夜的信任，狠狠点着头，“是我亲眼看到的，他能变成冰人，你们不在那三天，他冲进火灾现场救过一个小女孩。”
顾夜眼睛里出现了和他爸爸如出一辙的狂喜，这使得他天真的干净的脸蛋上显出几分妖异的色彩。
“咕咚”那人不由吞咽下一大口唾沫，下一刻，他的脸色唰地发白，趔趄着朝后退了一步。
顾夜回过神，赞赏似的看他：“你做的很好，我该奖励你。”
而这一切，恰巧被原本尾随着只想看看女儿的周妈妈瞧了个一清二楚。
这画面带给她巨大的冲击，她认定这小瘪三是个坏东西，得告诉女儿，不能跟这种玩意儿一起，要让周盛把他赶出去才行。
在产生这些想法后，周妈妈又涌出一股巨大的熟悉和恐惧感，仿佛自己曾经经历过一般。
当天晚上周妈妈就噩梦连连，她终于回忆起那个可怕的少年是如何一步步控制了她，毁了她的家庭的。
第二天周妈妈就急急忙忙赶去了周舒言的学校，她特意挑的上课时间，不然那小杂种也会一起跟出来。
好在周舒言的班主任也认识周妈妈，很顺利的就同意帮忙把周舒言从课堂上叫出来。
“言言！”周妈妈上去就抱住女儿不住流泪。
周舒言身体僵硬，手臂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还是贴在了周妈妈背上：“妈妈，你怎么了？”
周妈妈一边抹泪一边说：“言言，其实妈妈根本不想跟你爸爸离婚，都是顾夜那个小杂种搞的鬼！你根本就不知道，他……”
“妈妈！”周舒言喝止道，“我不喜欢听你这样说小夜。”
“言言，言言你不相信妈妈吗？妈妈是爱你和爸爸的啊，都是顾夜，都是因为他……”周妈妈双手握住周舒言的肩申辩道。
“妈妈……”周舒言神情十分冷静，但眼睛已经依稀红了，“你跟那个叔叔第一次见面是在三月份，3月23号，当天他送给你一束玫瑰和一只手链，你骗爸爸是同学会上发的伴手礼，三天后你们又见了一次，你特意喷了香水，还去做了头发，晚上没有回家……”
随着周舒言嘴里清晰的一条条列出，周妈妈又开始呜呜咽咽的捧着脸哭。
“妈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什么都懂，你不要再哄我了，无论有没有旁人，你都对不起爸爸，你们都会离婚。”
“对不起……对不起言言……妈妈真的没有想过要跟你爸爸离婚，妈妈是爱你，爱这个家的啊！”
周舒言将眼泪憋回去：“妈妈，你只爱你自己。”
她转过身：“我要回去了上课了。”
原地只剩周妈妈蹲在地上嚎啕。
☆、相信
哭了好半晌，周妈妈才自己慢慢站起，顾夜这个小怪物，这个烂了心肝的小杂种，一定是他用同样的方法蛊惑了言言，不然我的言言从小就那么乖，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周盛一个窝囊废，说给他听指不定还要把他给吓住。
周妈妈打开提包，取出包里的小镜子左右照了照，眼角有些泛红，她又取出粉饼轻轻拍了拍，这下半点看不出哭过的迹象了。
不是有那个什么“特殊人类管理中心”吗，发现异能者这样的大事，当然要通知他们来解决了。
周妈妈啪地一声合上小镜子，收回包里后又再次整理了下衣裙，这才款款打开门出去。
“汤老师呀，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们家言言以后还得多麻烦你呢。”
“周妈妈客气了，周舒言最近表现很不错，上次随堂测试还得了全班第三名的好成绩。”
周妈妈一副与有荣焉的高兴样子：“我们家言言一直都很用功的，也要谢谢汤老师的栽培，对了，汤老师啊，我跟言言爸爸最近有些小矛盾，就是夫妻之间的那些小矛盾啦，不好跟你讲的，我就是希望，周老师不要告诉言言爸我来学校找过言言。”
汤老师理解的点头：“既然周妈妈有这个要求，我不会乱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