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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97)

娄思凡笑道:“咱们之间还用计较这个?以前我还送过你冰刀呢。”

贺长生一本正经道:“朋友之间不能搅进钱来。当时我是买不起,后来不是又买了一双还给你了。”

娄思凡说:“那双冰刀我现在还留着。”

贺长生点点头:“我也是。”

寥寥几句话, 又让贺长生想到了年少时那段最灰暗的时光。

他长得偏女相, 唇红齿白,盼睐之间眼中天然有一段光辉。然而他这一类的长相,是最受男生看不起的。

孩子世界里的标准既简单又残忍。对他们来说,不一样, 就是最大的错。

在他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意义时,娄思凡出现了。

他把贺长生从深渊里救出,给他买他买不起的好冰刀, 并对他说,为什么不试着去练双人呢?你要学着走出去, 跟人交流。

娄思凡曾救过他, 所以贺长生不忍心看他也跌入另一个深渊里去。

在昨天的家宴上, 向来温柔和善的娄思凡第一次在贺长生面前暴露了他内心的阴暗面。

——他是嫉妒冬歌的, 嫉妒得近乎发狂。

这几年来,相对于冬歌水平的稳中见升,娄思凡的状态则是停滞不前,甚至还有所倒退,教练已找他谈过几次心,却都无济于事。

贺长生理解这种阴暗面。

这世上圣人太少,谁还没有过一两个阴暗的念头呢。

但贺长生不想放任嫉妒彻底侵蚀自己好友的心。

娄思凡小心地望着贺长生的眼睛:“长生,别走了,留下过年吧。省队太冷清了,你要是因为我过不好这个年,我得愧疚死。再说,你年后就要去芬兰,我们起码得有一个多月见不到面……”

贺长生想了想:“嗯,好。”

娄思凡这些年都没跟贺长生红过脸,没想到贺长生长得跟波斯猫似的矜贵,顺两下毛就能哄好。

他惊喜道:“我这就去给你拿行李。”

谁想,贺长生摁住了他的手,扬声唤:“冬歌?”

他以为冬歌在房里,谁想一个声音打二人脑袋上不远处传来:“前辈。”

二人齐齐抬头,看到了冬歌。

他趴在看台上方的栏杆处,手里拿着块热气腾腾的抹布:“我爸妈和小叔他们出门拜年去了。我一个人呆着没意思,来打扫下冰场。”

一看到冬歌的脸,贺长生就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哪里出了毛病。

……心脏明明砰砰地跳,却总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仰头问:“你怎么不跟着去拜年啊。”

冬歌言简意赅:“去了太麻烦。”

握一圈手、签一圈名、讲花滑圈的绯闻,外带再被起哄表演“跳一个”,年年都是同一套节目,还不如在家打扫有意思。

言罢,他对娄思凡微微点头:“娄前辈,新年好。”

娄思凡嘴角被冷风冻得有点僵:“你好。”

贺长生问:“这些天,我还能在你家打扰吗。”

闻言,娄思凡的手掌猛地一攥,心底有把小火缓缓烤着他的心,叫他有种想要大叫出声、让冬歌滚开的冲动。

冬歌微微歪头:“如果是前辈的话,不算打扰。”

贺长生:“伯父伯母那边……”

冬歌:“我来说。”

三言两句谈妥了寄住事宜后,贺长生把目光转回娄思凡:“娄哥,以后要是找我出去玩,就带上冬歌一起吧。”

在贺长生看来,娄思凡和冬歌的交流还是太少了些。

如果把冬歌和自己绑定,让娄哥能有机会多和冬歌聊一聊,就会发现冬歌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娄思凡眼睛眨了眨,弯出了一个极温柔的弧度来:“好,这回是娄哥欠你的。都听你的。”

随即他扬起脸来,对冬歌笑道:“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去台球厅玩吧。”

冬歌略点点头:“嗯,好。”

送走娄思凡,贺长生走到抹栏杆的冬歌身边:“还有活干吗。”

冬歌抬头,不跟贺长生客气那么多:“前辈会开整冰车吗。”

贺长生:“会。”以前在省城冰场打工赚钱时学的。

冬歌说:“那我们把冰面平整一下,再浇一遍水吧。”

贺长生:“好。”

两个大小伙子花了两个小时,把空旷的冰场平整了一遍。整冰车光顾不到的边边角角,只能通过人工剁冰,再添浇热水解决。

这么繁琐的工作,二人却做得其乐无穷。

冬歌给他讲经验:“浇冰可以用50度左右的温水,如果能再往里头兑一点牛奶,结出的冰面又平整又好看。”

这样的知识,别人听起来大概会觉得无聊透顶,但贺长生却极认真地反问:“比例是多少?”

冬歌告诉了他。

为了验证,二人猫着腰跑进屋里,抱了一箱牛奶出来,和温水调兑好后一齐注入水箱。

贺长生靠在整冰车的副驾驶座一侧,抱臂看着冬歌。

他穿着最寻常的黑羽绒服和蓝色牛仔裤,眉尖微蹙,显出十分的认真模样,因为注入的过程不大顺利,他舔了一下唇,天然的红唇便显出了点晶莹剔透的模样。

贺长生别开目光,又不自觉想到昨晚的合舞,想到这几年一次次的近身合作,想到自己在场边等待他,而场中人精灵似的飞舞姿态。

他想一下,笑一下,直到冬歌出声叫他:“前辈。”

贺长生:“……啊?”

在冬歌眼里,此时的贺长生嘴角翘翘的,脸颊染着淡淡的绯色,像块可口的桃花酥。

池小池坐进驾驶室,对061说:“六老师,等下回娄思凡的悔意值满了,我们走吧。”

061:“……不再多攒攒?”

池小池教育061:“六老师,做人做系统都要学会知足。”

061:“……”那敢问兑换了半个仓库卡的人是哪位啊。

与此同时。

一家咖啡厅里,娄思凡和一个瘦猴儿模样的男人在门口相对而坐。

男人点上了根烟:“我就不爱二舅来,浩浩荡荡的一大家子,搞得家里闹哄哄的。”

看店的姑娘捂了捂鼻子,指着墙上贴着的标识:“客人,这里是禁烟的……”

瘦猴儿斜了姑娘一眼,一把把咖啡店的玻璃门推开了。

零下的寒风卷入温暖如春的咖啡,冻得那姑娘眼都直了,一溜小跑着来关门。

瘦猴儿斜眼看着小姑娘哆哆嗦嗦的样子,咧着嘴笑嘻嘻的。

娄思凡单手把奶搅匀在咖啡里,右手压着一张合照,指尖在照片过塑的表面徐徐滑动。

瘦猴儿伸着脖子:“哎,照片儿还真带出来了。”

娄思凡说:“不是你想看吗。”

瘦猴儿伸手:“让表哥瞧瞧,哪个带把的是你的相好?”

娄思凡把照片递给他:“倒数第一排,左起第二个。”

这是去年春天省队建队三十周年时拍下的合照,里面站了二十来个省队花滑队的新锐翘楚。

瘦猴儿表哥咂咂嘴:“这姑娘长得挺带劲儿的啊。”

娄思凡略有不满:“……他不爱别人说他长得秀气。”

表哥哈哈笑了两声,喷出两口烟雾:“知道知道。目标都有了,你啥时候能拿下啊?”

他下流地伸出根中指,做出戳弄的动作。

娄思凡皱眉。

和自己不同,他这个表哥从小就混迹在这小县城里,跟一帮流里流气的小混混称兄道弟,今天去这个建筑工地偷摸点钢材卖,明天又开着改装后的摩托车故意从姑娘身边轰然开过,吓得她们惊声尖叫或是破口大骂。

娄思凡对他的表哥向来是看不大上眼的。

要不是自己这回有求于他……

他夹起眉毛,露出苦恼的模样。

表哥:“你干哈啊,吃屎了还是咋的。”

娄思凡苦笑一声:“我怕是追不上了。”

表哥马上被勾起了兴趣来:“怎么了?人家不愿搞同性恋?”

娄思凡说:“他被别人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