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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487)

至少在这里,他能远离纷扰,稍微享受一点晚年的幸福。

朱守成在儿子这里住了下来。

儿子和媳妇在这里都有工作,起初,儿子不大放心留他一个人在家,但很快就释然了。

朱守成学过英语,又迅速融入了语言环境,可以看新闻,读报纸,与人的交流问题也不是很大,甚至有一天,他还自己溜达去了附近的一处教堂观光拍照。

看似逍遥快乐的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朱守成如此积极学习,原因无他,只是害怕而已,不敢展现出一点不适应,让儿子有打发自己回国的借口。

就像在初来时,他受不了国外的饮食,便秘了许久,他也不敢跟儿子说,只敢做贼似的,自己半夜起来咬牙解决。

好在,时间是治愈人的良药。

国内的事情,在朱守成心里已经淡化成阴影中的淡淡一点,虽然想起来心头仍是作痛,但好在没有那么难熬了。

他发现美国是个不错的好地方,网路不像中国那样闭塞,动不动就404,什么网站都能进去。朱守成用自己带来的电脑连上网络,点来点去,竟然通过一个未知的小弹窗,进入了一个极对他口味的网站。

朱守成生怕这个网站会突然消失,兴致勃勃地存了好几张图片。

隔了一周后,邻居家的两个孩子在家里踢足球,球飞过院墙,是朱守成替他们捡的。

保姆带着两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来按门铃讨还足球时,朱守成抱着球,打量了一下他们可爱白嫩的脸蛋,心中微痒。

……说不定,这里也能种出一片好花园来呢。

胖保姆似乎是觉察出他表情古怪,特意看了他一眼,朱守成也没太往心里去。

他折返回儿子家中,继续用吸尘器为他们打扫。

半个小时后,门铃再次被人摁响。

然而这一次,那声响冷冰冰的,一声接着一声,响得急促得很,宛如催命符。

朱守成凑到门边,问道:“谁?”

外面是个男人,用英文自报了家门,大概是他隶属于什么什么部门,但对方说话语速太快,又带有一点口音,是以朱守成只听懂了关键信息。

……美国警察?

朱守成自省,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而美国人向来是小题大做,丁点儿大的事情便爱报警,说不定只是因为不认识他,把他当成了撬门溜锁的小偷了。

于是,他随手拉开了门。

朱守成拿着自己的护照,客气问道:“您有什么事情吗?”

来的是两名警察,一男一女,一脸的例行公事:“有人举报,您对您隔壁的孩子有不恰当的偷窥举动。”

朱守成一怔,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胖保姆的模样,继而便是一阵哭笑不得。

美国人有这么敏感吗?

他潇洒答道:“这是一个误会。我想那位女士是有些神经过敏了。”

女警察说:“但在我们这里,你是有记录的。”

朱守成迷茫:“什么记录?”

“先生,请问,是您在一周前,使用网络登陆了一个儿童色情网站,下载了一些内容不恰当的图片吗?”男警察问,“还是这个家里的其他人?”

朱守成的嘴角僵了:“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男警察说:“那个网站,是官方接管后主要监视的网站之一,目的是为了发现潜在的恋童癖者。”

朱守成的心火呼地一下烧起来,眼睛瞪大:“你们这是钓鱼执法!你们凭什么监控别人的电脑?况且我点进那个网站,只是一个误会,手误!下载图片也只是因为好奇而已!”

他想,不过是几张图片而已,对方也不会把自己列为重点观察对象。

果然,女警道:“是的,我们的确不能排除误伤的可能,但是因为有人举报,我们还是要来做一下例行询问。”

还不容朱守成松弛下来,男警察便接上了一句话:“……所以,我们需要立刻清查您的电脑内容,请您配合。”

第263章 完美新世界(二十七)

被警察带走时, 朱守成还能勉强维持镇定,强行压制着被冰冷手铐叩上手腕的恐惧感,甚至按照旅游手册上的指示, 面对询问他电脑里伤害幼童的视频和图片是从哪里来的警察时, 道, 在自己的律师来之前, 他一个字都不会说。

他听说美国是一个讲究证据的国家,他们没抓到自己现行,只要自己不承认, 那他们就没有招。

被押到警局时, 有警员粗声粗气地问朱守成,有没有能为他交保释金的人, 如果有的话,他今天晚上可能就能走好狗运,不用在监狱过夜了。

朱守成面对着橙红色的电话机,直咽唾沫。

在美国,他唯一的亲人就是儿子了。

可那些录像和照片, 他真的没有勇气让儿子看到,因为他不敢保证,儿子还记不记得其中那些孩子的脸。

犹豫之间,那警察已经不耐烦起来:“你有没有人可以联系?”

朱守成问了一句:“保释金得多少钱?”

“视情况而定。”警察对他格外不客气, “照你危害社会的可能判断, 十万美金吧。”

“……十万?”

朱守成骇了一跳。

即使学习了英语, 他的中式思维仍是根深蒂固, 一遇到这种事情,本能地便开始搬出大道理,质疑对方动机:“你们无端怀疑我在先,侵犯个人隐私在后,这分明是敲诈勒索,我要联系大使馆……”

对方却根本不接他的茬:“有人可以保释你吗。”

话是这么说,朱守成连儿子都不敢联系,又怎么敢轻易联系大使馆。

他现在心还是慌的,手也抖得厉害,根本想不到好的借口来自圆其说。

他想,不如先冷静一下,反正儿子再过几个小时就下班了,很快会发现自己失踪,到时候自然会找过来,自己用这几个小时把思路理清楚了,和他面谈,效果可能比隔着电话更好。

思及此,朱守成答道:“暂时……没有。”

对面的警察毫不掩饰地冷笑一声,刷刷刷签下一张单子,把他交给了另一个警察。

对于这等恶劣态度,朱守成敢怒不敢言,只好暗暗记住了他的警号,准备出去后就立即投诉他。

他先是被带入了一个临时拘留室里,四四方方的水泥小房间,一面是铁栅栏,其他三面墙的水泥都未抹匀,毛毛刺刺的。除了一个铁质马桶,一个不断渗水的盥手池,一张标准尺寸的铁床之外,一无所有。

今天是阴天,即使是正午,秋深的风也仍吹得朱守成脊背生寒,裹了那带着消毒水味的被子,看着外面一个打瞌睡的胖女警,他心中浮出层层的不安和惶恐,多次强逼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也没有用。

冰冷的手铐还铐在他手腕上,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它的存在。

对于朱守成来说,这真是莫大的侮辱了。

手铐让他根本无法思考,朱守成蜷身缩在床上,甚至忍不住冒出想要砸毁它的暴躁念头,心里的委屈股股上涌,把好不容易完整起来的思路一次次冲得七零八落。

很快,有人来了,指着他用美国方言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听意思好像是要带他去什么“jail”。

按朱守成的英语水平,只能将它翻译成“监狱”,并不很能区分这个单词与“prison”的区别。

他听说过美国警察六亲不认的枪法,晓得不能太过触怒他们,只好跟着走了,擎等着儿子发现不对后,来接他回去。

但朱守成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

他被领到专门的地方,拿了囚衣,拿了毛巾,还取了配套的鞋子。

……这怎么看起来是要他在这里长住的意思?!

端着脸盆、被推入囚禁了六个人的集体牢房时,朱守成被从狭窄地方里瞬间投来的数道阴恻恻的视线看得汗毛倒竖。

他故作镇静地迈了进来,缩在唯一的一张空床铺里,打着腹稿,打算为电脑里那些东西的存在找一个由头,丝毫不觉狱警对他鄙夷中带了那么一点同情的诡异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