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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293)

大致弄清了眼前状况后,叶既明好奇道:“你们懂得真多。”

“我们是修道之人,自然对风水五行有些了解。”池小池转进如风,随剧情需要快速调整自己的角色。他挑明了三人的身份,简单告知了叶既明他们此行的来意后,便指向宴金华,道,“这是我师兄宴金华,最是通晓五行之术。”

叶既明点一点头,转向他,满眼钦佩道:“原来是仙人,失敬失敬,小生拜服。”

宴金华被捧得有些飘飘然,只当段书绝是在和叶既明合力抬高自己,替他在文玉京面前长脸。

能在这个穿越者面前被一个主角一个第一配角亲口吹捧,图个一时爽快,想想也不坏。

谁想叶既明话锋一转,诚心诚意地发问:“可这着实奇怪了,山鬼捉了我们来,却不杀不伤,只是囚禁起来,宴仙人,这是为何?”

宴金华僵住了。

……日你妈嗨,书里没写。

《鲛人仙君》连载到这里时被喷得不轻,作者砍了大纲,很多铺设的暗线未及回收,就直接扔在了那里。

山鬼抓人的理由,被简化成了想要修炼丹精;山鬼与段书绝结交的理由,变成了对段书绝高尚人格和绝对武力的敬服,就连破阵都改用了观感更爽快的暴力拆迁法。两大宿敌的牢中会面虽然稍显儿戏,但后面那场剑斗还是不错的,甚至直接压过了山鬼的存在感。

草率是草率了点儿,但不得不说,《鲛人仙君》的确是借靠着这波莽夫操作,挽回了一部分读者和订阅。

大家纷纷表示,耍心眼看着多没意思,别BB直接干才是真男人。

宴金华也是持如此观点的。

但是,作为读者,他能对作者指手画脚;作为故事中的人,他却没了能够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上帝视角,一切情节发展,都必须按照逻辑来。

面对叶既明的提问,他支吾半晌,道:“大概是想养起来慢慢吃吧……跟圈养羊是一个道理。”

叶既明歪歪头,继续提出质疑:“可她为何连宴仙人你们的剑都不拿走?”

……何止是剑,连灵力都没有封掉。

谁会在圈羊的时候,还给羊留一把能挖地道逃跑的锹?

宴金华有些局促了:“……或许是忘记拿走了?”

叶既明啊了一声,意味深长道:“那她可当真是粗心大意。”

宴金华咬一咬牙。

他弄明白了,叶既明性情促狭,一口一个“宴仙人”,不过是故意逗弄自己罢了,但他为何偏生要在文玉京面前行刁难之事?

他甚至有些恼那远在天边的《鲛人仙君》的作者,为何不把这段故事的逻辑补全,颠三倒四的,弄得自己现在好不狼狈。

宴金华只希望叶既明识些相,不要再问了,见好就收。

很显然,叶既明并不识相。

他抛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宴仙人,你既精通阵法,可否带我们出去?”

……宴金华现在深刻体会到了装逼装到整段垮掉的感觉。

一眼识出阵法,却不会破,这和一眼看出数学题是什么题型,却除了一个龙飞凤舞的解之外一个字都憋不出来一样,毫无卵用。

还是池小池轻咳一声,适时出来打了圆场:“明兄,莫要为难师兄了。”

叶既明偏头,在宴金华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宴金华讪讪笑了笑,发现也没人理会他,更觉如芒在背。

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他看过那些书中的配角待遇,还是那种不懂装懂,最后被主角教做人的路人甲,连姓名都不配拥有。

宴金华被憋得不上不下、几欲吐血时,池小池转头问文玉京:“师父,我们能出去吗?”

文玉京抬头。

在他眼中,纵横交错的太极阵和其间埋设的灵力网,构成了一道道立体模型中的函数方程。

他沉吟片刻,说:“不难。”

闻言,宴金华暗骂:装什么逼,不就是提前拿了剧本,再拿金手指糊弄人吗?

可他一时金手指欠费,无法动用主角光环惊艳四座,教他做人,只能被迫闭嘴,暗暗生气。

池小池可管不着宴金华在想什么。

这种人跟他在第三个世界里遇到的娄思凡同属一脉,都属于自我感觉极度良好的。娄思凡酷爱把自己包装成圣人君子,以受人追捧为乐,宴金华则是死要面子,自命不凡,目标明确,小聪明也多,却又沉不住气,比娄思凡还更少了三分能力和七分勤勉。

对于这种人,直接不留情面地踩上几脚,他就能在脑内展开异常丰富的脑补,自己就能把自己气个半死。

他对此人脑内自产自销的垃圾情绪兴趣不高,仰头望着从天坑上方透下的一线日光,若有所思。

061问他:“发现什么了吗?”

“不多,也不少。”说话间,池小池把手指压在唇边,“嘘。”

其余人也齐齐噤声。

他们都是有修为的人,听力自是不能与凡人相提并论。

他们都听到,天坑上面有脚步声传来。

不多时,一张人脸出现在天坑上方的边缘处。

那张脸仅仅是一闪,便在坑边消失,但大家凭借目力都认了出来,那是方才在道旁倒茶款待、并劝他们下山的女子。

叶既明讶然:“喂!”

但倒茶女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踏着乱石又走远了。

熟读《西游记》,对倒茶女身份早就心生怀疑的宴金华立刻给出了斩钉截铁的结论:“是她!她就是山鬼!”

然而,话音甫落,上面就传来了倒茶女清澈又无奈的嗓音:“不是说了不叫你再抓人的吗?”

被秒打脸的宴金华:“……”

上面安静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女声弱弱答道:“……没抓。”

“把人换了地方关起来,不叫没抓。”倒茶女说,“而且底下关着的是新的人,我半个时辰前才给他们倒过茶喝。”

另一个女声不说话了。

倒茶女哄她道:“人家是要去赶考的,放了他们吧。”

和她对话的女声声音很软,可逻辑听起来有些颠三倒四,能听得出来,她的精神有些问题,口吻:“就,就明日了,再多留一日,时间就到了。”

“可你答应过我不再抓的,是不是?”

坑里诸人正细听着外面宛如小学女生的课间对话,试图收集更多信息时,突然集体眼前一黑。

等再睁开眼时,他们被移入了另一个坑。

说话声远了点,但依然能听个大概。

弱弱的女声听起来轻松了不少:“我没有藏人。不信你再看。”

倒茶女叹一口气:“……你又把人换地方了?”

对方干脆耍赖了:“没有。”

倒茶女道:“那答应我,今天不抓人了?”

对方是打定主意耍赖到底了:“没有就是没有。走了,我要吃饭,昨天说好要吃豆角的,你备下了吗?”

二人走远了,留下被扔在坑里的人面面相觑。

宴金华率先回过神来:“她们走了,我们快些杀出去。”

文玉京却道:“悄悄救了就是,大张旗鼓,你生怕引不来山鬼?山中诸阵皆为她所设,她要是被打得急了,催动术法,我们打草惊蛇、空手而归倒是小事,万一伤了那些被囚的道友,又该如何?”

……宴金华怕的就是打不起来。

如果不打起来,他怎样渔翁得利?

他故意挑动:“我们有这么多人,难不成怕她一个小小山鬼不成?”

文玉京微微眯眼,素来平和的神情微妙地有了些猫的倨傲之气:“哦?不如请你去攻打山鬼,我与书绝前去救人,如何?”

如果说这里谁能毫无顾忌地在身份、地位压上他宴金华一头,那非文玉京莫属了。

宴金华登时哑火,心不甘情不愿地一拱手:“小师叔,弟子一时意气用事,思虑不周,请小师叔莫要怪责。”

文玉京收回视线:“知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