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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272)

自静虚剑会后,宴金华便收了小鲛人为徒。

既是要过明路,小鲛人过去的小名便不能再用。他们家那一支鲛人以段为族姓,但父母尚未来得及为小鲛人取名便去世了。

收徒那日,宴金华抚着小鲛人被长发带束起的乌发,道:“你无父无母,我身为你的师父,有为你赐名之责。从今日起,你便叫段书绝,可好?”

……段书绝。

宴金华把这个名字念得顺嘴无比,好像这个名字早在他心中过过百遍千遍,就应该属于小鲛人似的。

小鲛人仰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宴大哥。

宴金华压低声音询问他的意见:“这个名字我想了好久。喜不喜欢?”

向来清冷的段书绝眉眼轻轻一弯,双手交叠,深深一拜:“段书绝,谢过师父。”

自从成了宴金华的徒弟,段书绝便愈加勤勉。

然而不知是否是鲛人体质限制,他的修炼随着时间推移愈发困难,哪怕宴金华拿天材地宝成日养着他,想要寸进也是艰难万分,其发展势头,甚至远不如当年成日里玩闹的宴金华。

外面已有流言,说静虚峰未来山主的徒弟恐是个不堪大用的废材。

亦有人反驳,废材又如何,宴金华当年不也是众人眼中的仲永?然而一夕得机缘眷顾,便是一步登天。

这种言论自也是有人嗤之以鼻:机缘不是白菜,若是人人易得,又叫什么机缘?

段书绝把纷纭的议论听入了耳,也听入了心。

他只想着一心为师父好,为他的宴大哥好,若是别人骂他,他可能还不会介意,但骂到宴金华,他便受不住。

就像看到师父每每摇着羽扇、与那些女弟子说闲话时一样,段书绝的心会扎着似的难受。

他向来擅忍,即便难受,也不会轻易同师父言说,只暗自延长了修炼的时间和强度,甚至数度练至晕厥,被宴金华发现后,就抱他到灵池休养,助他平衡体内乱窜的灵气。

段书绝从精疲力竭中醒来时,总能看到宴金华在自己身边坐着,双脚浸在池中,手上翻着本不正经的话本。

瞧见段书绝醒了,宴金华便大咧咧地挥手道:“我泡个脚,你随意。”

段书绝伏在岸边,拿尾巴小心翼翼地去够宴金华的脚踝,悄悄缠住一圈,才问:“师父在看什么?”

宴金华面不改色地把画着各色小人儿的书翻过一页,随口撒谎道:“高深的剑法。你现在的水平还看不懂,等哪日你进益了,我便把这些倾囊相授于你。”

段书绝便信了。

四载光阴流水而去,段书绝成了蓝衣白衫的清隽青年,背负一剑,已是卓尔端方的君子风范。

他的剑法已臻于炉火纯青之境,只可惜灵力不足,迟迟不能将剑法威力发挥至最大,就连金丹也未能结下。

现在,他觉得自己是一只成熟的鲛人了,可以去看看那些“高深的剑法”了。

于是,宴金华再来到渔光潭时,看到的便是连外衣都未来得及除下、便蜷在潭水中颤抖着念静心诀的段书绝。

段书绝两颊透红,眼角泛光,念一段便要咬牙隐忍一段,双股颤颤,一会儿化作鱼尾,不住挺动,一会儿又化作紧并的双腿,难耐地磋磨。

……鲛人未曾通晓人事时,冷心冷情,绝无杂念。

然而一旦诱发情动,便是天雷勾动地火,每隔一段时日便要狠狠发作一番,非要大大纾解一番不可。

宴金华见状,略感惊讶,走近一瞧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色变了几变,看样子想转身离去,但犹豫了片刻,不但折返回来,还一步步朝段书绝欺近。

段书绝咬着牙一口口抽着冷气:“师父,你快走,我……徒儿……”

宴金华反倒解下衣衫,放任其顺水而去:“我走了,你要怎么办?”

宴金华从正面抱住了段书绝,手指顺着他的脊骨滑下,在段书绝后背划下一串让人头皮发麻的电光火花,含笑道:“听师父的。……把那里的鳞片打开。”

宴金华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因此段书绝疼得不住用气声呜咽,却始终隐忍,没唤出一声疼来。

他的恩人,他的师父,他的……

这种背德的羞耻与快意,快要将他折磨疯了。

情动至深处,一滴眼泪自段书绝眼角滑落,他抓住宴金华衣袖,低唤:“宴大哥——”

眼泪落水,即化为莹白温润的鲛珠,沉入泉底。

段书绝脸上泪痕犹存,为自己在阅读那“剑谱”后竟满心肖想着师父而感到羞耻,更因这梦想成真而感到不可置信。

他哑声道:“师父,我心中有你。”

宴金华抱住他被冰水浸湿的头发,细细理着:“师父也喜欢你。”

宴金华的喜欢,他从来不敢奢求。

但一旦得到,段书绝便想要更多。

鲛人也会这般贪得无厌吗?

向来自律守己的段书绝一边自暴自弃,一边又暗自心甜意暖。

他发现,自从二人有了鱼水之情后,宴金华来渔光潭的时间更多了,虽然多数时间都是搂着他欢好,但也会坐下来看他练剑。

对于不务正业的宴金华来说,这实在是难得的恩赐。

段书绝是个讲究公平和礼尚往来的人,宴金华不喜欢枯燥的练剑,都能收心陪伴他,他也不能枯守在此处,该陪他出外游历才是。

于是,他们二人结伴而出,去巴蜀一带游玩去也。

谁想,到了巴蜀时,段书绝竟意外遇见了熟人。

有人说,一黑蛇妖在巴蜀一带横行,为非作歹,名唤叶既明。附近的修仙派门都拿他无可奈何,他霸占一处风光最盛的山头,时常下山捉人,却也不拿来果腹,往往逗弄一阵儿后,便又将骇得面如土色、肝胆俱裂的人好端端送下山来,着实可恶。

听了这描述,段书绝便隐隐觉得,这妖物他或许认识。

他与宴金华一道上了山,叩响了山门。

宝座上倚靠的,可不是那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小黑蛇?

他早已长成俊美又邪气的青年,一袭埋着暗金色蛇纹的华丽黑袍衬出他修长的身段,手里还是夹着烟管,左眼下方有一片黑色的卍字蛇鳞纹,与他淡金的眼瞳相衬,甚是美观。

二人皆是一眼就认出了彼此。

小黑蛇看也未看宴金华,单手支颐,打量着段书绝:“小鱼,你功力退步了啊。”

“……段书绝。”段书绝温和有礼地报出了自己现在的名字,又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没退鳞?”

“你才没退鳞!”小黑蛇叶既明唾了他一口,往蛇鳞处点了两下,“好看!你懂不懂得欣赏?”

段书绝含笑道:“是,颇为赏心悦目。”

叶既明盯着他说话时微动的耳尖,以及翘起一点点的唇角,看得有点痴。

宴金华看这二人一来一往,聊得好不热络,便主动插话:“小黑蛇,你还记得我吗?”

叶既明正同小鱼聊得开心,不意被人打断,便拿眼角冷冷一扫来人:“你是哪根葱?”

宴金华:“……”

宴金华下山时,脸色并不算好。

段书绝替叶既明说了一会儿好话,宴金华方才气鼓鼓道:“蛇这种东西当真是养不熟!”

段书绝哭笑不得。

宴金华就是这样,性情多变,偶尔待人温柔体贴,有时偏又孩子气得紧,在与他欢好时多有恶作剧之举,揪着他的头发,让他一遍遍重复自己的名字,并要完整地道,“我是段书绝,我爱宴金华”。

段书绝本性保守,说不出“爱”字,无奈身和心被一道拿捏在宴金华手里,他只能认了,脸红红地跟他学舌,说爱,说喜欢。

宴金华虽说是大哥和师父,但成年后,反倒是段书绝更照顾宴金华,满足他一些稀奇古怪的奇思妙想。

段书绝并不奢求很多了,他只希望一切如常便好。

然而,世事却总不如人心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