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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251)

不为别的,因为自己仍然是丁秋云的独一无二。

现在,他的幻梦被那个轻如羽翼的吻击碎了。

从刚才把刀捅入胳膊时,谷心志就一直在想,如果他能杀了那个男人就好了。

但他生平第一次输了,而且是让对方轻松全身而退的惨败。

那个陌生男人根本没使用什么花巧的工夫或武器,只是单纯地闪身、让步、再攻击,沉默而精准,如同一台高精度的战斗机器。

倒在地上的时候,谷心志浑身发抖,不是因为被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打败的耻辱,而是他惊恐地意识到,即使自己不在,丁秋云还可能拥有一把比他更好用的枪。

这对他不啻是晴天霹雳似的打击。

没有任何一次,谷心志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丁秋云有可能彻彻底底属于另一个人。

无数恶意在他心里漩涡一般翻滚,到最后都变成了一片片锋锐的刀片,剐得他生疼却又不知所措。

……他明明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把秋云越推越远?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局面的呢?

在池小池眼前的显示屏上,谷心志的悔意值突破了20、30,在40的边缘才堪堪停住。

谷心志低着头站在他眼前,捂着右臂,眼圈都忍得发了红。

他小声说:“秋云。”

眼前人挑眉,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梦游似的低语:“你别这么逼我。行不行?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池小池哈了一声:“你会干什么?杀了他?杀了我?还是自杀?”

谷心志难受得死去活来,面上丝毫不显,但已听不太清楚声音了,但他仍然捕捉到了其中一句话,并马上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我不会杀你。”

他从来不想要让丁秋云死。

在那持续百年的梦里,他没有一次是想要杀了他的。

池小池抢得话语先机,自然不会再让他再说话,继续步步紧逼:“你要是能杀了刚才那个人,你早就杀了。那你是打算自杀?”

谷心志沉默不语。

“真是天才的想法。以死明志,岂不快哉。”池小池转身掀起帐篷帘,同时冷淡道,“你最好明天一早吊死在我帐篷门口,分数清零。你九点死,我九点半就去找人。”

钻进帐篷后,池小池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

他面上不显,实际上早就冒了一后背的冷汗。

与谷心志这样阴晴不定的人打交道,委实要耗费太多心力。

谁也不知道一个疯子下一步会怎么走,因此池小池只能赌,赌他对丁秋云的感情,是否能超越他疯狂而恶劣的本性。

直到现在,他仍不知道自己是否赢了。

“……秋云。”

过了半分钟,谷心志在帐篷外发了声。

“我……想在这里陪你,不进去。会扣分吗。”

池小池又小声嘘了一口气。

还好,这次总算是成功坐庄了。

谷心志在帐篷外紧张地等待了数秒,帐篷内蓦地凌空丢了样东西出来。他用左手一接一揽,再定睛一看,神色松弛了不少。

那是个简易医疗箱。

丁秋云的声音自内传来:“自己保养。”

谷心志愣了愣,眼里闪过一抹喜色,在紧靠着帐篷入口的地方坐下,却并不包扎,只单手把药箱抱紧入怀,枕在上面,闭上眼睛,默默回味着心底泛起的一点点甜意,直到幸福感把他填满。

第143章 我在末世养大猫(二十二)

从奴隶镇回来后,谷心志变了很多。

这种变, 旁人都看在眼里。

某日, 孙谚跑了个夜车, 早上回到镇中时,他迎面遇上了来晨练慢跑的丁谷二人。

他顺手把一包烟丢给了谷心志, 竟得到了一声淡漠的“谢谢”。

孙谚愣了一会儿:“……谷副队, 你说什么?”

谷心志抬头,嗓音有点平板:“谢谢。”

孙谚:“……”他谢谁?谁在谢我?谢什么?

在孙谚一头乱码时, 谷心志肩上搭着白毛巾, 跟在丁秋云身后跑远了。

谷心志很听丁秋云的话,试图跟镇中的孩子们接触聊天, 但一开始几乎都以失败告终。

愿意和他说说话的, 只有身为新人类的贺婉婉, 以及爱和婉婉姐姐玩的景一鸣。

“他们怕我, 不怕秋云,也不怕他的豹子。”谷心志颇为困惑地询问贺婉婉和景一鸣,“为什么?”

景一鸣小兔子似的躲在贺婉婉背后, 谨慎打量着谷心志, 不敢开口。

贺婉婉被丁父丁母带了这些年,说话颇有几分长者一板一眼的正经口吻:“唔,我想可能是你太严肃了。你不爱笑, 要笑, 像丁哥哥一样。”

谷心志微微皱眉:“这个很重要吗?我小时候就没有人对我笑,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贺婉婉老气横秋地摸摸他的肩膀:“那你好可怜哦。”

谷心志猝不及防被小女孩安慰, 仔细想了想这时候该如何应对,就从怀里掏了烟出来,分给了贺婉婉一根。

这肮脏交易的一幕恰好被丁秋云撞见,于是一大一小都被罚去站了五分钟墙根。

谷心志没有气馁。

他行动力很强,将数十张硬纸板裁成圆形,又捧到池小池跟前,简单说了自己的想法。

听过他的想法,池小池有些意外,但还是为他画了数套不同的卡通画片,费了近一月,画得不算特别精细,但胜在用心。

谷心志带着画片,去找了镇中扎堆玩耍的小男生,往他们身边一坐,把卡片分发下去,简明扼要,直入主题:“拍画片,玩吗?”

半大的孩子们大多打惯了VR游戏,几乎从未玩过拍画片、打弹珠这种古老的街头小游戏,很快被谷心志带入了坑。

不到半周,街头巷尾都是小孩子在拍画片的啪啪声。

有人骑着自行车从镇中穿街而过时,铃声得从街东响到街西,同时伴随着拖长了的呼喊:“让——开啦,小心撞到!”

池小池觉得谷心志这个招数不坏。

但过了两天,他便发现不对劲了。

……作为游戏的发起人,谷心志竟然跟小孩儿认认真真较起了输赢。

池小池带着老板去孩子堆里逮他时,他身旁已积了一叠卡牌,与他打牌的几个小孩眼泪汪汪,一边抽泣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打牌,却还是拼不过谷心志随便一抬手一压腕的巧力。

场景和气氛简直见者流泪,凄惨不已。

丁秋云的脚步声谷心志已经听熟了。

他回过头去,抬眼看他。

对方眼睛一转,示意他出来。

谷心志把画片揣进口袋,站起身来,一头雾水地走近:“我没抽烟。”

自从上次丁秋云耳提面命,不准他在孩子们面前抽烟,他就再没干过。

……他向来不在意世人眼光,但如果丁秋云在意,他可以学着假装去在意。

不得不说,谷心志是个好学生,很爱惜他的分数,认真学习着他以前从未在意的社交礼节。

自从上次被怒扣五分后,他就一直很守规矩,因此他不明白丁秋云把他叫出来的目的,直到听到对方问:“你赢了多少?”

谷心志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含糊道:“没赢多少。”

丁秋云直接挑明了:“你一个当过兵的,跟小孩子拼手劲?”

谷心志冷静申辩:“那是他们不行,不懂技巧。”

丁秋云也不同他多饶舌,朝他摊出手来。

谷心志紧攥着裤袋,偏身道:“这是我赢来的。”

在某些时候,谷心志成熟得可怕,但在某些时候他又执拗顽固得像个孩子,对喜爱的东西尤为执着。

丁秋云沉静地注视他,平摊的手往上举了举:“……谷副队。”

谷心志仍然偏着半个身子,心底已然是一片冰凉。

他有很多打着丁秋云标记的战利品。过去的,现在的,都有。

丁秋云刚买回来、还没来得及穿上一次的袜子;他吃剩下、遗忘在抽屉角落里的薯片;还有他为假睡的自己披上的迷彩军外套。这是谷心志生命里仅有的恩惠和光芒,他不舍得丢弃,所以就收集起来,偶尔一样样取出,摆在面前,只是看着,心里就被填得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