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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162)

池小池捞不着一个能说话的,无奈叹息一声,单手垫在脑后,转身打量起身侧熟睡的甘彧来。

这床不算很大,所以甘彧侧身而眠, 只占了小半边的床。

看到这幕, 池小池心尖一动。

这个睡眠习惯叫他想起了一个人。

那时, 池小池经常去娄影家借住,娄影体质好,身上冬暖夏凉的,池小池恰好相反,冬冷夏热, 睡觉时就爱挨着他,跟蹭空调一样舒服。

小时候的池小池睡觉死, 睡相也不好, 睡着后经常踢了自己的被子, 又去拽娄影的。

娄影半夜被他折腾醒,也不很生气,把自己的被子让给他,又下地把他踢掉的被子捡回来,拍一拍,自己盖。

不过,有一次他着实是闹得过分了,娄影跟他换了两回被子,但不出半个小时,他又哼哼唧唧嘟嘟囔囔地一脚把被子踹下了地,接着动手动脚地去抢娄影的被子。

一而再,再而三,娄影饶是脾气再好也有点生气了。

第二天,池小池一觉醒来,发现娄影正在屋里的小桌上摆放油条豆浆,豆浆是现磨的,油条是附近最好的早点摊上买来的,一等一的酥脆,趁热吃最可口。

池小池迷迷糊糊的想要起来,谁想扭了半天却爬不起来。

被子卷成筒状,池小池连胳膊带腿儿都被当成粽子馅儿裹在里头,一条打背包用的细绳把被子卷从头到尾缠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最后在腰部打结完工,把池小池包裹得动弹不得。

池小池有点懵:“娄,娄哥……”

娄影一回头,发现他床上的粽子馅儿蓬头乱发地醒了,正躺在床上眼巴巴瞧着自己,微微一笑:“饿不饿?”

池小池低头看看,又乖乖点头:“嗯。”

娄影:“自己折腾出来,才许吃早餐。”

池小池滚了两下,出不来。

他又试图躬身去咬那绳结,却弯不下腰来。

池小池眼珠转一转,也猜到自己变成春卷儿的缘故了,马上软了声音撒娇:“娄哥娄哥。”

他知道娄影心最软,果然娄影目光一柔,坐回了床边,温柔又无奈地掐了下他的鼻子尖:“以后不能踢被子了。”

池小池答应得比什么都快,一脸讨好的笑容又甜又乖:“好。”

娄影一看就知道他没往心里去:“你这样谁还敢跟你睡一张床,将来要怎么娶媳妇?”

彼时的池小池觉得谈恋爱睡媳妇这事儿离自己太远,还不如桌上的早餐来得实在。

他说:“那我不娶媳妇了,一辈子跟着娄哥。”

娄影笑:“傻话。”

说罢,他把被子卷解开,把这嘴甜的馅儿放出来,又揉揉他的头发:“快去洗漱。油条凉了就不好吃了。”

话是这么说,但池小池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睡相差到哪里去。

他家面积小,杂物多,他父母睡一张可供收纳的双人床,他就打地铺。

地上比床上可大多了,哪怕蹬了被子,只要觉得冷了,一伸手就能把被子拽回来,因此一觉醒来,除了移了位置外,池小池大体上还在被子的保护范围之内。

直到多年后,他第一次进剧组,有了可供独立休息的房间和大床。

他很自然地睡了上去,却在半夜被空调冻醒。

他伸手去拉被子,发现被子已经全掉在了地上。

池小池当晚总共掉了两次被子。

第二天,他管剧组要了两个3公斤的沙袋。

从那之后他就很少踢被子了。

思及此,池小池伸手试了试甘彧手腕的温度。

在任务世界里,此时是秋季,秋老虎威力之下,房间内仍不免有些闷热,而甘彧身上却凉幽幽的,可以想见如果抱着的话肯定舒服得很。

池小池看着眼前熟睡的甘彧,竟是有些喉头发紧。

如果他真的是061的化身,如果061真的是娄哥……

池小池早已发誓不会再给自己任何失望的机会,但事到临头,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这样并不好。

池小池浮想联翩了一会儿,便把那些多余的心思都收了起来,打算玩一会儿卡牌游戏等天亮。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幽微的女人歌声从走廊传来,颤颤悠悠地捏着嗓子哼哼,听不出歌词,但调子倒是挺悠远悦耳的。

池小池一个冷颤,下意识往甘彧的方向靠了靠。

那歌声飘飘荡荡地由远及近了,听得人鸡皮疙瘩直往上窜。

池小池坚决不作死,权当没听见,但还是忍不住又往甘彧身上靠去。

声音愈近了,不知道是不是冲着这里来的。

池小池只觉心跳如鼓,咚咚咚的响声就足够把走廊上唱歌的人引来了。

他发力按压住心脏,衷心期望现在有人能抱住他,这样他的恐惧或许能被抵消一些。

谁想,下一秒,甘彧便伸臂揽住了池小池的腰。

池小池一僵,而甘彧舒展臂膀,另一手亲密又自然地绕过他的颈部,按住他脑后,让他妥帖地窝进自己怀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到惊吓的大猫。

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他的手指轻轻划着池小池的脊柱位置。

这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抚摸法,类似于撸猫。

池小池被他撸得有点发软,浑身过电似的发麻,心里还惦念着外头那个半夜唱曲儿的,竟没觉得犯恶心。

他们兄妹两人不知什么时候都醒来了,只是谁都没有发出响动。

甘棠从床上无声无息地爬起,静默地盯着门口,手边不知何时已握了一把匕首,看握匕首的姿势显然是老手。

唱歌的女人拖沓着脚步,逼近了门口。

她越接近,池小池越忍不住往门口看。

在黑暗中早已睁开了眼的甘彧微微皱了眉,反手在池小池背上写字。

他说:“看我。别怕。”

歌声从池小池门前飘过,并未停留。

池小池长出一口气,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一点,打算从甘彧怀里出来。

谁想刚才经过一番折腾,他和甘彧已经来到了床边,他稍稍往后一挪,就不慎撞到了摆在床头柜上的空玻璃杯。

玻璃杯朝地面直坠而下。

池小池猛地炸出了一身冷汗,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甘彧便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一把将即将跌碎的玻璃杯夺回手中。

歌声停了一瞬,主人似乎在侧耳细听。

屋内诸人也是屏息凝神,连一口气都不敢多喘。

少顷,歌声再起。

看来女人并未发现这小小的骚动。

歌声渐渐远了,直到消弭无踪。

趴在池小池身上的甘彧轻手轻脚地将玻璃杯放回床头柜,又从他身上下来,替他拉一拉被子,轻声说:“睡吧。”

甘棠点头,乖乖躺平。

池小池也没说自己一旦醒了就很难睡着的事情,躺平闭眼,佯装已经睡着,可是心跳节奏仍乱得很,咚咚有声。

不知过了多久,猜测兄妹两人大概都睡着了,池小池又睁开了眼。

因为很怕房间里的那幅气球照片,他们的床位做出了调整,不再直面照片。

从池小池的角度,抬眼就能看见窗户上投下的层层沓沓的树影,影子断续缭乱,仿佛能听见枝叶相触之声。

但不出几瞬,池小池便窒住了。

一张女人脸从夜色中而来,慢慢贴上了窗户玻璃,冷森森地向内望去。

……而这里是三楼。

因为挤压,那张脸的五官都变了形状,扁平得就像鲶鱼,池小池隐隐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可哪里还敢细看,闭目装睡,但肩膀却都忍不住发起颤来。

在那目光即将落至池小池身上时,睡在池小池身侧的甘彧似是梦见了什么,发出一声含混的呓语,旋即揽过池小池,额头与池小池冷汗遍布的额头相抵。

那清浅又悠长的呼吸声扑到池小池脸上,给了他极大的安慰。

池小池就这样抵着甘彧的额头,不去抬头查看那女人走了没有,竟渐渐地安下心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