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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毒宗(71)

……

“素衣见过德妃娘娘。”

陈昭仪入殿就见袁德妃在桌案前提笔写字,忙上前行礼,可袁德妃低头抄书,宛若不曾听见与察觉,于是陈昭仪只能保持行礼的姿态半蹲在那里。

半蹲,不上不下,连借力都难,最为难受。

陈昭仪撑了片刻,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开始抖动摇晃,可是她现在有求于人,再是难熬也得咬着牙死死撑住。

“行了,站直了吧!”在她几乎要跪跌之时,袁德妃开了口。

“谢德妃娘娘。”陈昭仪站直身后擦了一把汗,想要问话,但看到袁德妃没有抬头,嘴巴翕张两下就闭上了。

袁德妃不疾不徐,她慢慢地写完了一句话,才提起笔瞧着字发问:“抄经吗?”

“抄,最近……都抄。”

袁德妃抬头看了眼陈昭仪,将自己手中的笔朝前一递:“来,抄一段。”

“这……”

陈昭仪感到意外,更有些迟疑,她摸不清楚这斗了几十年的敌人要玩什么花样。

“嗯?”袁德妃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眼里飞舞着的是戏谑。

陈昭仪心里一慌,赶忙上前接了笔,小心翼翼地站在桌前,袁德妃此时反退至一边的窗前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陈昭仪只得深吸一口气,提笔接着抄,但抄了没两个字就泪眼婆娑起来。

袁德妃见状眼神转向了窗外,口中轻声念着。

“父母恩深重,母年一百岁,长忧八十儿,欲知恩爱断,命尽始分离。”

笔从陈昭仪手中滑落,她猛然转身冲着袁德妃跪下了。

“德妃姐姐,求求您高抬贵手!大王已经登基,我儿只求一个弹丸之地安度余生,您就放过他吧!”

陈昭仪说完便是连续磕头,那一下下的闷声就似佛堂里的木鱼声带着悲凉。

袁德妃慢慢地转头看着她:“你有儿子,我也有儿子。”

陈昭仪立刻抬头:“娘娘,我儿自失踪便不在朝,不会再对大王有任何威胁……”

“这话你说没用。只要祈王一日没有下落,大王就不会高枕无忧。”

“我发誓他绝无异心!”

德妃“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发誓?呵,朝堂政局可从来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陈昭仪闻言立刻跪行上前,抓了袁德妃的衣襟:“德妃姐姐,我……”

“嘘……”

德妃比划着噤声的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昭仪:“回去吧!从祈王失踪的那一刻起,他的生死,已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可是他们到底也是兄弟啊,素衣只求手下留情……”

“陈素衣!”袁德妃眼中厉色乍现:“倘若今日是你的儿子为王,你当对我母子如何?”

陈昭仪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姐姐明鉴,素衣从未有这等僭越之念。”

袁德妃冷哼一声,将陈昭仪的手从衣襟上拂开:“以后别再来了,你若真想祈王安好,就多抄抄经、烧烧香吧!”

袁德妃说完转身就走去了侧殿,留下陈昭仪一人瘫在地上痛哭不已。

她的伤心难过乃至担忧,在这一刻微不足道,就连她的俯首也不能换来胜利者的一句承诺。

成王败寇,不变的规则。

哭了片刻,她抹了泪,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昭仪!”苦于应付丹青的翠儿看到陈昭仪出来,立刻迎了上去,但看到主子那充满苦楚与泪痕的脸,霎时心疼得泪盈于眶。

“我们走。”

陈昭仪眼神呆滞,憔悴失意地扶着翠儿走了。

她们走后不就,袁德妃反从殿内走了出来。

“娘娘,这陈昭仪看样子是死心了呢!”

袁德妃抬头看了看天:“她不会死心的。”

“娘娘,我问了翠儿,当真陈昭仪一开始知道祈王失踪并不着急,娘娘您神了。”

袁德妃睨她一眼:“不是我神了,是她看大王迟迟不撤兵力,真心怕儿子折了,才来求我。”

“娘娘您放心,祈王他定然威胁不了咱大王的。”

袁德妃眯了眯眼:“大王虽已继承了王位,但只有祈王的死讯才能让大王安心。”

第86章 负重

花柔跟着慕君吾在竹林内演练了几个招式后,恍悟道:“怪不得这里老是不大对劲儿,原来是我弄错了。”

“不错了。”慕君吾的眼里有着赞许:“三清灵经卷的招式和心法你自己推敲掌握了八成,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更进一步了!”

花柔听到慕君吾居然夸她,立时红了脸羞涩道:“还不都是慕大哥你教得好!”

“就他教得好,我也教过你的,你怎么不夸我?”唐六两拎着东西走了进来,花柔立刻蹦到唐六两身边:“六两师兄,你也很好。”

唐六两昂起了下巴:“这还差不多。”

慕君吾盯了唐六两一眼,垂了眼眸。

“六两师兄,这是你的新火器吗?”花柔注意到唐六两手里有个奇怪的匣子。

“不是,这是个老物件,我有些地方想不明白,特意拿来向慕师弟请教的!”

唐六两说着立刻到慕君吾面前把手一抬,捧着匣子殷切地望着他。

可是慕君吾不接不问,只是扫了一眼那东西而已,就没兴趣似地低头整理衣裳了。

“你别这样,我真不是难为你来着,这可是唐门二十五年前的老机关部件。听师父说,早年唐门的机关同火器结合,弄出了不少的厉害玩意儿,只可惜现在什么都没剩下……”

慕君吾眉一挑:“早年?”

见慕君吾搭理自己,唐六两立刻兴奋起来:“没错!我告诉你,咱们唐门虽然隐世独立,但其实很多轰动天下的事,可都有咱们参与!”

花柔一脸茫然,慕君吾却是睨了唐六两一眼。

“哎!我说真的!不骗你!像唐王玄武争位,若不是咱们唐门夺魂房里的人出手,唐王当年未必能顺利起事……”

“胡说八道!”慕君吾扭头不愿再搭理他。

唐六两急了,捧着匣子挪去了慕君吾的视线之处:“我可没胡说八道,这些都是寂哥讲给我听的。”

“他又没生在几百年前,如何知道?不过是哄你的。”

“哎呀,夺魂房里有‘唐门任事录’,它记载了唐门历代夺魂房弟子所参与的事情和完成的情况,寂哥在夺魂房看了很多,所以知道这些,他讲给我的必然是真的,才不会哄我呢!”

慕君吾挑眉:“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的话,就让我一直输给你!”

慕君吾闻言翻了个白眼,花柔则“噗嗤”一声笑了:“六两师兄,你现在不是一直都输给慕大哥的吗?”

唐六两梗着脖子:“我不会一直输的,迟早有一天我能赢了他!”

花柔笑着点点头:“好好好,迟早有一天,你还是先和慕大哥弄明白手里的东西吧!”

唐六两立刻把匣子捧给慕君吾,表情很狗腿:“对对对,先帮我看看这个。”

慕君吾看看花柔,又看看唐六两,终于伸手接过查看。

……

这天夜里,慕君吾再次离开了机关房,借夜幕掩盖身躯,悄然来到了夺魂房外。

他想要弄清楚一些事,就必须来找线索,白天唐六两提及到的《唐门任事录》,他那日明明已经翻到却没顾上查看,今儿他想翻一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夺魂房的守备比上一次更严了,人数不但多了一些,甚至院外都有了巡逻的队伍。

慕君吾小心翼翼地避开后,潜伏于树冠中等待清早换岗时的松懈时刻,不过他居高临下看向院内才发现就连院内的巡逻队伍都多了一支。

莫非是我上次的潜入被察觉了?

他吃不准情况,但他并不会退缩。

就在慕君吾静心等待的时候,姥姥的寝室内却气氛怪怪的。

本该就寝的姥姥,不但没有休憩,反而闭着眼坐在罗汉榻上手里拨弄着一个九连环,她的面色阴沉,显然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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