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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毒宗(427)

“我给他此处留下记号,让他去醴陵找我们。”

“那……好吧!不过他现在在楚王宫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唐箫的身手必然不会有事的。”唐寂转身冲大家道:“收拾东西,马上出发!”

唐寂说完抽出匕首,去附近的树上刻画下信号。

众人当即牵马背物,一切弄好后,唐寂挑了五个人建议他们朝下游而去继续寻找,而后带着其他人纵马离开了此处。

那五个人也立刻骑着马儿沿着河道向下游而去。

……

“咚咚咚”房门被砸响,宿在山中木屋里的猎户一骨碌坐了起来:“谁呀!”

“是我!出事了!”

猎户迅速爬起来,打着火折子开了门,一个粗壮的莽汉冲进内,气急败坏道:“不好了!不知道是谁在长沙府街头留了今晚夺宫的信号,潜伏的百来号人已冲宫了!”

“什么?”

“你快给主人飞鸽传书告知此间情况!另外城中兵马调动频繁,只怕祈王的人马要与彭氏对仗,这或是时机。”

“知道了。”

莽汉立刻出屋,离去,猎户则点亮烛火,从护腕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捡了一根烧黑了的柴条开始书写。

……

唐箫风尘仆仆赶到之前众人所聚之处,这里已空无一人,他看了眼地上熄灭的火堆,下马用手试探温度。

“还热着,才离开不久。”他咕哝了一句,立刻在周围的树干上找信号,很快就找到了:“先撤湘乡。”

唐箫当即上马,驾马而去。

只是他所去方向与唐寂等人截然不同,完全就是背道而驰。

……

花柔醒了,她睁着黑亮的眼眸呆呆地看着床帐顶,一动不动,就跟失了魂儿一样。

“啪!”屋外突然有了瓦罐摔裂的粉碎声。

随机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哦吼,白弄喽!”

花柔眨眨眼,偏头看了一眼屋门,撑身欲起,却不想扯到伤口,那从胸腔传来的疼痛疼得她嘴巴一咧,低头就看到自己整个胸膛缠着厚厚地白布。

她愣住了,而此时房门打开,一个男人快步入内,头都不抬地抓起一张帕子就去擦衣服上的药汁痕迹,擦了几下,似乎察觉不对,这才一偏头看到花柔正在看着他。

“呦?”男人表情淡定地调侃道:“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昏睡到天亮呢!”

花柔有些迷茫:“昏睡?”

“对啊!你胸口有刺伤,不过你命大,伤虽贴着你心脏,却未有伤及脏器,要不然就是本医圣出手那也是救不了得。”

“你……救了我?”

男人昂起下巴,有点小得意:“对呀!”

花柔低头看着自己胸膛上厚厚的白布,一脸迷茫:“伤,刺伤……”

“唉,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怎么受得伤啊?”

花柔闻言抬头看向他:“我叫……”她顿住了,因为她突然发现她不记得自己叫什么,是谁,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伤。

而对面的男人看着花柔僵直愣住,半天不说话,突然像是明白地点了点头:“忘了是吧?可以的,老规矩!所有付不出诊费,忘记了名字啊,身份的,就在这里给我帮工吧!什么时候医药费抵完了,就可以走了。”

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了,花柔则坐在床边,呆呆地。

我是谁?

第518章 白罗伞

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时,殿前广场已清理地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被冲宫的痕迹;楚王宫的宫门处,禁军把守森严,有一些工匠在忙着修复,粉刷着宫门。

刘彦韬亲自带队在长沙府的街头巡视着,神情一点未见放松。

殿内,慕君吾伸展双臂,由着赵富春为他整理衣裳与冠带。

“殿下,几位都指挥使已巡查都城周边,未见异军存在。”赵富春低声传递着信息,对此慕君吾点点头,沉默不语,眼里是掩不住的忧伤。

“殿下,左枢密史与廖学士求见。”

“宣。”

赵富春自觉退去一旁,慕君吾收臂入席坐好,张彦瑶、廖匡图两人入内,行礼后,直奔了主题。

“殿下,入陵诸事皆已准备妥善,今日可行。“

“无人有异?”

张彦瑶躬身道:“无人有异。”

慕君吾点点头,看向廖匡图。

廖匡图折身道:“殿下,学士阁已将文书备好,待入陵结束,便会诚请继位。”

慕君吾点点头,还是默不作声,但他的目色有一丝犹豫。

一旦继位他就被绑住了,回不了唐门了,可是不继位,楚国眼下的处境又是岌岌可危的—他做不到把一个尚在别人嘴边的楚国交给老六老八那些废物,说句丢人的话,他这几个弟弟守家或许可以,立国并不必二哥好多少。

张彦瑶与廖匡图迟迟没等到动静,齐齐抬头看向慕君吾,而后两人对视一眼。

“殿下,该宣令了。”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赵富春此时竟出列往张彦瑶,廖匡图身后一站,折身行礼:“老奴,恭请殿下宣令。”

慕君吾深吸一口气后起身:“着,辰正初刻起丧,巳正末刻入陵,百官同送,国哀三日。”

黄天当立,君子有责,他既然不能避,那就扛吧!

于是在这一天的上午,白色的纸钱扬洒抛落在了通往王陵的官道上,由披麻戴孝的太监们扛着棺椁在前,其后跟随着腰扎白布的百官,以及这阵列中,坐在马车里的看起来神色哀哀的袁德妃。

当队列路过彭府,一夜苍老,白发多了许多神情郁郁的彭玕也低着头加入了送葬的队列。

“真是老狐狸,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人家是国丈了,这筹下的真准啊!”

周遭的议论声,隐隐飘入耳中,别人夸赞着他的能耐,只有他知道自己输得多么的难看,又受了怎样的屈辱。

可是,他只能忍着,为了彭家最后的尊严和体面,也为了剩下的血脉,他只能把这一切都藏匿着,压抑着。

……

茅草屋门打开后,花柔缓缓地走出,目色迷茫地观察周遭。

原来,这是一个由七八间茅草屋围成了的院落,院落内有许多百姓,一部分在一间稍大些的茅草屋前排队;一部分则出出进进,他们有洗衣的、有做饭的、还有几个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手里用篾条编制筐篓,就像……一家人那样。

花柔缓步走进其中,她东看看西瞅瞅,好奇张望,而周遭根本没有人在意她。

当她路过其中一间茅草屋时,她听到了哼唧的声音,便从窗口朝内观望,但见这屋内地上铺着草席,躺着不少病患,他们有些人在昏睡,有些人则呻吟哼唧。

花柔眨眨眼,走向了排着长队的茅草屋前。

“下一个!”

是那男人的声音。

花柔立刻站定朝内张望。

果然先前出现的那个男人正在桌案前给人诊脉。

花柔收回眼神,顺着排队的队伍往前走,但当她路过一个病患跟前时,她顿了一下,回头盯着那人。

那人此时抱肘看着前方,因百无聊赖而打了个哈欠,而后他注意到了花柔盯着他,诧异地看了看自己:“你看我干啥?”

花柔偏了脑袋:“郁金两钱,玄胡三钱,姜胡三钱,木香五钱,当归两钱,地龙五钱,香附三钱,煎汤服下,连服三剂,再晚一个时辰,无药可救。”

花柔说完迈步向前,这人愣了愣,却追着花柔抓上她的胳膊,激动质问:“你说什么?再晚一个时辰,无药可救?”

花柔点点头。

这人却怒道:“姑娘,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啥咒我?”

“我?”花柔懵了:“咒你?”

“我只是陪同我兄弟来看病的,你却说我无药可救?”

“现在还有救,再晚就……”

这人闻言瞪眼:“嘿,你还咒我?找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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