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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毒宗(325)

“那就不怕耽误了唐门的未来吗?”

唐斩被怼,沉默着无法接话。

花柔见状扯了扯慕君吾,冲他轻轻摇头并柔声道:“我并不在乎仪式。”

死者为大,她觉得自己委屈一点没什么,重要的是别误了毒主的好时辰。

慕君吾却反对道:“可要想唐门上下万众一心听命于你,这仪式就必不可少!”

花柔闻言沉思—她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慕君吾此时轻拍了两下花柔的手后,再度转向了唐斩:“明日先完成继任仪式,毒主推后一日下葬。”

“不,还是先葬师父,再举行继任仪式吧!”花柔反对,但这一次唐斩却反对了她:“毒主素来以唐门大业为重,慕君吾说的对,还是先举行门主继任仪式更为要紧,晚葬一日,我相信毒主在天之灵,也会谅解的。”

“可是……”

慕君吾打断花柔道:“就这样办,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花柔面色纠结,唐斩则收起了玉琮:“以大局为重,明日我再将它亲手交付。”

唐斩抱着匣子略一欠身,快步离开了。

“君吾……”

“花柔,相信我,这才是对的决定。”

花柔闻言眼有不安地看向棺材,慕君吾紧握了她的手:“毒主成全你,并非只是要你安好,更是要你带着唐门走一条向善之路。”

花柔闻言用力点头:“我知道。”

慕君吾将花柔搂进怀中,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她并提醒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的每一步都必须有个轻重缓急的判断。”

“嗯。”

“世间没有什么真正的圆满,你所能做的就是无愧于心。”

花柔从慕君吾的怀中轻轻退出,双眼看着他郑重点头:“嗯,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多多考虑。”

慕君吾看着她的双眸,心疼道:“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的。”

……

“叩叩”门扉敲响,已经歇下了的赵富春蹭得一下坐起身来,盯着房门紧张不安道:“谁?”

门外无人应答,但敲门声是一下一敲,且连敲了三下。

赵富春神情有所缓释,人则立刻起身下床,佝偻着身子打开了门,眼有泪痣的小太监立刻猫腰钻入屋内。

“你怎么过来了?”赵富春有些疑惑,更多的是不安—先前他明明已经送了消息过来。

“有变动。”他皱着眉低声道:“刚才长福公公交代我们说将军一到大王寝殿前就务必将他拿下。”

“什么?”赵富春惊得直了腰身,那小太监又道:“您说,这将军是什么人啊?没有大王传召他就是再生气也不会到后宫寝殿啊!怎么他们那么笃定?”

赵富春眼睛一眯:“心头的珍宝叫人糟蹋了,必定心急。”

“可事已成定局,他跑过去改变不了结果还得招祸,他不会不明白啊?”

“明白归明白,但怒极了,也是会昏头着道儿的。”

“那就坏了,他若去了大王就可以……”

“治他罪,卸了他手里的兵权。”赵富春说完这话,与小太监对视一眼,两人眼里浮动的全是不安。

“赵吉昌这个杂碎,脑袋瓜倒是灵光。”赵富春咕哝了一声,那小太监已焦躁地求教起来:“那现在怎么办?”

赵富春手一勾,小太监立刻附耳过去,赵富春就这样交头接耳的向他交代了几句,听得小太监是频频点头,眼神也踏实起来。

不多时,小太监快步离去,他走后,赵富春略加思索,急忙抓起衣衫也走了出去。

一夜可以很长,一夜也可以很短。

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天边已泛起鱼白,紧闭的宫门也打开了。

缩在自家马车上的刘彦瑫见宫门已开,立刻扶着小厮下了马车,急奔向宫门处。

“呦,将军今儿个来得早啊!”

一句惯常的客套,平日里刘彦瑫也会奉陪两句,但这会儿的他心急如焚,根本无暇理睬,快步入内后,竟不是往前朝走去,而是往一旁的甬道走。

那开门的太监见状,嘴角轻勾。

刘彦瑫神情恍惚只管匆匆向前,根本没留意自己往哪儿走,等他无意中抬头,看到甬道两侧森严肃穆的黑青色高墙时,才陡然清醒。

他面有惊色,慌忙后退,急忙退出了甬道,兀自在宫门处喘息了好几次调整心态后,这才踏上去往前朝的台阶。

他记得自己是臣子,记得僭越会带来怎样的麻烦,只是一想到女儿,这心情又沉重中夹杂着愤怒与疼惜,以至于隐忍的他越走人越难受,也越发的蹒跚。

“这人命里福薄,我还以为她是要发迹了,却不料……”突然的,有议论声不远不近的从旁传来。

“可不是?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只怕这会儿已经给埋了。”

埋了?埋了!

刘彦瑫心里一慌,立刻调转头就往阶梯下跑,边跑还边冲那议论的两个太监吼:“你们在说什么?谁给埋了?”

第394章 贵妃

两个太监听闻动静撒丫子就跑。

刘彦瑫从阶梯上冲下来时,只抓到了因为年纪大而跑不动的那个,另一个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说!”刘彦瑫抓着太监激动地质问:“谁要给埋了?”

那太监哆哆嗦嗦:“是,是昨晚伺候大王的人。”

“是谁?”

“不……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姑娘,好像……叫什么云的。”

刘彦瑫听到云字,人彻底慌了:“她为何要被埋?”

“大约是冲撞了大王吧,这会儿若是还没被拖去给埋了,就还在寝殿前挨板子呢!”

刘彦瑫一听人有可能还没埋,立时丢开太监,冲着甬道急奔了过去。

一直躲在角落里开门的老太监看见刘彦瑫冲进甬道,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甬道里,刘彦瑫心急如焚,发足狂奔,他刚刚跑到甬道尽头拐过弯来,一桶水就迎面而来,他本能的一个急刹避让,水泼在了他身前的地面上。

刘彦瑫愣住的一瞬,赵富春已丢了桶惊愕道:“哎呀!这不是刘大将军吗?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刘彦瑫心忧女儿哪有功夫计较与闲话?无心理会的他急急喝道:“闪开!”

他说着已拨开赵富春要走,然而赵富春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低声又快速地说到:“你是要刘家灭门吗?”

刘彦瑫一顿身形,赵富春又道:“令嫒已是大王的人,您还是去朝堂上等结果吧,切莫中计。”

灭门,中计,话说得足够明白,这一刻的刘彦瑫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再犯忌,但是对女儿的担心让他并未退去而是看向赵富春:“小女可在殿前受刑?”

“怎么会呢?与大王春宵一度,喜事。”

刘彦瑫闻言迟疑,赵富春见状又道:“放心吧,令爱定会安然回府的,我保证,但你若再往前,你刘家便难有活路。”

刘彦瑫此时抬眼看向远处楼阙:“谁在那边等我?”

“当然是想拿回兵权的人。”

刘彦瑫一愣,当即后退一步朝赵富春鞠躬道:“此恩刘某铭记于心。”

赵富春一笑,佝偻着身子还礼:“将军不怪罪老奴,老奴感激不尽。”

刘彦瑫知道自己身在此处不扁久留,当下匆匆返身折了回去。

赵富春捡起了地上的水桶,慢慢悠悠地转身离开。

急奔的这一路,刘彦瑫面色阴沉—赵富春可是宫里真正的老人,这话说的可为是敞亮明白。

拿回兵权。

谁要拿回兵权?

大王啊!

犯忌,灭门,难有活路,想想这些词,再想想那两个故意翻话的太监,他的背后是湿漉漉的冷汗。

引我上当,治我重罪,这手段真是……毒辣啊!

刘彦瑫的拳头攥得紧紧地,他的心又怒又凉。

而同一时间的寝殿内,马希声已经起来了,他站在床榻前,伸着双臂由着下人们伺候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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