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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毒宗(216)

慕君吾此时看向飞云:“幸好,你还在。”

“公子千万不要灰心,您身后还有许许多多誓死追随的人。”

慕君吾笑了笑,没再说话。

“公子,车驾已备好,在后门。”

慕君吾点了点头,两人立刻离开了。

就在他们二人从后门离开药材行的时候,罗诚带着众人终于赶回到渝州城门外不过百米之处。

罗诚勒马停住,冲身边的胭脂交代道:“你赶紧回小姐身边去,请她放心,她交代之事我定会完成。”

胭脂点头,打马往城门而去。

罗诚见她离开后,转身冲身后的人吼道:“今晚,我们再干一票。”

众人一听居然还能抢一回,自是兴奋,更有人拍了胸脯:“放心吧统领,我们一定做得漂亮。”

罗诚回头看了一眼渝州城的城门,再看向众人:“这一次,你们要扮演的,可不仅仅是流寇。”

……

月光照耀着江畔,几艘挂满彩灯的船舫在江上缓慢行驶。

丝竹声与流莺曲调隐约可闻,低声吟唱着日子里的逍遥与快活。

一艘小船靠近了江上其中一艘船舫。

飞云率先登上船舫,将慕君吾扶上去,潘约已上前行礼:“公子!”

慕君吾褪去兜帽披风,拍了拍潘约的双臂:“辛苦了。”

“公子,应该的,人已到齐,就在里面,这边请。”

潘约打算引慕君吾入内,慕君吾却抬手示意不急,而后他上前两步,轻轻拨开帷幔一角向内张望:

内舱坐着大约十人,都是便衣打扮,彼此正在觥筹交错间推杯换盏,其中有两个人的出现令他很是意外。

慕君吾放下帷幔,转头看向潘约和飞云,眼神有疑惑之色。

“公子可是因张枢密使与刘指挥使现身于此而感到不解?”潘约知道主公心里计较着什么。

张迎判张枢密史那可是真正的文官之首,实际做事的人。

而刘彦韬都指挥使那可是楚地武官里的翘楚。

这两个人皆为朝廷的中流砥柱,居然出现在这里……自是令人料想不到的。

“若不是我信你,定会以为他们是来杀我的。”

潘约听到慕君吾这么说,直身笑道:“公子既信我,必然也明白,今日座上所有宾客中,属他二人最为紧要。”

“张大人手握实权,虽未得相名却已掌百官,得他支持便得一半文臣之心,不过……”慕君吾说了一半看着潘约,潘约会意的接了话过去:“刘大人乃长直都指挥使,手握殿下亲兵兵权,公子不明白,为何他也会出现在这里?”

“亲兵是二哥的兵,若不是出了大事,他怎会来此与我相见?”

“公子猜得没错,就在月前,殿下欲把亲兵收回自己手中,先招惹了宗亲,之后又口不择言得罪了刘大人,且殿下继位半年间,不曾抚兵一次、封赏众将,所以……这亲兵内部早已离心。”

“不曾抚军?”慕君吾挑眉道:“就算他糊涂,难道袁德妃也不曾提点?”

潘约摇了摇头,慕君吾登时愣住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那么精明能干的人居然会任由他胡来吗?

不抚军?也不怕哗变吗?

慕君吾不能理解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而此时飞云已低声提醒:“公子,这可是天赐的大好时机啊!”

慕君吾略一思忖:”兵行险着,那我就在刀口上走一遭吧!“说着他抬手做请的姿势,潘约向他行礼后快步上前挑开了帷幔:“各位,公子到了!”

慕君吾入了舱内,这里的人除张迎判和刘彦瑫外,全都起身相迎,透着热情。

而这两位表情很有趣:张迎判似是非常意外,一脸惊愕;而刘彦瑫则是手持酒盏在嘴边,冷眼看着慕君吾。

袁诠欣喜上前:“潘兄口中的贵客果然是公子!”

“我就知道公子安好……”李弘臬话未说完就被身边的廖匡图皱着眉头瞥了一眼,悻悻收声。

慕君吾将这些表情收入眼中不以为意的抱拳笑道:“江上美景,船中美酒,在下只是一个路人来讨几杯酒喝,还请各位不要吝啬。”

潘约与袁诠对视一眼,笑着点头。

“岂敢岂敢。”众人客气起来,廖匡图神情也缓和下来,欣赏地对着慕君吾微微点头。

知趣,识务,最为难能可贵。

堂堂王孙把自己谦称为一个路人,那么他们的相见就只是偶遇,而不是什么密谋了。

李弘臬再度热情起来,他立刻拿起酒坛倒酒。

而张迎判却不安地起身,想要溜走的模样,此时挨着他的刘彦瑫却放了酒盏说道:“船在江心,张大人,你这是要钓鱼加菜?”

李弘臬此时正把酒盏捧送给慕君吾,闻言,众人一起转头看向了刘彦瑫与张迎判。

张迎判盯了一眼潘约,而后向慕君吾不悦道:“我是赴潘兄之邀,前来会友喝花酒赛诗的,可不想与不祥的失踪者扯上什么关系。”说着一扭头又冲刘彦瑫道:“我劝你也赶紧走。”

第263章 人生几何?

人都有自保的心态,更何况现在张迎判身居要职,一个文人对于这些议程规矩更加敏感,所以他跳出来要走倒也正常。

只不过他话里把刘彦韬也给扯了进来,弄得舱内刚刚缓和放松下来的气氛又给凝住了。

慕君吾没有生气,他笑着怼了一句:“枢密使替朝廷掌机要之事,竟畏惧一个失踪者,果然不似刘大人有胆有识。”

“你!”张迎判登时被噎住。

“呵呵”刘彦瑫笑了,随即盯着慕君吾:“公子不必拿话架我,刘某不过一介武夫,公子的人头可比什么胆魄见识都实在多了。”

慕君吾笑着上前两步:“刘大人若喜欢,喝完这酒,拿去便是。”

刘彦瑫挑了眉并未接茬说话,慕君吾又看向张迎判:“江心水流湍急,张大人若要下船,也不急在这片刻,待船稳水缓才是。”

张迎判面色发紧,张嘴想要回话,可舱内众人都面露鄙夷地盯着他,他顿了顿,绷着脸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慕君吾笑着举起了手中酒杯:“第一杯酒,我敬在座各位,只为在座诸位与你们的亲族曾同家父一起策马沙场,取义天下!”

慕君吾仰头喝下第一杯酒,众人神情都有些激动,纷纷饮下杯中酒。

特别是刘彦瑫,作为和先王一起征战天下之人,听到这话心里熨帖许多,当下端起酒盏,颇为赞许地看了一眼慕君吾后,喝下了酒。

此时,张迎判低着头似想起了什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默默端着喝了。

飞云抱起酒坛给慕君吾添酒。

“你们当中有与我父亲一同浴血沙场的……”慕君吾看向刘彦瑫,点头表示敬意。

“有献策治国让楚地国富民强、受我父亲信赖的……”他又冲着张迎判点头,张迎判立时红了眼圈。

慕君吾再转身看向李弘臬、廖匡图:“有德才兼备与我父亲有缘成为君臣的;当然也有此时此刻,与我一起……妄谈国事畅想来日的!”

他回身冲潘约和袁诠略一折身道:“相识是缘,虽未来未知所属,但不妨碍你我此刻豪饮一杯,敬那些曾有过的岁月!敬诸位胸腔里燃烧的热血!”

慕君吾说完后,将杯中酒仰头饮下。

袁诠和潘约对视一眼道:“能与公子轻狂,是吾等人生幸事!”

廖匡图晃着脑袋感叹:“家父一直不敢忘记先王收留之恩,今日公子说是有缘,真是惭愧!”

“先王待我不薄啊!”张迎判喟叹一声,端着酒盏一饮而尽!

刘彦瑫则是一言未发,他拿起酒坛直接往嘴里倒酒,酒溅了不少在身上,莫名透着一份凄苦。

人生几何?对酒当歌。

那些年少的轻狂,是他们激昂的热血!

建功立业,纵横睥睨,谁不是在快意人生里为着心中的一团火而燃烧,而战斗,而向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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