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光有染(59)

十二月的北京，风能把你吹傻，可四个人愣是在风里聊起了天。

许知瑞就在这一刻想到了罗一萌。

罗一萌在许知瑞出国前还约有空一起聚呢，此刻再加上罗一萌，北京读大学的高中同学就聚齐了。

许知瑞打电话给罗一萌，接通后才知道她在日本跨年，还让许知瑞听烟火的声音。

许知瑞心想国际长途呢，于是把电话递给每个人，让罗一萌一个个打招呼。

丁想跟她说了几句，胡波跟她侃了几句。

轮到费朗，他听到电话里罗一萌跟他说了什么，他抬眼看着许知瑞笑了，挂断后许知瑞问他：“罗一萌说什么了？”

费朗指了指对面坐的丁想和胡波说：“你怎么不问他们说了什么？”

“因为你听她说的时候看着我笑了，我在想她是不是提到我了？”

“没，”费朗吸了口气，看了对面两人没注意到他，凑到她耳边说：“她只是说，她高中时候喜欢过我。”

许知瑞听后抬眼看他，他也在看她，四目对视，她先笑了，接着，费朗也笑了。

好像许知瑞面对喜欢这个词，也没那么沉重了，曾经看得那么重的东西，居然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提起。

许知瑞望向费朗说：“我也是。”

在漫长的高中和大学时光里，许知瑞喜欢费朗，没有变过。

费朗和田蜜都散场几回了，许知瑞还维系着自己最单纯的痴迷。

无论许知瑞做怎么样的仪式，在操场大哭，在心里掩埋，在灯下祈祷，发无数毒誓，骂自己万回，无论在冰天雪地冻多少个小时她都还执迷不悔，打不走骂不散的是她对费朗的一颗痴心。

第41章 北京的北外

四年一晃，北外终于从高考志愿变成了母校。再见啦！我以你为荣。

——2015.06.24 许知瑞

费朗申请到了伯克利，纽约大的OFFER也拿到了，可他选择了去伯克利加州分校。

许知瑞听胡波说起的时候很吃惊，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选伯克利，上次吃饭他明明表示更倾向纽约大的啊？

许知瑞问道：“为什么啊，不是说去纽约大的吗？”

胡波果然包打听：“伯克利商科好啊，不能因为熟悉哪里就去哪里吧，那他上大学不应该在本地上吗？”

胡波想了一下又说：“不过当初他就是想上本地方大学的，因为田蜜才来北京的。要我说男人不要太痴情，田蜜最近又有绯闻了，你说以后每天看新闻都像戴绿帽，多难受啊！”

许知瑞知道费朗跟自己一个学校有些膈应，但她知道换学校不可能，一切准备就绪箭在弦上，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就换学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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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简毕业就回老家考个教师证做小学英语老师。

陆露找了新男友，每天容光焕发，用孙简的话说就是性.爱的力量，陆露不准备出国了，留在本校读研。

许佳沁已经跟着男朋友哥哥搬到校外住了，还经常发消息和许知瑞探讨厨艺，去伯克利的只有许知瑞，可是许佳沁去加州大学，也算一个城市，面对离别，大家只能凑在一起不停地说话，以告慰彼此不舍的心。

许知瑞拿的全奖，但是佟国华还是给了她二十万，说是他的私房钱还有爷爷奶奶给的，她默默地收下，打了个电话给爷爷奶奶道谢。

许知瑞有了盔甲也有了后盾。她去异乡寻找诗和远方，但她知道故乡有爱和家人。

佟博文毕业考研初试过了，可他又说不想读研了，想考公务员。

许知瑞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才是真的 “蛀虫”吧，不过后来他被女朋友白苒教育了一顿，说现在不考做了公务员也要考的，因为你们单位都是研究生，你怎么抬得起头来。

他又硬着头皮准备复试，有了这个女朋友，许知瑞真的省心了不少，少年气性总要有人来收。

佟博文有次问她：“知知，费朗和田蜜分手了，你觉得……”

许知瑞回：“干我屁事，”就挂了。

费朗知道她也去伯克利问过她要不要一起租房子，许知瑞拒绝了，她要跟许佳沁一起。

3月15日那天，吕木心和师景灿结婚，许知瑞参加了婚礼。

许知瑞看着婚礼上那一对约定要厮守的恋人终于走向婚姻殿堂，感动得泪水涟涟。

她也难得看到师景煜动情，眼里满是泪光。

选在这天结婚，一是师景灿的生日，二是木心怀孕了。

婚礼上吕木心穿的蕾丝蓬裙婚纱，配上平跟鞋，完全看不出肚子，满眼幸福，不知道师景灿是否终于明白，他的新娘是真的爱他的，不是同情也非责任，虽然她明白的晚，但是她抓得紧，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许知瑞坐在席间听吕木心的大学同学聊天。

长卷发动人少妇说：“那时候大一刚入校大家都以为木心单身，好多男孩追她，那时候师景灿他哥还来系里闹过，说不许再追吕木心了，谁追谁等着瞧，系里领导还出面的呢。”

短发俏妞回：“对，我还记得那时候还有个男孩跟着木心回家看到她住的大别墅，还偷摸溜进去了。师景灿还问他谁啊，他说是木心同学，还问木心师景灿是谁，为什么和她住一块儿，笑死我了。”

许知瑞问：“然后呢，吕木心怎么回答的？”

“吕木心说师景灿是她未来丈夫。”

恭喜你们，吕木心和师景灿，你们从过去走到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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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份迎来了毕业季，每年看着学姐们在新图书馆前拍照留念，这次终于轮到自己站在这里，许知瑞又开心又难过，终于告别校园的时候才知道多么不舍得。

毕业典礼上孙简说：“完了完了，我真的要哭了。”

许知瑞拦住她：“别哭，眼泪留着等我发完言了再流。”她等会要作为英语系优秀毕业生上台发言。

校长叫到许知瑞名字的时候，她在掌声中慢慢站起来，看着身边一张张以她为荣的脸，想起那个“学疯”的绰号，她已经要哭了。

许知瑞慢慢走到讲台，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说：“亲爱的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我是英语系许知瑞，即将赴美国伯克利继续深造，四年北外学习经历让我在任何一个场合都能够自信地抬头挺胸……”

“……记得高中填写志愿的时候，老师听说我考北外很惋惜，觉得可以去清北的人去北外干嘛，我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语言，而学语言北外是最高学府，我能来这很荣幸，美剧里提到过，和一个人谈恋爱就像学一门语言，谈的越久越精通，我现在和英语这门语言已经谈了四年，我呢，还打算和它谈一辈子……谢谢大家！”

回到座位，宿舍里的三个娃娃哭的妆都花了，许知瑞看到她们的丑样有点哭不出来，只能像个妈妈一样开始掏纸巾递过去，劝她们冷静，等会还要拍照呢，谁也不想毕业照上自己是个花脸吧。

在同学们拼命合照的身影中，许知瑞好像是时光穿越了，看到了大一，看到了大二，大三，。

许知瑞毕业了，她要离开了。

四年一晃，北外终于从高考志愿变成了母校。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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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瑞今年暑假回了S市家里，以前觉得家里还蛮大的，这词回来，觉得家里好小。

许郁龄还是一个人，还是那么爱劝许知瑞努力，不过这次多了一个劝的方向，赶紧找对象。

许知瑞说：“知道啦，我努力！”

许知瑞把东西能卖的卖，不能卖的堆到唐夏衣橱底下的小角落。

回忆很多，行李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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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期间，费朗打电话来问她几号走，他一起订票。许知瑞不想和费朗一起走，她下意识想和他保持距离，她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喜欢，但也不敢多靠近给自己更多妄想。

“不了吧，我和你时间也不一定凑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