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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19)

作者: 牛干净 阅读记录

一列美人楚楚可怜,手腕相持,花冠间云蓖钿映出熠熠光辉,闪烁众人,农夫们甩手的幅度减慢,再看这一排美人遥相呼应身上点染斑驳累累,相互目遇间,竟没觉身为妓.女的不齿,着实奇怪与神秘,婆娘再叫打时,纷纷假装打在别人脚下。

听惯了那书生说的为国报效,农夫们两眼溜圆朝这群身姿挺拔,细听仿佛还能闻见她们浅笑哼气。

山口灌风,突然空谷传响般传来阵隐含怒气的声,分不清男女,只叫这群手握青菜,鸡蛋的人都抖了抖,那人说:“大家如此保家卫国,何不让我推了你们上战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爽!

第18章 十八

法华文句一曰:“西竺言佛陀,此言觉者、知者,对迷名知,对愚名觉。”

跳出自身,以旁人眼观之,看得明白的,又有多少人会喜欢自己。况且又有多少人能跳出来……

平时在土地上老实巴交的农民正在被乌烟瘴气的国家环境一点点腐蚀掉,一群人声势浩大朝几个弱女子纷纷抛掷,酒铺老板懂得为人之道,在那书生说全部赔偿后,将自己最便宜的酒掺上水装在酒缸里,上面贴一白纸黑字“十文钱甩一瓢”。尚存良心者躲在人群最外一层静静观看。

日头西落扯下最后一团余温蒸地泰安盈满淡白酒香,不知是哪个粗糙手一甩,只听那瓢水没落地,啪嗒粘在一个光头俊小子的大红衣裳上,锦绣织成的鸳鸯,此刻可真戏了水。

瞬间身清凉,黑鞋沾水,衣裳增了三斤重,胸口猛烈蹿出一口恶气,安衾思极力压制,看唐零儿侧瞳里望下这群人的坚韧倔强,一时心中百转千回,脚步轻快向她踏去,嗓音低沉自带微怒,看她望向自己时,眼中撑住的劲消失了些,对视,倔强渐渐隐没,透明水光倒增多。安衾思就这样慢慢靠近,用她递过来信任感拉近自己,眼底清澈,一如当年捡她回家时毫无保留。

一不小心将水泼在僧人身上,那名农妇紧忙丢开瓢,生怕三道轮回进去畜.生界。再听他这句要把她们推了上战场更不敢言。

“这不就是我们大僧人吗?怎么,今儿要娶亲了?”白衣男子肩头上搭了几根菜叶子,浑然不知摇晃到安衾思面前,看面前他日夜思念的唐零儿目光全都留在这和尚脸上,狞笑回身舀了一瓢酒:“来来,今儿啊,你们大喜日子,可怜没爹没妈只有个鸨.母让你们供,这杯酒,就,就让你们先喝为尽。”瓢中水沿径口荡出水花,不过没再落到安衾思那处,反而是这书生嘴里啊啊,整个手成了凤爪,手掌和手臂被安衾思一扳紧挨在一起。唐零儿看得心惊,一双打湿了的小手不自觉搂住安衾思臂膀。

阮娘见状快步走到姑娘们面前,甚不在意周围站了群人,面带微笑,音量整饬存了丝哽咽:“快回去将衣服换了,今儿是我们书缃阁的大喜日子。”

清帛扯了扯唐零儿,见她摇头不愿走,眼里只有个安衾思,愤愤轻跺足,正欲回转身,听到安衾思说的话又停了下来。

书生踉跄后退叫地咿咿呀呀倒在酒缸,骨重动作快竟将酒缸打破一个大洞。势如破竹到了一泉瀑布酒,老板抱怨话靠在嘴巴,只听和尚说道:“当初贫僧和阮娘有幸共同来此地,泰安已是人烟散尽,草木枯黄,只有书缃阁和白居寺两处稍存破屋残砖,我们得以有此地修养必得好心修缮,日复一日,泰安人烟日渐繁荣,贫僧想问一句,你们卖菜,卖酒,卖衣物。书缃阁谁不是你们第一个买家?如果不是书缃阁坐落在此处,为我们大家开了山,带动我们这一地繁华,不至于到战场上饿肚子,大家能得到现在无忧虑生活环境吗?书上说,滴水之恩涌泉报,这就是应该有的报答吗?”

脑袋持续发热,安衾思看面前这些人围在外圈的散开几个,无奈撒了丝气,不管不顾周围人眼神,微弓背将唐零儿裙裳面上沾的菜叶,番茄,鸡蛋汁尽数用手推开。

唐零儿楞痴瞧他一举一动,等他的手到了自己锁骨下方一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羞色顿生,丢开他的手往后挪了一小步。

看他的手呆举在空气里,唐零儿柳眉轻轻扭了扭,双手不自在放在身前,再看他俩都是红火喜服,这才有些意识今日要嫁给这人了。原来是真的……

“快来个人救我啊,啊,我的手,我的手要折了!”

“我的手可是用来写书的!快,啊,快去找大夫!”

“啊!快去!我的手可比你们这些种菜抬粪的粗人金贵!啊!快!”

“快去!”

书生倒在酒潭里,人如溺水不能叫喊,可每说一个字,在场的人就少一人,到他说完,安衾思站在他旁边,眉皱,握上一双粗制滥造的手,只听嘎吱一声响,伴随书生惊啊,手掌和手臂重新成为一条线,他头一仰疼晕了去。

“行了,都各进各家,阿恒你将他送到医馆去,别给银子,看人救不救。”阮娘招呼一圈,打量般扫了安衾思一眼,瞧人都进去了,朝她笑道:“你终究还是来了。”

肺中早在几年前就消失的怒气,今儿莽撞冒了出来,安衾思看向唐零儿衣襟边杂乱皱巴,硬声稳重回了道:“嗯。”

几米处,一略带尖锐惊恐的“师兄”钻进她们耳畔,易宣急性匆匆奔了过来,看他师兄身前湿了一滩,地上还有堆成小山的粮食,声音正处变音期,使劲撑出男子气概问道:“我就上个厕的功夫,这是怎么了?”

安衾思口中“无”字已到嘴边,易宣却忽然跨到阮娘身边指着她大震喉咙:“是不是你!我就知道娶唐零儿是个幌子!你就是想借机找人羞辱我师兄!”

阮娘眼角攒笑,微点头示意安衾思先进去,对这个跟自己死去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孩子生不出脾气,将他指着自己的手打飞,笑说:“才走了一群大疯子,又来个小疯子。今儿果真要冲喜了。”语毕,懒洋洋慢步走进书缃阁,看白居寺方向再无人来,暗垂头颅瞧阁内唐零儿为中心围了一团,安衾思为中心又围了一团人,尖提嗓子严厉道:“还不快都换好妆来!”

青儿由于久厕未归一直拉住唐零儿问话,却被姐妹们嫌弃推开,只提这两个红衣有情人儿隔着台角眉目传情。没有往日一哄而散,琴儿起头说:“阿娘,我们不重要,换什么衣服,况且我们也觉着穿这身衣服才是最好的,是不是?”

终声莺莺燕燕附和,琴儿越发跟酒蒸似地说胡话:“阿娘,就穿这身衣服拜高堂嘛,哦,反正最后还不是要脱了,还不如他帮零儿脱呢。”说着将安衾思信手一推,身边人全数散开,只留她们俩人包围中间。

衣角水渍渐渐干透,两只鸳鸯退潮在岸上相遇。门厅红光照进,楼上扶手竹栏安上盏盏小红灯笼,映衬台上两丈猩红帘火动人心,梨花木色桌椅横躺东西两边,美飨逐渐递上。唐零儿早熟悉眼前一切,颔首低头看地上两双鞋,一红一黑,还是觉得有些不切实。在大家撺掇下,抓起安衾思的手,执掌相触,这是第二次挨上他的手,第二次就要嫁给他了吗?

粉腮玉颈头微仰,唐零儿感受到他手心热地发湿,明白似地对上他顾盼神飞似的双眼,可一溜烟,还没看够,那人就转过头去。

阮娘看易宣将就般进来,便命阿恒放鞭炮,一口银牙大露笑答:“好!今儿我们都穿这身。”

噼啪乱蹦,响透天上地上人间十里,惊飞山头一群野鸟,扑扑翅膀越过一个光头老儿往高山上腾。

往日姑娘们表演乐舞的台,今儿在正中设了一张供桌,一块长黑木牌位字迹深刻“天地君亲师”,青花香炉袅袅烟,后方帘幔上悬挂两副空白黑红神幔。

行三跪九叩之礼,安衾思瞧供桌旁只有一张椅子,不由叹了声气,随即又摇头安抚自己一切都是营造出来的假象,眼神一瞥又停在唐零儿眼畔间,瞧她换了身干净衣裳,蚕丝红裳风飘飘从楼上走下来,心道:她还是如同小时一般爱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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