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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181)

作者: 牛干净 阅读记录

“怎么没我!她只是忘了我,忘了我!”

“零儿,你刚刚答应我了,我们要一起回去,是吗?”侧身抵挡朱苓星来势汹涌,朱承星低头询问,脖间隐隐坠痛。

易宣靠近唐零儿,也同她迷瞪看着朱承星,在听到朱苓星说他拿了自己清白时,脸烧地腾红,甩了唐零儿一下跑到屋外去了。

最近总有这种感觉,别人说的话云里雾里,这是变化的前兆吗?如果真的听进去。后背灌入凉风从脊梁长驱直入,寒气变成全身的经络,上下涌动,唐零儿只觉得冷冷的,想关窗,脑袋又开始微微作痛,看朱承星的脸好像另一个人,这个人好像在说:“零儿,你想起我了吗?”

第83章 八十三

“我想起了。”

蝴蝶花盛开,败落。黄白的蕊心透不出一丝水心,喉咙也跟它一样渴了,整夜整日未进食的原因在青儿替她推开窗,在她看见一阵阵飘来的樱花雨时,烟消云散了。她又重新养了很多蝴蝶花,好似就喜欢它们孤单而又美丽的样子,在姐妹身边,在书缃阁里,总是盛开,从未凋零过。

唐零儿想起来了,想起樱花雨下坐在屋檐上一个光头和尚的面貌。细眉微蹙,她怪自己竟然能忘掉这一幕。不断强调自己喜欢那人,也是因为像这样的缘故吧。

“零儿,你记起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朱承星眸中动容,将脑袋扣在她肩膀,平时吊儿郎当的声调微微有些发颤。见唐零儿没反驳,任由他抱紧,又急忙添道:“之前是我太冲动了,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该在书缃阁……不对不对,白先生说只能等你自己恢复,我陪你一起记起更多,好不好?”

朱承星说得激动,双眼钉死地板,等意识到口不能控时,才仰头一瞧,旁边还有个女子。一双不大不小眼角微微上翘的眼睛开始溢出一颗颗露珠似的晶剔,他没由来心慌了一下,又忽然更贴近唐零儿温暖的胸怀,那股让他感到不舒服的不适才消停下来。从小除了见他妹光屁股,没见过她身上还能有什么让他记忆犹新的。

“妓.女!她只是个妓!”气息不匀,朱苓星费力从嘴里挤出话,鼻峰到鼻尾滑了一条又一条透明的浅水波,在小小的鼻头上聚集,还没等落下,就只听重物啪的一声,水珠四散,钻进了灰尘满迹的地板。

朱承星微微愣住,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瞥见地上三两点的泪迹,忽然他打出的不是朱苓星的眼泪,而是她的血。他抬头看了看唐零儿,期待她会说什么,会说“我记起你”吗?

或者……

“去找她吧。”唐零儿嘴角含笑,上午那场似是而非的大笑似乎还未消去。

“去吧,她一个女孩不安全的。”像看出了朱承星的犹豫,唐零儿微微朝他摇了摇头,脑海里隐约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但回忆往往最靠不住,她添道:“不用担心我,现下我应该是最令人不牵挂的,有易宣他们呢。”

说完这句话,唐零儿缓缓眨了眨眼皮子,又收进自己的困惑,在看见朱承星转身离开后,才突然问自己:衾思也是像他一样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吧,自己不用让她牵挂,让她专心去做她应该做的事不就好了吗?

私心里,朱苓星的话又悄悄爬上她的心头。

守在门外听了一段爱情闲话的易宣,看朱苓星和朱承星依次从他眼皮边滑过,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现在的朱苓星不就是当初的他自己吗?

“我们回家吧。”

正靠在门上,摸着挂在脖子的象牙链子,冷不丁听见唐零儿这声话从屋里飘出来,易宣立马挺直身板跨进去,问道:“你是在跟我说?”

“还有别人吗?”

“不回,都到这儿了,打退堂鼓怎么回事啊。”刮了刮发痒的喉头,易宣震震嗓子回道。

没了责怪易宣一腔草包血的兴致,唐零儿笑了笑,貌似想起了不久前还这样义无反顾的自己。

“你不回,我回了。”摞下话,唐零儿没多言语抬脚就走。易宣乍舌拍脑,没想到她会来这招,他也要撑起面子,“你回吧,叫白诃跟你一起,正好让我清静清静。”说完便一屁股坐在座椅旁。

“好。”二话没接踏出房,走之前唐零儿还留了一句体贴话:“桌椅板凳全没擦,你留在这里,顺便把边上其他三个擦干净。”

易宣一听跟猴子跳树似地蹦了起来,看她头也不回真的走了,连忙追上去说:“你昨天还在那儿吆要找师兄,今儿就要回,你是不是哪儿真出问题了,叫白诃给你看嘛。”

“要走不走?”

“不正在走吗?”

两双脚,四肢发声乐器,咚咚咚打在年久失修的木楼梯上,在一楼蹲伏的店主立马嘘了他们两声,小声说道:“姑娘和小僧可别出去了,这快到傍晚了,等会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对了,你们的那位白衣和青衣少爷都出门了,白衣少爷嘱咐说再没看见他之前就呆在这里。姑娘,你们是哪儿来的人物啊?这里晚上除了鬼,没人要出街的。”

听言之,三人相互对看,一时半响谁也没应话,再看着莫州城街的宽敞大道,风呼呼刮着,尽数钻进客栈全都漏风的四壁,高低中音慢慢悠悠,南北东西尽数奏乐,他俩还没意识到自己抖了个寒颤,便快跑到店家身旁开始了自我疑惑安慰询问。

田承嗣营地选得隐蔽,山坡上的石峰之间,集千钧之势,策马狂奔冲下山坡定可以冲破汉人军阵。山坡阴面河流奔涌,若不成,他直接顺流直下三千尺,起来又是一条好汉。但这次他得跟对阵营了,不过,幸好他还有回盘的余地。本以为跟了史思明从了这安史之变真就能把他们胡人的天下打出来,没想到一个二个都死了,跟着这样的头,他情愿自己打天下。可他出生卑微,一介草莽,手里只握了几个从唐军那边策反的几个兵和安禄山不知从哪儿引来的突厥兵。可接着史思明就把安庆绪杀了,他要一人独权,杀了也就杀了吧,可他怎么又被自己儿子杀了。军心涣散,人心不古,他干脆也把史朝义杀了吧,但是事情一做,他就得自己背上这骂名,好在打听出了安衾思的下落,去请她,可她偏偏又不不来。

思来想去,田承嗣早就没了打架斗殴挣霸气伟业的心思。苦恼之际,如果冷静下来认真思考苦恼,或许真的能解决。有天田承嗣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他也不知道为何安衾思会知道他的地址,也不明白为何她要劝自己放下屠刀,难道真的因为当了几年光头的就立地成佛了?田承嗣用胡文回了封信过去,大意是谁知道你真的是她,你如果是她你就让我缴给皇上,投降才有的聊。

田承嗣本来以为会石沉大海,没料想到才没过了几天就收到回信,大意就是:好,加上安禄山的虎符图。接着,他就开始日盼夜盼安衾思快点来到,在唐军要打他之前来到。结果等到了回纥兵都甩了他们和唐军共战了,史朝义都吃了败仗了,眼看火要烧到自己这边来了,她还没来。

星火漫漫,撒在夜空中,天不是透黑不见底的深,浅浅的深蓝雾色笼罩在前方浓郁的参天树上,深秋夜里的风瑟瑟冻人,但游进枝叶间的飒飒声尤为动耳,似拟某人呓语。天空一望无际,跟幼时的草原无二般,空阔舒畅寂寥愉悦,同某人的眸色犹可媲美。原来,哪里都是她。

再不远就可以到达田承嗣所在处了,一切便要真的结束了。安衾思这样想过一遍,踩在草坪上的步子不经慢了慢,低头看了看自己双足,她往身后一望,而后朝前加快了脚步。

夜色虽美,可总有人不贪杯,田承嗣现在便快被这一天又一天的黑夜要给拖死了。了无生趣坐在军位最高处,一众跟他打杀的将领齐刷刷坐在下面,期待他给一个具体的攻势,而不是选了个地势就结束。虽心慌,但田承嗣还是竭力遏制,只是听一个个声音震出来时,他心就跟小孩打拨浪鼓似地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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