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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144)

作者: 牛干净 阅读记录

唐零儿耳朵闭上,一直盯着安衾思上仰的脸,瞧她唇也不复以往亮润,反倒生了几条小细纹,眼畔之前也是光滑的,现下右眼尾也多了条细若蚊腿的纹路。没怎见过她闭上眼的样子,而今看着,这样的她可不多见,唐零儿在心底对安衾思说话,哪里听得见白诃说甚。

倒是瑞沁闻言,瞥了白诃一眼,又迅速转过头不再应。

“你们两个总得跟我去一个吧,人家力气小的。”白诃上前对她俩好言道。唐零儿仍旧未理会,瑞沁也不放心。

“好吧,好吧,我真是请了菩萨进门了,我让阿刀跟着去。”说毕,一展腰,扭扭筋骨,漫步离开。

易宣刚牵着两匹马到门口,就见白诃走了出来,朝他言笑道:“这小兄弟是个光洁人,无勇无谋的,走走,正好跟我去练练口才,长长心智,要要被单。”

“说什呢。”易宣见这怪人挽住自己的肩,立马灵活一转单了出来,没好气说道:“承蒙大恩,但今儿不睡你那木板子。”听怪人嘤嘤笑,易宣干咽了咽喉咙说道:“她们呢?”

“她们……”白诃吊住易宣的问题,慢慢靠近,一把抓住拷在臂膀里,任凭易宣脑袋使劲挣开,也挣脱不出来,“她们歇息了,叫你帮我的忙去。”

攒劲直喘粗气,易宣脸都挣红了,白诃的手还纹丝不动,拖他朝前走,两腿发力踩在地面,黄尘都呛进他的鼻里,咳咳两声,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跟之前那只乌鸡一样,白诃再用点力,一折就断。

“咳,我的脖子,呼,呼不出来气。”易宣见攒蛮劲没用,反倒让他给越拖越远,也不动了任他拖着走。

白诃扑地一笑:“放屁,你当药爷好骗。”说着兰花指一勾,猛弹,正中易宣脑门。手臂还是松了半截,但易宣仍脱不出去。而身后,阿刀离他们一间屋的距离目不转睛跟着他们。

妖人一走,磨刀声停,鸡也不叫,风也不吹,唐零儿和瑞沁分侧坐在安衾思左右角,等了好半晌,唐零儿见瑞沁去探衾思鼻间呼吸,她一时也屏住气息,握住安衾思的手不敢大声张言,瞧瑞沁对她笑了笑,才吁了一口长气。

将安衾思的手掌翻过来,唐零儿瞧见她手板心红涨还未消退,掌纹很淡像叶子上的浅筋,可歪七扭八,跟她三道束横过不同。

“衾思她的手肯定是遭刀划过好几十次。”

唐零儿抬头,见瑞沁也如她一般握住安衾思的手,不觉咬了半下唇,听她讲话,瞧她像拂过玉上灰尘似的手法抚着安衾思的手,尖下巴险些皱成条平的,也不去摸安衾思了,将她的手安安分分放在凳沿,说道:“衾思随身都配着刀,就是以前他当和尚,腰侧都鼓鼓当当。”

见瑞沁念叨和尚二字,唐零儿也瞧她有没有跟着自己的动作放下衾思的手,立马嚼舌悔道:“说错了,不是和尚,是……”

瑞沁一听,圆圆弯弯的眼露出笑意,说道:“零儿,你不用瞒我了,也算悬着的一颗心放下,衾思不会赶我走了,在马上的时候,她也将你们的情形都说了。”

“都说了?”半瘪嘴,唐零儿又往前倾了倾身子,问道:“她将我们的情形都给你说了?”瑞沁没张嘴,瞧了眼安衾思见她双目风吹不动,方点了点头。

唐零儿一瞧,以为当真事无巨细全都和盘托出,再看安衾思好好睡着,自己鼻子倒加了火,一阵阵出气,想来一路保密这么久,她倒让人一上马全都说。

“衾思是女人,我也不是刚刚才听那白公子讲才知道的。”

火上浇油,瑞沁倒是很会,见唐零儿嘴角扯出一笑,按声问她:“那她可同你讲过,我们不过是假成亲,同你说过我不过是她挂牌妻子,同你聊过我不待见她的很。”

“这……”瑞沁听她霹雳连珠倒出一通,抿唇暗笑道:“这倒是没有的事。”

后背凉凉,唐零儿僵硬转过脑袋,看停尸房门遭吹开,最里头瞧不见光,她都想钻进去。但又转过头来,朝瑞沁眯眼无意笑道:“衾思怎么还不醒啊。”

这边易宣仍旧遭白诃拷在臂弯里,只闻见他身上一股挥之不去的苦药味,越发挣脱不开,发冠都胡乱散开。

白诃低头瞧他直笑,见易宣后脖子往上光洁,眼一眯,瞧着不对,又抬手打了打他脑袋,叫他别动。

易宣感觉他的手冰冰凉凉从脖子滑上他后脑勺,急忙吼出他的阳刚之气,狂扭身子叫道:“干什么呢!”

白诃看清他头发丝底的光景,拍了拍他脑袋,笑道:“原来是个秃子呢,没事,在药爷这儿保管给你治好。”说着向阿刀甩了个眼神,让他敲门,咚咚咚震得门后偷听的人一溜烟散开。

第49章 四十九

易宣在山上也见过许多刁民,但他们最多都是自私自利不会伤害他人,可一进门,那大肚孕妇和比她还肚大的农夫,一身膘肥的腱子肉浑身慢抖慢抖,拿着把一掌宽的砍猪刀,割他自己都割不完。

两人虎视眈眈盯着他,想把他活吞了似的,易宣见白诃去撩他头发略有松动,立马钻出来,往回跑嚷道:“秃个屁!”

还没走两步,刚跨到门前,耳边飞速噌过一冰凉凉的物体,易宣瞪眼一瞧,那大胖子手里的刀正中插在木门上。他摸了摸耳朵尖辣红辣红,削了一小截肉皮,拐手摸上自己腰间的小刀,就想像甩飞镖似地甩出去。

没成想白诃转到他身边,单手按在他腰侧,另一只手将木板上插得很深的刀拔了出来。易宣霎时从一阵嗜血劲头里冷静,见白诃把刀交给阿刀,瞧也不瞧打横眼转房间里的物什,轻巧说道:“五爷这把刀钝了,让他帮你磨一阵。”

五爷见白诃要护易宣,急张嘴,脸庞的肉不停游动:“白公子,这小子刚刚想要跑!你也离他远一点,免得染上那女人的病。”

“那你们就是不信我的医术了?”白诃走到五爷跟前眯眼笑道。

易宣见白诃只占那胖子半身宽,提刀上前正要走过去给他涨气势,就见白诃悄悄对那人耳语,胖子一听脸乍白乍红,再看易宣时满脸不可置信,随后又转为缩脖不敢瞧,生怕易宣记住他面孔似地躲在白诃肩下。

随后自当顺顺利利要了几床被褥,还贡献了一些他们不太需要的干粮。转路回白家房时,日已落西山,易宣见阿刀一个人抱地快叠成山,取了两套自己抱着,这一抱,眼前的被褥将他的脸尽数遮挡,鼻子钻进股那五爷身上的生肉味。

白诃两手空空和他并排走着,眯眼瞧紫烟薄暮遮山阴,根在峭壁上的松枝稀稀松松,倚在树根下白如云的曼陀罗华仍未完全□□,他不觉朝易宣叹口道:“这里风景还挺让人挂念的,是吧。”

“唔,嗯。”易宣下巴慢慢攀开被子,露出鼻上半张脸。也没听他说什么,抬高下巴问道:“你刚跟那人说的什么?”

“哎哟,可可怜你了。”白诃见他两只手圈不住,被褥角斗拖在地上走,直接单手抱过来夹在手臂里,笑道:“管的呢,小屁孩懂什么。”

“谁小屁孩?”

“你。”

嘴一歪,易宣斜眼瞥过去,又不屑扭了回来,说道:“你男不男,女不女,还有脸说我。”虽然他不得不承认,白诃穿这身素缟青衣,发挽绦丝,梳着两条辫,眼角画白线,乍神瞧过去,整体还挺融合的,就是脸上扑的粉挺多的。

白诃也不生气,反倒停下脚步,弯腰将他看了又看,手指从易宣鼻头滑过,摸出一层油汗。见他逼进,易宣手抽不出来,瞪大眼,后背匀速退。

白诃两指互蹭,离他稍微远点,笑说道:“果真是个小孩子,精力旺盛,油气都出得多一些,我瞧你脸虽然白净,但再也不加以养护,你呀,就跟那五爷一样,脸上的孔子都能钻虫了。”

易宣在山上倒每日清水洗脸,下山后也没心思管洗漱之类的,风里来雨里去,他连照镜子的时间都没有。眼下也知道自己这张脸不干净,可哪有白诃念叨的如此难堪,恶气回道:“我才没你这么多闲功夫,我有大事要去做。”说毕,加紧脚步往前走,可无奈一团大物挡身前实在恼人,不用片刻,白诃两步就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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