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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126)

作者: 牛干净 阅读记录

“死,死了?”唐零儿讶异,牙齿磕碰倒腾出话。

瑞沁笑笑不语,将两杯茶水靠在一起,轻嗯了声。

“嫁他时,我刚及笄,如今快双十年华,这仗还未打完,也不知什么时候到个头。”

瑞沁的话顺江风刮在唐零儿耳边,夹在话里的泪花灌进她耳朵,一瞬生出许多感觉,在眼前晃悠更多的是某人安全,又柔声同情她:“你现在自由了,坏日子到头了,打仗与你差地天高地远,不用担心这么多。”

秀脸顺风刮在另外一边,瑞沁稍稍整理心情,环视望江水无岸,船边卷涛不止,对上唐零殷切关心的一双黛蓝瞳孔,不自然又侧颜相对道:“于我而言这才是开始,我本不聪慧,同这些男子跳舞击乐,也算荼蘼伤痛,他们爱看,我无所谓爱演,这整日整日下去,对我那夫君都少了思量,但夫人和少爷又将我救了出来,在我脑中日益消减的夫君竟又占据我日日夜夜,可笑……”说着,瑞沁竟掌住茶座,失去血色的嘴唇发出铃铃笑声。

“呵,呵……呵。”唐零儿凝眉不解,将湿漉漉的手绢子丢开,挨上瑞沁手腕,回想她在书缃阁的往日竟能感同身受一分,心口跟着她一呵一停颇为难受,却又憋不出话来开解她。一碰上她的手,唐零儿明显摩挲到肿起来的一团,只听瑞沁笑声停止,嘴边嘶了一道。她连忙掀起她的衣袖,只见那一折就断的手腕处,红肿淤血像一条藤鞭缠住她两手,别人手上戴银子,她手上带伤疤,一圈圈触目惊心,甚至还破皮流脓,结痂崩裂长出的不是新皮,反而成了一圈多余难看的肉瘤。唐零儿鼻头一酸,慢慢捏住袖口给她盖上。胸中气长叹,看船上来来去去的人都略带忿恨给别人一眼。

“姑娘说,是不是值得笑?”瑞沁嘴角向上轻抬,脸面洁白,看不出泪痕,笑存在喉咙里哽了一遭,自顾自慢慢说道:“你说,我这五年是不是白活了?”

唐零儿急忙摇头晃脑,可嘴一张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眉目不忍逮谁恨谁,弄得路过的都都忧心忡忡,不知怎惹了这两位娇丽女子。

她又见瑞沁提拉裙边,俩脚踝处也是同样惨状。唐零儿见状拈紧拳头,脚用力一跺,倒自己龇牙咧嘴闷哼一腔,连忙让瑞沁放下衣角,压低声嚷道:“你怎么能让他们这么对你!你又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瑞沁听她一言,倒心安一笑:“姑娘,现在不难过了吧,比逗那些男子,还是让姑娘开心,更让我活得明白。”

唐零儿瞧她往自己身后愣神,以为她也跟土鸡一样,听不懂自己的话,连忙又说了一通,没听见她想听的,反而听见她说:“夫人,你相公来了。”

“我哪儿来的相公,你别扯开题。”

安衾思在三楼就凭灵敏听力,闻见她俩说的话,再听唐零儿越说越激动,只得下来露个面提醒,瞧瑞沁听见这几字时,朝她现出一笑,顿了顿,走到仍旧声势宣扬的人跟前,悠悠打了声招呼,便跨开,留个颀长清壮的背影给她们。

屁股都说离地了,唐零儿看身边忽然出现又离开的人,不知脸上是笑是丑,还没在她面前露出凶相,僵硬挨上座位,扯了扯唇角。

瑞沁看那人走远,转头端了杯茶轻抿了口说道:“少爷……待夫人是真的好。”

唐零儿当她瞧自己刚刚那番笑话,明明那人连话都没跟她说两句,牵着干了的丝巾在空中晃荡,半闷半抑说道:“能不对我好吗?我可是她童养媳。”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是不是因为我写的不够好

所以收藏和评论这么失衡啊

新人求鼓励……

第32章 三十二

瑞沁瞧唐零儿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哑然发笑,手边茶杯里的水也随潮水一晃。

风吹得唐零儿面上殷红稍稍褪去,她心慌看了眼安衾思拐角进了船内,才微微喘出一气,对瑞沁说:“你这手脚怎么办?我也没有药膏,船上也没卖这个。”

“无碍的,遮住看不见,再说不是手脚还能动吗?”瑞沁赶忙将袖子扯下来些,一双窄素小手,十根葱削玉指尽露面前,唐零儿不由想到身上的疤能遮住,心中的疤藏着,掖着,连阳光都照不进,怎能好?

暗自吞声,唐零儿不忍扰她,白润脸颊漩进笑:“衾思说不日就可靠岸,长江上流还算清净,给你的五个姐妹分些银子早早安生,我们就继续前行,不过,我们可以下船去玩会,你是不是很久都未下船了?”

“这……”瑞沁面有难色,吐露道:“我们不是赶行程,少爷不准我们下船去吗?”

唐零儿听言,懒洋洋趴在船座上,瑞沁连抓住她的衣服生怕她掉下去。

粼粼水光淌过唐零儿的眼底,她眨了眨密长睫毛,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晕船了,怏怏兴奋说道:“反正我们对她也不是多重要,等船靠岸,我们暂时出去一会也没事的。”

暑天清热,朝云幕雨,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后,天空越发清亮,一溜溜丝透薄云悬在半空,而海边冉冉下落的圆日浸黄一池江水,竟连这一艘艘船也裹上淡橘色,游人商客大都停歇在船头,暂时忘却纷杂世事,共身边人享有这片刻安宁。

青山在海底,鱼儿在天上,万事万物驰骋徜徉,而唐零儿在床上,呜呜捂住嘴再一次险些吐了出来。

晕头转向撑开眼,唐零儿看青儿坐在窗台边似与某人遥遥相望,压住喉头说道:“你就下去吧,我这看了真碍眼。”

青儿听了,旋即转过身说:“不去,我正觉得一上船他就对我冷淡了,现在,不见面也好。”

“你再不去,我才真要吐了。”假意要吐,酸水却真上涌,唐零儿忙又缩脖子夹住。

青儿瞧唐零儿要吐不吐,还有力气笑她,手抓住栏杆纠结道:“那,那,我真去了啊。”

“唔嗯,嗯。”翻身侧躺,唐零儿飞快挥舞一条手示意她快走。

“那我下去了啊,盆盂就在船边,你想吐的时候就吐吧哈,不碍事的。衾思呢,我看你这两天都没他正经说过话,要不要趁这次机会,让他来‘照顾照顾’你啊。”本来刚开始还是正常语调,说道后半截语意直接变调。

唐零儿没好气哼了声,发生鼻出气,胃里的东西更上涌,从牙齿缝里蹦出两字:“你走。”青儿浅嬉笑了她一番,又安慰了两句才关上房门。

没旁人的郎情妾意,唐零儿稍稍好受了些,可整个人还是感觉遭人捆在一块板上,那人还还将板子又扯又摇,将她弄得难受。

整张小脸陷在被衾里,明明不困还强迫自己睡觉,晕眩加上反胃让唐零儿小音唔了声,却没听见身后门轻飘飘打开,白衣翩翩如鬼魅靠近,将她着凉的后背给盖上。

“啊……唔。”唐零儿见是她,连忙闭上嘴,却吞了一口空气进肚,胃更涨的难受。

安衾思俯身摸了摸她额头,体温适宜,便知她只是晕船,再看她两腮股成两团,面上红润面积更大,伸手抓住她脸,轻轻捏了捏,眼中带笑无奈说道:“早上跟瑞沁的动静倒大,现在怎么就蔫了。”

瞧她使劲抿嘴鼓气不说话,安衾思伸直背坐在她面前,斜眼瞥了她两眼,看她也正望自己这边瞧,眉角下弯转开眼,好言好语说道:“还是不给你吃药,睡吧,睡一会就好了。”

唐零儿见她这么乖巧坐在自己跟前,像是在真的关心自己,借由一股虚有病症,嗔道:“还不,唔,还不都怪你,不住一楼,唔,二楼,偏偏住这么高,晃动劲大的不行,唔,嗯。”

安衾思腿本是敞开坐,听她唇边哼唧蹦出的不清楚字眼,又微微合拢些了腿,视线对上窗外渐长的夜色,只看见空茫茫一片江波,覆上一层淡橘,温温柔柔,就跟此刻她的声音一样。

唐零儿看安衾思跟呆了一样,便忍着不适,小腿轻踢了她后背一下,与其说是踢,还不如说是用脚背从她左腰滑到右腰,安衾思瞬间心空响三下,后腰原挺直,眼下倒略微趴了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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