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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11)

作者: 牛干净 阅读记录

“衾思,就是他,就是他。!”唐零儿瞄见那左域明出来,脸上乐嘻嘻,更觉是个怪人,侧脸看安衾思虚眯眼还以为他那边看不清,连忙伸出手去怀住他的脑袋,自己往后靠些让他瞧得仔细点,轻言细语开口:“我听翠儿说唐军现正在大量搜捕胡人,连通商关卡都给赌了,就算是普通老百姓,都要在牢里关个不知白天黑日。中间那个穿黑衣服的就是来搜人,莫让他将你搜了去。”一席话说完,手指连着胸腔都在发烧,望左域明依旧乐呵似乎对她这番消失举动不慎在意,自以为他已经确定自己不是她所要找之人,阿娘说过脚踝后的斑谁都不能说,自小就被灌输不能说,倒忘了问为什么不能说。如今来了个人什么似乎都知道,唐零儿却开始害怕知道了。

趴低身子,唐零儿见左域明脸一撇似乎瞟见他们这处,连又扒拉紧手将安衾思往自己怀里按低。

四年来,每日青灯古佛,梵音敲钟,虽都有易宣相伴,师叔也会教授武功,但长久以来不曾体会话语里的温度,安衾思只是木讷地任由她扯着自己转移位置,脑中除了思索她何出此言的源头,还留些空地想起刚刚所见那黑衣黑靴的是何人,五官聚在一起,骨长皮长,瞬间被放大长成大人模样,幼时……似乎一起玩过。

唐零儿坐在泥巴地上,正准备抬头觑那一群人走了没,就见身前人转过来,嘴唇擦过她的手心,急不可耐似地问道:“你可知道他姓谁,名谁?”

嘴里道出三个字,唐零儿见他眼内神气像被抽走似的,自己就跟个透明人一样,再瞧左域明一行人已经沿泰安上方蹬马而去,稍稍松下一口气。

“衾……安衾思。”咬唇咽下那个思字。

“嗯。”鼻音哼声,顺带唇边勾出弧度,安衾思没感受到脸上滑过的柔触,快意临在眼尾,逐渐放大的情绪将她全然淹没,等临到头了才浮出水面,哼哼嘘笑两声。

“无碍的,零儿。”许是檀香与唐零儿身上新鲜树叶的香味相差甚远,安衾思恍惚了一阵才将几个小孩一起击鞠抢窝的模糊画面移开,转眼是马蹄不停尘土扬,在瞧零儿眉目姣好的女子模样,不觉自己喟叹似地呼出了声气。

顿顿每字,沉音下拉,唐零儿听到他说,“因为他也是胡人。”

绿茵芳飞,散在周围有无数朵看不见摸不着在天上飘的茸茸,花儿结出的小种子在空中钻来踱去,有根绿色的小绒毛略过安衾思的脑袋躺在唐零儿小翘鼻梁,她蹙收眉问道:“你怎知?”

说着又摇了摇头:“你和他认识?”

安衾思摇头不语,只道:“你为何刚刚从楼上跳下,他在楼上?算不得认识,只有过几面。”

“他说来寻人,还说我像他主子所描之人。”抹开鼻梁茸地痒人的,唐零儿看他疑神眼里清澈撞进自己眼里,隔了阵,又听他说:“那你是不是他所寻之人?”

嘴里多余的空气将唐零儿脸股圆,她往下看了看,不去对接那人的眼:“不是,不是他所寻人。”

“嗯,那便好。”俊眼柔和泄出丝放心意味,长眸盈光望向她时盛出笑。那笑的意味唐零儿在估摸地清晰明白,往日回味也是那时心声绕耳,即使当慢慢知晓一切时,对那人喜爱也并未减,仅仅在极受伤时将他,或者她全数微笑拿来填补,品味旧时空的她是否在只是在做戏,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半真半假……恋一人到如此,十句九假,我便只听你一句即好。

蹲久了,小腿失力,唐零儿软绵绵攀附安衾思瘦高身子,瞧他伸手过来扶自己起来,娇俏一笑双手放了上去,尽管青儿说的让她废了几日,不过翻不过这座和尚山她死不了心。

撵着步子左右回望,唐零儿在安衾思身侧耳竖尖听还有没有马嘶鸣,无意又问道:“你为什么会认识这种人,他是当官的,你原来也是吗?”

离书缃阁五步远,酒香不知是酒铺里传来的,还是从阁里飘出来的,安衾思还踌躇在幼时模糊情景,力图将那画面还原,听到什么话恍悟似地嗯了声,眼前青红衣裳荡开,蹦出两个姑娘。

双手被清帛翻来覆去看了一道,唐零儿眼里瞧他,看他也盯着自己手腕看,忙收了回背后,笑道:“没事,以前也干过这种事。”

“还是得谢谢人衾思师父,不是他我可抱不动你。”青儿在一旁看着她俩,复又对安衾思现出温婉一笑。

清帛这才抬头看站在零儿身边的细高挑儿,眉深唇薄眼细阔,此刻说不出是否在笑,只盯着自己点了个头,心道和尚怎会来,面不露色,也跟着青儿尾音说了句谢谢。

顶上灯笼叫阿恒罩灭,安衾思度量一圈书缃阁内又恢复往日静谧,桌上洒满的零碎小吃落了一地,有两三个瘦削丰盈姑娘悠悠抚琴弄弦,堂上猩红帘幕都给扯下,后堂里的光逐步照在堂中央上方的白丝帘子,依稀可见还有碎山影。

收回面,安衾思瞧见桌边有个姑娘对他的肆无忌惮的目视给了警示。注意力转来,才发现身旁几个女孩都站到门边上朝里往去,眼并不去看,只盯着白居寺方向,忽又看见个小光圈,而后越来越大。耳边阮娘的声朝她道:“你进来吧。”

唐零儿心中欢喜,看他也提起衣角准备跨进来,不知哪儿跑出来个讨人厌的声:“师兄,不能进那不干净的窝!”

第11章 十一

易宣这一声叫的好,早有几个看戏大娘现出脸来在书缃阁对面街铺看戏,现下更催得她们嘴捂伸脖来回望,交头接耳不晓得平时正经的衾思禅师见了红尘客,也得跨进去,更为自己男人不爱自己找了个借口。小禅师倒是义正言辞眉目清秀,责问字字确凿。

安衾思抽回脚,瞧易宣头生汗,两圆腮子跑成红紫色,微皱眉叫了声他的名字。

里间姑娘循音热闹,三五成群小跑到楼上外沿栏杆去听。嘤咛散笑,朝易宣甩手帕子:“小和尚,你们佛门不吃喝拉撒,你们干净。”

“拐我师兄进来,和尚不沾腥荤!都是你们这群人扰了清净地!”仰高脸霹雳霹雳对楼上吼了一道,遂又拉住安衾思的手欲往回走。

清帛听不得这话,谁不是活个人,再瞧青儿神色自然不当回事,零儿眼压根放错在那衾思师父身上,街对面两三个妇人又在朝她们鄙夷笑,心中郁忿怼上那小子:“你又是哪根苗,长都没长齐,回你庙继续呆着去!”

懵然走了两步,安衾思朝后瞧阮娘和零儿都朝自己这儿探过来,醒神一般扭过身:“易宣,你先回,不用管我。”

易宣不字还未吐出口,就瞧他师兄已经甩开自己手,站在门中心的半老徐娘已走到他们面前,眼底倒温柔,“没想到都长这么高了,李光弼这个糊涂人还挺会养人的。”

就是嘴不留情,说话让人生厌,“你又是何人,师叔名讳怎容你念出口。”

“哦,呸呸,你倒提醒我了。说了他名字,我嘴都脏了。”阮娘玩笑话打量过去,手扯住绢子放在自己肚子上,又对他俩人道:“按理,你们都该叫我一声师娘呐。”

“呸,脸都不要了!”街角妇人们听得发笑,易宣越发窘,言词也跟着山野村妇学起。

“易宣!”

“臭和尚!”

不约而同,唐零儿和安衾思的声一尖一低重合在一起,不自然合视线,暗暗又丢开。

阮娘手绢子一挥朝那群妇人扇开:“都散了啊,看戏也乏了,回去叫你们跟你们相公演。”

“进来吧,我有话与你讲。”辗转身子朝安衾思说,又对易宣道随意。

闹哄哄的气氛似乎经阮娘那手巾一瞥全数拂开,楼上姑娘也瞧那一大一小两个和尚要进阁了,甚觉好玩,连个擦胭脂描唇釉,打赌谁多睁几眼青睐,却眼瞧阿娘将那容貌最为俊秀干净的大和尚领进屋,失了些性子,辗转看堂中央那小子目不转睛盯着阿娘房间,存心逗弄一番,争相快步拥上前:“哎唷,小师父的头顶滑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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