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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高考(33)

他咳嗽着,哼笑了一声。

面前却还有一个人。

那人的穿着打扮和模样长相,他根本想不起来,反倒记得对方身后极远的地方,是漫无边际的防风林。

照那些据说来看,对方应该就是监考官A。

这是那些年在他脑中残留的唯一痕迹。

而他每次想到这个场景,心情都会变得非常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

就好像……再也痛快不起来了。

但要说讨厌,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

陈茶的味道散开来,不算太香,但还算提神。

游惑盯着秦究看了片刻,站起身从橱柜里翻出一个还算顺眼的杯子,不客气地从锅里舀了一杯茶。

他喝了几口,面包干堵心口的感觉总算下去了。

刚刚跟监考官闲聊活像吃错了药,这会儿气顺了,他又恢复如常。丢下杯子便进了卧室。

……

卧室还算整洁。

柜子里塞了好几床被子,专供前来送死的客人共赴黄泉。

游惑扯了一床被子出来,打算蒙头就睡。

但他关门前瞥见了客厅板直的沙发,动作又停了一下。

一分钟后,大佬拎着另一床棉被往沙发上怼,因为动作很不客气,差点儿怼了监考官满脸。

秦究端着茶杯让过偷袭,惊讶地看了看被子,又看了看游惑。

游惑顶着一脸“监考官怎么还不狗带”的表情,困倦地进了卧室,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发出“嘭”的一声响。

……

前半夜,村里风平浪静。

预料中的怪物、剁骨刀都没出现。

游惑撑着眼皮等了两个小时,终于放弃,扯过被子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直到凌晨时分,墙上的钟咔哒咔哒跳过最后几格,变成3点整。

熟悉的敲击声又来了……

笃笃笃。

那声音先是响在墙外,又很快到了墙内。

笃笃笃。

几分钟的功夫,它就响到了床底下,贴着床板,敲在游惑背心。

游惑一无所觉,他睡着了总是很难醒。

笃笃笃。

游惑依然一动不动。

他侧脸压在枕边,一只手伸出被外挡着眼睛,睡得非常安稳。

闹鬼闹了快五分钟,没人理它。

“……”

敲击声终于停下了,它似乎非常困惑,又有点恼怒。

卧室里安静半晌,突然响起了细细索索的声音,跟前夜树林里的声音一样,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木地板上爬行。

那东西从卧室爬到了客厅,找到了屋里的另一个活人。

笃笃笃。

敲击声终于又响了起来……

第一遍刚敲完,合衣睡在沙发上的监考官动了一下。

他闭着眼捏了捏眉心。

就听茶几上,一个女声幽幽地问:“我来找不听话的客人,你今天缝娃娃了吗?”

监考官:“……”

题目怕不是疯了。

居然饥不择食地来剁监考官?

秦究眼睛都没睁,应付地说:“没缝,怎么办吧?”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只好留下你的脑袋了。”

女声轻叹一口气,遗憾得跟真的一样。

下一秒,一条惨白的手臂猛地扬起,抡刀就要剁。

结果落下的瞬间,却被另一只手攥住了。

分寸不得近。

秦究攥着怪物坐起身来,右手居然还能分神打开落地灯。

灯光一亮,总算照清了怪物全貌。

那其实不能叫怪物,只是一条手臂。

没有头脸,没有身体躯干,没有其他一切,只是一条手臂。

看创口,应该是被剁下的。不像最近,估计是很久之前。

联想到昨晚梁元浩的遭遇……这闹鬼的手臂,没准就来自于曾经某个倒霉的考生。

因为没有躯干限制,鬼手臂灵活至极。

它抡着剁骨刀,在秦究手下不断翻扭,试图去砍对方的头。

秦究烦不胜烦。

他冷笑一声,从茶几下抽出皮绳,连刀带手捆了个结实,然后拎着这份大礼,敲响了某位睡神的门。

……

游惑是被羽毛骚醒的。

他偏头打了个喷嚏,抓着头发满脸不耐烦地坐起来,这才发现床边坐了一个人。

“你怎么进来了?”游惑一脸不高兴。

秦究晃了晃手指,钥匙叮当作响,“靠备用钥匙。”

游惑不满:“不能先敲门?”

秦究:“……”

真有脸说。

“你手上又是什么东西?”游惑的目光落在他另一只手上。

那里,某个惨白的玩意儿正疯狂扭动。

秦究把手臂拎到他面前,毫无起伏地时候:“Surprise,送你的晚安礼物,喜欢么?”

游惑:“???”

“这东西赶来剁你的头,你没有理他,他就找上了我。”秦究说,“劳驾你有点考生的自觉,处理一下。”

游惑被这睁眼送温暖的举动恶心了五分钟。

对秦究说:“给我。”

秦究以为他要弄死或者埋了,谁知这位别出心裁的考生把皮绳松了松,一端拎在手里,另一端扣着鬼手放在地上。

“你要干什么?”

“看不出么?它扭成这样肯定要走,我遛它回去。”游惑说。

秦究:“???”

二十分钟后,林子里冻傻了的一群人,远远看见某位大佬遛着一只狗……不,一只手,直接朝这来了!

第27章 要凉┃“哥,树林或者坟墓的吉普赛语怎么写?”游惑:“……不会。”

那手动得贼快。

五指扒地, 上下翻飞。

无奈被一根皮绳限制了发挥, 于是扭动过程中它企图抡刀反抗,均惨遭镇压。

画面实在很有冲击力, 大家都看醉了。

他们原本怕得要死, 困意上头还得扒住眼皮以求保命。现在被游惑一刺激, 瞬间精神抖擞。

“哥你……”

玩得开心吗?于闻想问。

不过看他哥一副“踏马又没觉睡”的死人脸,他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游惑遛到近处, 强行让惨白鬼手刹了车。

鬼手抡着剁骨刀转了一圈, 疯狂挣扎。

大家惊得后退半步避开刀刃,又匆忙围过来, 七手八脚地把它摁紧。

陈斌神情复杂地问游惑:“你怎么把它逮住的?”

昨夜还发疯砍人的怪物, 今天就成了笑柄, 搁谁谁不懵?

尤其他还差点儿成为被砍的那个,死里逃生的后怕情绪还没散呢,就欣赏到了这么一出……

“没抓。”游惑用下巴指了指秦究:“他拎给我的。”

陈斌:“……”

拎……

秦究大度地说:“不客气。”

游惑:“我谢你了?”

秦究点头一笑:“我勉为其难可以意会一下。”

大家万万没想到是监考官动的手,当即愣了一会儿, 才小心翼翼地问:“那……帮助牌已经用掉了?”

秦究从口袋里摸出牌, 语气非常遗憾:“目前还没有。”

大家很惊讶:“诶?为什么?”

游惑:“他那是正当防卫, 用什么帮助牌。”

秦究盯着他的后脑勺,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说:“……行吧。”

正当防卫?

大家更懵了:“这东西还能袭击监考官?这么疯的吗?”

游惑三言两语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于闻一锤手心:“要这么说,是不是怪物来了,只要不醒就没事?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横竖都是死,总要有个逃生点。”

“嚯,说得轻巧, 那你要怎么控制自己不醒?又不是不睁眼就可以。”老于没好气地说。

于闻:“哦……吃点安眠药呢?”

“傻儿子你找一片安眠药给我看看?”

于闻:“……”

分析到最后,大家还是觉得这场考试有点蛮横。

倒不是真的无从下手,反正有游惑在总能下手。

而是……不论黑婆还是鬼手,他们行为上都有不讲道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