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抬花轿娶对妻(11)
沈夫人见继子无事,这才拿起纸张仔细看了起来,这陈字写的她都自愧不如,单看这一个字,笔下如此神韵,若无十年之功怕是写不出来。
“满仓,这陈字下面你要写什么?”沈夫人将纸放下,手指着禾字问道。
沈文昶看着纸老半天,抬头一脸懵的问道:“这是我写的?”
沈夫人直起身来,此刻她也觉得自己似乎在梦里:“是你写的。”
“我可以写这般好看的字吗?”沈文昶十分怀疑,拿起丢在桌子上毛笔,重新蘸了墨汁,提笔去写,结果写了两笔墨汁晕开便瞧不见笔画,只见一团黑在那里。
沈文昶撇了撇嘴,偷偷用左手盖住,右手却怎么也不肯继续动笔。
沈夫人云里雾里,抬头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她这不是在梦里吧,那个陈字到底儿是怎么回事?她再回头看时,便见继子偷偷拿纸揉成团,丢在了地上。
按下心头疑惑,沈夫人劝道:“第一次写字是这样的,没关系的,我当时写字也是如此,今儿你肯静下心来认字已是难得,我很高兴,明天一早让厨娘给你做狮子头,如何?”
沈文昶见这女人没有嘲笑自己,难得产生一丁点好感起来。
“时辰不早了,你去洗洗睡下,明天可是要起早。”沈夫人说罢未做停留,轻移莲步走了。
沈文昶坐在椅子上,不知想什么。半晌才起身拿着灯盏去院子的水缸里舀水。
刚洗了一把脸,想起了前面长廊外面的花圃,低头沉吟片刻站了起来,去屋里点了灯笼又拿了铲子往前面去。
前院,花圃里,沈文昶蹲在空地处,灯笼被她插在长廊上面,灯光下她小心翼翼地去扶白日被自己踩了一脚的菊花茎。
无奈扶起又倒下,沈文昶无奈解下她系香囊用的蓝缎子将花茎缠了好几圈,末了绑在另一株花茎上,这才勉强维持不倒。
沈文昶起身拍了拍手,拿起小锄头跳到长廊凳背上,取了灯笼十分欢快地回去了。
这一幕恰好落在沈夫人和奶娘眼中,沈夫人站在聚宝盆阴影处,良久带着奶娘走到花圃前。
“夫人,少爷长大了。”奶娘提着灯笼感慨道。
“一夜之间怎么会长大呢,不过这的确是个好的开始。”沈夫人瞧着花圃里被绑的不成样子的菊花,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几分可爱。
“回吧。”沈夫人转了身。
奶娘瞧了眼手里的幼苗,追上夫人问道:“夫人,少爷那样好似掩耳盗铃一般,花虽强勉算立起来了,可到底损了茎活不了,夫人如此爱花,还是把这幼苗换上吧。”
“不用,那样挺好。”沈夫人走在前面。
奶娘闻言顿了顿,回头瞧了眼月光下那被绑的很丑的花,到底哪里很好?
第11章 第十章
翌日,太阳还未从东方升起,沈文昶便起了床,自己换了一套墨绿色的窄袖的短打衫,系了腰带在身前随意打了个结,手腕处绑了环臂甲以此来护住手腕,穿戴整齐后精神饱满地跑了出去。
院子里,沈文昶随手在兵器架上取了红缨枪,一招一式练了起来。她素来长枪使的好,一招一式间干净利落,须臾间来了个龙探水,腾空间一个长虹贯日帅气非凡。
这几日她练功很勤,比起之前尤为刻苦。此时的她后背已然湿透,额头上的汗也已顺着脸颊往下流。
渐渐的天际开始发白,沈文昶一个鸿门刺之后收手,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将红缨枪放好,自己跳到粉墙上,沿着墙走到了屋檐上,一屁股坐下抬头看着徐徐升起的日出。
太阳出来后,沈文昶躺在屋檐上,展开双臂:“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家之计,一家之计……”沈文昶摸着下巴努力回忆着,“一家之计什么来着?”
沈文昶正努力思索,抬头间看见奶娘朝自己院子走来。
随后奶娘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沈文昶瞬间忘了那‘一家之计’,玩心大起,趴在房檐上,掀开一个瓦片,见奶娘在自己房里四处找自己,便脱下自己的一只鞋,朝下面的奶娘前方扔了下去。
“吓!”奶娘吓的两手捂在心口,稍作平复之后捡起那只鞋,仰头去看,上面一张脸笑的正欢,“少爷,又胡闹了,快下来,前厅吃饭了。”
沈文昶在上面笑道:“奶娘,你今儿好早。”说罢将瓦片重新放好,自己站起来,翻身平稳地落到地面上。
“哎呦,快把鞋穿上。”奶娘出门刚好看见那雪白的袜子踩在地上。
沈文昶笑着将右脚伸进鞋里,然后飞奔进屋,“奶娘先去吧,我换好衣服就来。”
“可要快点,夫人前头等着呢。”奶娘在外喊了一句。
沈文昶进屋换上昨天的新衣,重新梳了头发,穿戴整齐便往前厅跑去。
吃了饭,沈夫人打发一儿一女走亲戚。
“此番去外公家,不要顶嘴,你外公说什么你便应什么,知道吗?”沈夫人嘱咐道。
沈文昶白了一眼,哼道:“他不训我,天下太平。”
“训你几句又少不了什么,忍着。”沈夫人板着脸。
沈文昶闻言昨天产生的那一点点好感瞬间破灭,一双小眼怒视继母。显然内心无比气愤,重重地哼了一身,蹲下抱起小秋儿,一声不吭往外走。
沈松见状连忙拿起桌上包好的重阳糕跟了上去。
沈夫人微微一叹,无非叫她不要顶嘴,如何又跟炸了毛的公鸡似的。
沈文昶抱着秋儿出了府,进了三桥,街市上琳琅满目,看的秋儿十分兴奋,沈文昶抱着秋儿东看看西看看,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哥哥,可以买那个给我吗?”秋儿指着一个老伯摊子前的麦芽糖问道。
“秋儿想吃,哥哥便买。”沈文昶抱着秋儿走到摊子前,“老伯啊,给我来一个吧。”
“四文。”老伯抽出一支,递过去的同时要价。
沈文昶左手抽开香囊,在里面摸了四个铜板,递了过去。
“给,秋儿!”沈文昶把麦芽糖递给妹妹,然后抱着妹妹往前走。
此时陆清漪带着丫鬟柔儿清晨出来闲逛。
“小姐,你看这簪子,南通就是好,这街市东西比京城的还要多样呢!”柔儿无比兴奋。
陆清漪闻言面纱下勾起嘴角,今天她的心情也非常好,刚向远处看去,便看见了一位‘熟人’,这南通看来也挺小的,竟然又遇上了。本来想转身避开,可仔细一眇,竟然见那‘痞子’十分宠溺地哄着怀里的小娃娃。
“嘶!”陆清漪突然头疼起来,抬起右手按住太阳穴,为什么眼前这一幕会在她脑子里快速闪过?为什么脑子里的画面都是她和对面的‘痞子’在一起,还有画里的三个娃娃是谁?
“小姐~”柔儿唤了一声,见自家小姐不对劲,连忙上去扶住,“小姐,可是头又痛了?”
陆清漪头疼劲下去,又突兀在愣神,被小柔这么一唤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忆起脑子里闪过的几个画面,面纱下的脸颊顿时红热起来,有个画面里她瞧得清楚,那个痞子在吻她。这,这怎么可能?
“刚才疼了一下,现下已不要紧了。对了,你刚唤我做什么?”陆清漪强作镇定地问道。
“刚刚看了一个簪子,很适合小姐,小姐要不要看看?”柔儿回道。
此时,不远处的沈文昶眼尖,瞧见那此曾相识的小姐,想也未想,抱着秋儿就跑了过去。
“小姐,逛早市啊?重阳佳节又见面,真是有缘,哈哈哈哈。”沈文昶抱着秋儿站在陆清漪面前。
陆清漪还再为刚才脑子的画面难为情,轻声应了一句便红着脸迈开了腿。
“唉,别走啊,昨儿听小姐口音不是南通人啊,小姐是来探亲还是迁居啊?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为什么看小姐双眸我觉得似曾相识呢?”沈文昶拦住陆清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