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以为要去吃什么美味珍馐,他想这天下间还有我没吃过的名菜吗!?待会都点些什么菜式呢!?
转念又想到,平日在大营里,他是一军主帅,饭食并不比副将好多少,可见是个生性节检自律严格的人,我还是要替他节约一下的,不能点太多菜,多点些便宜的菜吧。
结果完全是慕容恪想多了,冉闵根本没带他去酒楼吃所谓的美味珍馐,而是带回家,吃夫人做饭。
慕容恪傻眼了,这就是所谓的“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是不是太节省了点!!
因为俩人临时决定回家吃饭,所以慕容恪没来得及准备礼物,董氏也没多准备饭菜。
为避免空手登门的尴尬,慕容恪吩咐随从按冉家人数购买礼物,就问冉闵家有几口人。
冉闵道:“我就一个婆娘,六个儿子。”
慕容恪:“……”
冉闵刚到家,院子里跑出一群男孩,大的八、九岁,小的刚会走路,围着他叫阿爹,叽叽喳喳的开始比划,谁谁又练了一套拳,谁谁射箭更准。
慕容恪被吵闹得一阵头痛,眼晴都看花了。
冉闵忙得很,忙着教儿子们拳脚,又教射箭,董氏出来招呼客人,让慕容恪喝茶。
慕容恪见董氏相貌普通,并无惊艳之姿色,因为生养孩子过多,身材更是不能看,当下回了礼,命随从献上礼物,算是尽了礼数。
菜不够,董氏吩咐下人快去采买,又张罗儿子们的饭食,里屋外堂穿梭,一副整天忙忙碌碌为生活操劳的样子,虽是将军夫人,却粗衣布裙,不打扮妆容。
慕容恪看惯了穿丝绸的宫妃,看惯了锦衣华服的美人。
他觉得董氏太普通,配不上冉闵!
在慕容恪心中,冉闵配绝色美人绰绰有余,莫说只有一位夫人,就是十个八个美貌小妾围绕侍伺,也是应该的,却未料到,理想与现实差距太远。
到了自己家,菜可以慢慢准备,酒,绝对管够。
军营里禁酒,冉闵也不好这一口,大多时候喝酒的场合都是石虎设官宴,家里的酒都是下级将领,副将们来访时招待用的。
慕容恪喝了点酒,看到冉闵慈父一般与儿子们笑闹,没由来的湿润了眼晴。
六个儿子分别由董氏唤下去了。
冉闵回头,看到慕容恪的模样,吃了一惊。
慕容恪揉了一下眼晴,笑着夸赞他:“你是个好父亲。”
冉闵端杯,一饮而尽道:“我常年驻扎军营,没仗打的时候,一月回家两趟,出征的时候,一两年都回不了家。哪里是什么好父亲,儿子们的教育,都是我婆娘在管。”
慕容恪道:“闵弟,你的夫人……”想了想:“你的夫人好吗!?”
冉闵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好,你也看到了,我婆娘生了六个儿子,我那几个副将,没谁的婆娘这么能生儿子。”
“你喜欢你的夫人吗!?”
“当然喜欢!给我生了六个儿子,怎能不喜欢!?”
慕容恪缓了缓心神,又道:“恕我直言,弟媳的相貌并不出众,闵弟从未介意过妻子的容貌吗!?”
冉闵一边替他倒酒,一边说:“你说的这个呀!娶妻当娶娴,王后无盐氏出名的丑,相貌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废话,能生儿子最重要。”冉闵说到这个话题,心情很好的样子:“美的丑的真没什么区别,天黑上榻都一样。”
慕容恪:“……”
冉闵喝了酒,话多起来,开始夸夸其谈:“女人最大的贡献就是能生儿子,每生一个儿子,功劳就高一分,生十个,就十分。”
☆、只谈风月
慕容恪反对他的这个论调,故意拿话挤兑他。
“闵弟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生这么多儿子做什么!?”
多年后,每当想起此时的情景慕容恪都会苦笑,他永远都记得初见闵弟的儿子们那天,听到闵弟关于女人生儿子愈多,功劳愈高的言论,那时他忍不住说“闵弟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生这么多儿子做什么!?”却是一语成谶。
冉闵没听出这话中之意,立即说:“可不能这么说,我的儿子将来都要带兵打仗,以后战场父子兵,厉害吧!?听闻你们慕容氏家,二十个皇子,个个都是人才,这就是儿子多的优势,修文习武各有所长才是最好的。”
慕容恪心想:美人于他眼里不过是生儿子的工具!明明我俩很多观点背道而驰,很多原则性的问题都谈不拢,我怎么就这么离不开他呢!?可跟着他的确是我心甘情愿的。摆了,我即已相中了他这个莽夫,就不要在意太多,他不爱美人也是好的,喜欢我就行了。
想到这里,心里升起暖意,不禁酒气上涌,脸色也红润起来。
俩人喝酒吃菜,聊从军经历,聊出征的战绩,好不得意。
冉闵酒意来了,拉着慕容恪要上榻休息。
慕容恪大惊:“你疯了,这是你家,你的夫人还在等你……”
冉闵很神秘的样子,悄悄给他讲:“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早年征战,收获战利品时,发现了一卷《汉妃录》,上面记录了后宫嫔妃生儿子的秘方,俱说是火烧阿房宫的时候抢救出来的,经大汉朝历代皇帝的修正,已经十分准确。怎么计算的时间都很详细,每月两晚固定时间同房,保谁生儿子,我也按这个时间来,否则我即便平时回家,也单独睡。”
慕容恪已经无语了:“闵弟为了生儿子,也十分努力了!”
冉闵很得意:“那当然,你瞧我现在的成绩,六个?是不是非常灵验?若你需要这秘方,我替你抄录一份。”
慕容恪赶紧摇头拒绝,无福消受,心想:你这所谓的后宫嫔妃生子秘方我大燕皇宫也有,就是帝王为了平衡后妃争宠使用的手段,每位后妃的侍奉时间都按秘方上的时间排序,雨露均沾,妃嫔们也很乐意和平相处。
想着想着,又很心疼冉闵,他希望冉闵身边有许多美人绕围,生活能放纵一点,不要过得这么自律。
慕容恪生在富贵王室,习惯了随心所欲,觉得自律严谨的生活方式太辛苦了。
冉闵拉他上榻,就急不可耐地要弄。
慕容恪还是很别扭,这里不是军营,他在军营住惯了,总觉得军营才是自己的家,何况这里是冉闵的家,他不习惯,怕影响别人。
冉闵找来布卷,给塞到他嘴巴里,在他耳边道:“今晚弄个尽兴,没人来打扰咱们。”
慕容恪:“……”
冉闵喝了酒,极度亢奋,兴趣很高。
慕容恪觉得异常苦闷,冉闵喝了酒力度上没有轻重缓急之分,因为弄得太狠了,嘴巴被塞住,不能反抗,床榻上,冉闵要求他绝对服从,可他天生就不是个绝对服从的性格,他觉得很曲委。
事毕,他又觉得极度空虚,因为冉闵做完就睡觉,基本不管他,事后也不问他的感受,这样的对待让他觉得屈辱,男人招.嫖的时候,就是这样对娼.妓的。
慕容恪看着身边熟睡的人,心想:他这种莽夫,看女人不分美丑,对待我如娼.妓,到底有哪点好!?
转念又自我安慰:他今天喝了酒,才做完就睡觉,若是平时,还是会抱着我聊一会儿天的。我既然看上他,就要多理解他,他身边就一位平庸夫人,还有我这么唯一个与他深夜慰藉的人,他是这样不解风情的人,我也不要太计较了。
……
太子和皇五子斗得如火如涂,石虎已经明显更喜欢五皇子,甚至因为一次太子犯了错,石虎大发雷霆地当众说:“真后悔当初立他为太子。”
这事被太子知道了,深感危机。
为了拉山头,太子试图拉拢冉闵。
慕容恪从后山练兵回来,就听闻,今日太子的人,专程过来找冉闵,说是太子在行宫设宴。
至于冉闵怎么回的话,就没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