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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被欺负哭(124)+番外

两人的目光汇聚到一处。

“汉中。”

“对,我想要韩全林的汉中。”

周子溪从大殿之内退出,他的心中隐隐有一种振奋之感。

主公心中自有雄才大略,对国家的规划和期许,比任何人都来得深远。

而他们君臣之间,竟有着如此一致的目标和梦想。

他跟随着主公走到如今,眼看着国家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逐渐成为了他们想要的模样,甚至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好。

如今,晋国已经成为了雄霸一方的强国,真正有了逐鹿中原的实力,有了实现他们梦想的能力。

也许,他周子溪此刻正站在一个时间的节点之上,看着一个繁华盛世的开端。

我何其有幸,得遇此明君,周子溪坐在轮椅之上想到,

对我们这些臣子来说,不同的主公带来的是完全不同的命运。

他慢慢出了宫殿,来到牢房。

昏暗的牢室内,吊着那个年轻的刺客。

阿甲站在那个和她年纪相近的刺客面前,点着手中的刑具,叹了口气,

“还是不愿意说吗?跟了那样一个不顾你们死活的主君。这般固执又有什么用呢?”

第100章

阿暗感到身上的痛苦已经到了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但下一波的折磨往往让他知道自己又错了。

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喉咙的肌肉,发出了一些意义不明的短促声响。

但他没有开口求饶,刻在骨子里的教训告诉他,这个时候求饶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徒然浪费体力。

只能忍,不论是否忍得住都得忍。

眼前这个正折磨着他的女人,比他大不了几岁。

但却和师傅一样,有着丰富的刑讯经验,能用最小的伤创造成人体最大的痛苦。

她面无波澜,冷酷无情,

反复对他的身体施以酷刑。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阿暗在心里想。

对一个死侍来说,落入敌手之后如果不能及时自我了断,那么也希望至少能够死得早一些。

最可怕的就是像这样落到这样一个手法专业的敌人手中。

他会让你倍受折磨,又让你求死不得,只能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中反复煎熬忍耐,乞求死亡早点降临。

为了让他们在被活捉以后不至于轻易被敌人逼出口供。

从小师傅就在他们做错事的时候,亲手对他们加以各种惩罚。

让他们的身体能够忍受痛苦,习惯痛苦。

这种惩罚除了身体上的折磨,更甚至有精神上的摧残。

有一次,他失手了,师傅桀却什么也没做,只递给他一小杯酒。

那杯酒让他见到了真正的地狱。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犯过一次错,没有失过一次手。

也许我该庆幸,这个人还只是折磨我的身体。阿暗的嘴角裂出一丝苦笑。

“不错啊,还能笑得出来。是我太仁慈了,比不上你们宋国那位桀大人吗?”

年轻的女子沾着血的手指伸了过来,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看来我要更认真一点。”毫无表情的恶魔冷漠开口。

阿暗闭上了眼。

这时,他听一种奇怪的骨碌碌的声响,

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轮椅在牢狱内坑洼不平的石板地上滚过的声音。

“阿甲姑娘,手下留情。主公说已经可以不必审了。”

“在下有些许私事要问他,还望姑娘行个方便。”

“……”

阿暗依稀的听到一个温和的男音在说话,期间夹杂了那个女子几句冷冰冰的话语。

随后,有人把他从悬吊的状态解下来,例行止血包扎了伤口,拖回属于他的牢房中。

骨碌碌的声音停在了他的面前。

阿暗勉强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木制的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手持一个陶碗,里面盛着些意义不明的汤水。他弯下腰,质地柔软的广袖垂到了污浊的地板上,将那个碗摆在自己的眼前。

这是什么意思?最终还是要给我吃乱七八糟的药剂。阿暗觉得自己那几乎不存在的心,突然难过了一下,

还是,免不了这种折磨。

他没有反抗,甚至主动勉强抬起头凑到碗边,一口喝光了苦涩的药汤。

他知道抵抗是没有意义的,越顺从,越木然,别人折磨的兴趣或许还会少一些。

“这是药,对你的伤有好处。”男人温和的声音响起。

阿暗闭着眼躺在地上,他没有力气去分辨这个人的目的。

但他的身体似乎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反应,那带着热量的液体,进入他空泛的肠胃,反而让他舒服了一点。

“你能和我说说阿阳吗?”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阿暗无力的睁开眼,看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一眼。

这个人叫做周子溪。

阳那个蠢货就是为了此人死的。

原来他也记得阿阳。

“关于她的事,随便什么都好。我想知道她的过去。”周子溪看着躺在地上的囚徒,“只要你说,我就拜请主公停止对你的刑讯。”

一轮满月升上夜空,透过窗栏,照进昏暗的牢房。

擦过那轮椅上的双膝,洒在了浑身是伤的囚徒身上。

或许是痛苦了太久,期待能喘一口气,又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片刻之后,牢房中响起了沙哑低沉的声音。

“很小的时候,我和阿阳是分到了同一个组。我们那组最初的时候有二十个孩子,最后活着长大的只有阿阳和我。”

……

阿甲侍立在程千叶的案桌前,

“恩,子溪和我求情,我答应他了。”程千叶埋头于案牍之中,头也不抬,“只要知道是宋国的刺客也就够了,我迟早找他们算账。”

阿甲没有说话。

程千叶看她一眼:“怎么了?”

“可是那些刺客可能还潜伏在城中。”阿甲开口道。

“都过了这么多时日,你即便撬开他的嘴,问出来的信息估计也没什么用了。”程千叶不以为意的回复。

主公心软就算了,连周大人也这样。一个想取他性命的刺客,他还竟然为之求情,真是妇人之仁。阿甲在心中腹诽。

“既然城中有刺客,阿甲,你这段时间就待在周大人身边。”程千叶停下笔来,抬头看着阿甲,“周大人负责新政的实施,他很是勤勉。时常走访乡里,考察民情。他腿脚不便,如果没有一个信任的人在身边,我不太放心。”

阿甲无多言语,抱拳领命。

程千叶却放下笔来,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不愿意?”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阿甲吃惊的想到,

又被主公看出来了?我真的退步了吗?没有了师傅的督促,我现在连最基本的情绪都掩饰不好了?

事实上她恨不能翻出一面铜镜来看一看自己现在的表情,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程千叶看着眼前这块色泽浓艳的绿翡翠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面上看去一脸的呆滞,内心中的情绪活跃得很,此起彼伏的波动着。

“你不喜欢周大人吗?”程千叶笑着道,“阿甲,你不必掩饰自己,有什么想法,你可以直说。”

“我……我没有。”阿甲难得有些结巴,“我是一名死侍,主公的命令就是我的想法。”

程千叶搁下了笔,招了招手,让阿甲靠近自己一点:“我的命令,就是请你不用压抑自己,说出心中所想。”

阿甲的眼珠来回转动,突然不知道该给自己维持什么样的表情。

“周大人他……太端方了。我,我有些不太习惯。”最后她还是决定开口,

一旦开了口,她就不小心说得有点多,“他太正儿八经了,什么都讲究礼教,处处遵循圣人之言,简直就是一个道德的标杆。我这样的人他面前浑身都不自在。我对囚犯用个刑,他都觉得我过于严酷,我和他实在是处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