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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被欺负哭(108)+番外

周子溪愣了一下,疑惑的问:“主公,选拔官员惯常靠得是举孝廉。何谓科举啊?”

程千叶回过神来,继续翻阅文稿,笑着道:“我说的是学堂,民间的学堂太少了。此事回头再细说,你先把手头这些事忙完。”

周子溪看着案桌前的主公,那单薄的身影,时时会透出一股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气息。

主公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守礼,但他思维其实十分的新颖跳脱,提出的政策见解,往往令人耳目一新,闻所未闻。甚至有时还会脱口而出一些大家不能理解的词汇。

他对臣子,士兵乃至平民和奴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关怀和尊重。

这种过于平等的观念超出了任何一个君主所能具备的度量。甚至他自己也意识到有些不够妥当,因而刻意做了一些掩饰。

不能被我们这些臣子理解,所以主公才会有那份孤独之意吗?周子溪在心中想到。

“主公,您可是有何烦难之事?”他小心翼翼的问出盘桓在心中的疑惑。

“我……”程千叶从书案中抬起头来,她不太想欺骗这个十分敏锐的臣子,但她也不能直说。

周子溪将他的轮椅转到程千叶面前:“主公这几日不在郑州,可是亲自去了……镐京?您和公主一同潜入了镐京?”

周子溪猜到了一半,只是他没想到程千叶不是隐瞒身份去了镐京,她根本就是直接去参与了谈判。

张馥说得果然很对,想要瞒过俞敦素,贺兰贞等人容易,但对于周子溪这样细致又敏锐的人,是不容易瞒过的。

“对,我是亲自去了。”程千叶沮丧地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得很不对。”

周子溪在轮椅上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礼:“我大晋朝堂之上,皆为晋臣。但微臣,永远只是主公一人的臣子。只要主公想做的事,微臣绝不会反对。臣是希望,主公若有烦难之事时,能让臣为您分担一二。”

“臣虽双足不便,但未尝就不能出使他国。主公既不放心让妹妹独自前去,当使微臣代劳才是。”

程千叶低头着头想了想,心中渐渐高兴起来。

她体会到了周子溪这份小心翼翼的关怀。

不论墨桥生,张馥还是周子溪,他们虽然不同程度的反对自己的行为。但他们都依然用自己方式,在帮助和宽慰自己。

片刻之前,程千叶还在因为自己不得不舍弃女子的身份,再不能和正常女子一般,谈一场正经的恋爱而觉得有些沮丧和孤单。

现在想想,虽然确实会失去一些东西,但同样得到了另外一种弥足珍贵的情感。

这些来至于臣子,朋友真挚的关怀,很大程度的温暖了身在异乡的她。

如今的她,再也不是孤身流落于异界时空的他乡之人。

在这里,已经有了无数让她牵绊关怀,同时也牵绊关心着她的人。

“谢谢你,子溪。”程千叶笑着道了谢。

送走了周子溪。

程千叶站在门外,抬头望着屋顶,小声的喊:“桥生,桥生。”

她知道墨桥生时常就坐在她看不见的屋顶之上。

果然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出现在她的面前。

程千叶拉住墨桥生的手,把他拉了过来。

她伸手环住了墨桥生的腰,将自己的脸靠在了结实的胸膛之上,听着那怦怦的心跳之声。

“我应该拿你怎么办?桥生。”程千叶闭上眼,在心中默默的想,“我错了,也许我在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桥生。”

她很想同墨桥生在一起,但却不能给两人一个正常的关系。

桥生若是和自己在一起,只能忍受着他人非议,永远无法拥有一个真正的家庭,偷偷摸摸的和自己过一生。

“主公。”墨桥生的担忧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您……今日不开心吗?”

程千叶抬起脸:“桥生,我已经选择了要做晋国的主君,就只能放弃公主的身份。也许我一生,都不能和你做一对真正的情侣。”

她认真的看着墨桥生,缓缓开口:“将来,你如果想要一个真正的妻子,一个正常的家庭。只要你开口,我一定放你离开,绝不阻止你,我发誓,我……甚至会祝福你。”

墨桥生想要开口说话,程千叶伸手拦住他的双唇。

“你现在当然不会有这种想法。所以你不要急着反对。我也只是提前告诉你我的心意。希望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能够依旧不对我隐瞒,坦诚相告。”

程千叶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含着恨意响起,

“我绝不!”

那个人捧起了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来。

他反复的亲吻,全力的掠夺,不断加深,再加深这个吻。

仿佛在不停的说着那句话。

绝不,我绝不。

“主公,我只想要你。”

“我这一生只想要你一人。”

他断断续续的誓言,湿漉漉的落在程千叶的脸上。

程千叶伸出双臂,绕住墨桥生的脖子,

她用最大的热情,在月空之下,回应着自己心爱的男人。

三月之后,

西戎的皇帝病逝,立十三岁的太子元顺为帝。

太皇太后垂帘听政,用铁腕手段雷厉风行的铲除了异己,将整个西戎的军政大权一把掌握在自己手中。

西戎派来使臣出使郑州。

程千叶在大殿之上接见了使者。

这是她熟悉的一个敌人,没藏裴真。

她在镐京的时候为了能及时保住张馥的性命,曾经以千叶公主的身份多次拜访了这位太后的心腹之人。

当然,对没藏裴真来说,这算是第一次见着晋国的君王。

他献上国书之后,悄悄打量了一下王座上的晋越候,心中吃了一惊。

这位君候和那位公主长得真是像啊,不愧是孪生兄妹。

“尊敬的殿下,我们西戎和晋国是往来邦交之国。如今我国的皇帝陛下登基大典举行在即,为表我国友好睦邻的诚意,太皇太后特派我来邀贵国使臣出席典礼。”

程千叶依照国礼同他应酬往来。

并设宴款待了作为使臣的他。

宴席之上,没藏裴真目光在列席之人中四处搜寻。

末了,他开口问道:“数月之前,贵国的千叶公主出使我西戎,曾于在下有数面之缘。鄙人同公主相谈甚欢,很是投洽,不知今日侯爷可否请公主上殿一见?”

程千叶面上笑盈盈的同他周旋,实着心中咬牙暗恨。

张馥当初一身的伤,都是出至于此人之手。她今日甚至没让张馥参与这个宴席。

这个仇,程千叶可不想揭过去,犬戎人入侵中原,踏破河山不提。更一度围困汴州,几乎让她折了俞敦素和程凤等全城军民。她迟早要和这些凶残的犬戎人算总账。

但她面上却看不见一丝的不喜之色:“原来将军见过舍妹,可惜千叶她如今回了汴州,不在此处,倒是可惜了。”

没藏裴真笑了起来:“公主的风采,不仅鄙人印象深刻,便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夸赞不已。今次派我前来,一则是为邀请贵国观礼,二则却是为我国皇帝陛下,求娶贵国千叶公主为妻,至此两国永结秦晋之好,世代邦交往来,永不相犯。”

没藏裴真的话一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响,大殿本来还算活络的气氛瞬间为之一静。

他抬起头,看见坐在对面的墨桥生重重地放下酒杯,正狠狠地瞪着他。

“怎么了,墨将军?难道我国的皇帝陛下,还配不上公主的身份吗?”没藏裴真冷冷道。

墨桥生慢慢站起身来。

程千叶开口阻止:“太皇太后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舍妹已有了婚约,倒是辜负了她老人家的一份心意。还望将军回国之后,代为转达我的歉意。”

“公主有了婚约?”没藏裴真皱起眉头,“这莫不是侯爷的推诿之词?我来晋国之前,也曾打听一二,未曾听闻公主有过婚约,只不知公主许配的是哪国的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