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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201)+番外

作者: 明韫 阅读记录

他手指素白,有种雪雕玉砌,精工细琢出来的漂亮纤美,却蕴着种魄力在其中,仿佛抵着的不是一张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桌面,更像是抵着整个天下。

“前辈,您或许能拦得住道尊与魔尊两人,可您拦得住阿珩和某个玄山弟子、某个六宗中人、某位仙道中人或是某个天下人的事情吗?这些全是我可以去扮的,为了阿珩,我也愿意去扮。”

任临流:“……”

可以,拦不住。

他被舒遥和几本秘史前后夹击,两重压力之下自暴自弃,干脆长长叹了口气躺倒在椅背后面闭目养神。

任临流觉得自己需要缓缓,来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全新的天下。

他到底是卫珩的师父,对舒遥又有着救命之恩。

舒遥看他那副模样,便也不再穷追不舍下去,反倒是放缓了语气:

“有一事我极为不解,不知可否冒昧请教前辈一二?”

任临流:“……你说。”

如果说不行的话,他怕舒遥一言不合又给他甩出秘史。

人老了,经受不住这样刺激的考验打击。

舒遥:“前辈分明在六道寺时,对我与阿珩之事颇为支持,还为我们在众人面前说话过,怎地突然转口?是因为恼我在村中欺瞒前辈吗?”

他竟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了万小娘一事。

舒遥坦然自若,任临流却不一定。

思及那些娇小姐、薄情郎、月夜私奔、棒打鸳鸯,任临流的面容,也不禁缓缓扭曲了一下。

他尽量平稳着语气,表现出见过世面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六宗前宗主,仙道老前辈该有的模样:

“不是为此事,魔尊应当是修无情道的?”

舒遥愣了愣,仍是道:“是。”

“这便是了。”

任临流以过来人的语气,语重心长谆谆教导他:“魔尊你既然修的是无情道,找道侣耽误你修行,要什么道侣?耽误你修行的不是好道侣。”

舒遥:“???”

任临流越说越有底气:“再说,你找道侣耽误你修行,等你醒悟过来,打算一脚踢开道侣,沉迷修行,受伤的又是阿珩,你说岂不是在你们两人尚有回转余地的时候分开才是两全其美?”

舒遥:“???”

他不可置信,怀疑问道:“前辈仅仅是为此一事?”

任临流铮铮有词:“人生莫非有比修行更紧要的事吗?”

说清楚之后,舒遥倒是浅浅笑开。

他唯恐体现不出郑重似,特意一字一顿:“这一点前辈无需多虑,我和阿珩,虽说尚未行誓合籍,但我信他待我之心,和我待他之心,俱是一般的生死无悔,早无周旋回转之余地。”

这便很麻烦。

任临流揉着眉心,想起舒遥在六道寺破幻境时与紫薇秘境之下,中心处同出一源的气息,又忍不住自己想要叹气的冲动。

那剑气任是谁见了,都不会怀疑他们是两个人,两把剑。

这本是一人一剑所独有的。

更要命的是,紫薇秘境下的剑气远为冰冷无情,大约是参透了无情一道,七情冻结,万物生杀。

舒遥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任临流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言不由衷,口中虚虚敷衍:“实则我也不是想做那等棒打鸳鸯的恶人角色,我亦不过是提个想法,你们要是觉得不行,那便做罢。”

舒遥:“???”

所以您知道您一句话引起仙魔两道多大波澜吗???

是烽火戏诸侯了。

说着任临流也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甚至还有点委屈:

“你们年轻人啊,一个个地,根本来不及让我把话说完,就争相扑上来堵我的嘴,也真是够小题大做,大惊小怪的。”

不如撸鹅。

舒遥:“……”

行吧。

他言不由衷,违心道:“等下次我一定听完您想说的所有,再行说话。”

任临流扳回一城,满意挥手送客。

一直是到舒遥起身,拉开房门方觉得有些不对劲。

任临流是如何得知他修的无情道?

但他开门一瞬见到了卫珩。

那一刻舒遥心内心喜悦,几可比作是抱到水中明月,抬手触碰镜里鲜花般的欣喜而豁然。

他们不必多说,仿佛自有默契,举止间的亲昵将任临流气得倒翻一个白眼,也不理想进来问候的卫珩,挥袖刷一下合上房门,眼不见心不烦。

卫珩他拉舒遥入怀中,说的第一句话是:“若是师父不允,那这一次换我去魔道找你。”

舒遥与任临流谈话时未刻意设阵法隔音,显然是叫卫珩听了去。

舒遥唇角扬起,眼里笑意流淌:“既然前辈答应了,我近日心情很好,还是顾虑仙魔两道中人一下罢,莫让他们成日瞎想瞎操心。”

他把任临流为何会得知自己修无情道的顾虑丢到九霄云外。

许是回玄山时,正好与玄山掌门谈起说到也是有的。

******

“为什么…”

倒悬剑山大约是仙道异类。

它是一座巨大石山平地而起,上宽下窄,山面光秃秃,不见绿荫植被,唯有怪石嶙峋,幽然反光,两侧四周如钟乳石林般生出无数大大小小的绵延从峰,犹如钟乳石林,又似编钟倒挂。

故而名曰倒悬剑山。

如其中所居剑修的剑一样冷峻、孤挺、不近人情。

余长老为倒悬剑山中最出名,战力最高的一个,素日里自然是威势凛然,颇有不可一世之感。

惟独今日,他无力瘫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地上,口溢鲜血,奄奄一息。

他前面站的人是七域主。

七域主身上的金银珠宝不再纷繁杂乱至可笑,反倒更像是螺钿彩漆中壁画神仙。

既然是神仙,自然是穿什么都不嫌多,不嫌杂,不嫌沉。

只会愈加华美飘逸,不可直视。

他言语间亦是一反往常,惜字如金:

“淮安金翠羽。”

不知是淮安这个能淹没在舆图大大小小标注里的地名,或是金翠羽这个堪称骚包的语气触动了余长老。

他脸上现出恍然神色,不再张嘴徒劳多问,缓缓地闭上双眼,安静晕倒在地上。

七域主拍了拍手,又恢复那副没正形的模样:“啧,不是罢。不过废个修为而已,搞得我好像废了你老命,你不能因为看着我有钱就来碰瓷我啊。”

“有钱也没用。”

有道声音冷冷响起。

倒悬山主持剑走来。

他明明是身披阳光,却仍是森冷的,峻拔的,如难化的霜雪三尺,极地坚冰,瞧着比嶙峋而起的尖石更利更锐:

“在我倒悬剑山公然对我派长老下手,自有执法堂前来禀公执法,你打不过我,更逃不开倒悬剑山。除非倒悬剑山上下死绝,否则是魔尊亲至也无用。”

倒悬山主顿了一顿,特意强调道:“再多钱也没有用。”

“你们长老金贵,钱当然是买不下来的。”

七域主很是理解点头,突然道:

“钱买不下你们长老的修为,总可以让我给你讲个故事罢?”

倒悬山主神容沉沉不动:“执法堂来此大约有一柱香时间。”

暗示他在一柱香时间内讲完这个故事。

“那我就说了。”

七域主听懂他的暗示,十分不见外:

“从前凡间有个小城,叫淮安,淮安里有个小镇,叫金家镇,起因是因为有个姓金的暴发户在外面发了横财,回来造福全镇,修了条路…”

倒悬山主:“按你所说,你若是有把握在一柱香内讲完这个故事,我不介意听下去。”

怕就怕一柱香过去,七域主兀自在那里喋喋不休姓金的暴发户修的路通往了哪里和哪里。

那恐怕是有点尴尬。

七域主改口很快:“有一日,姓金的暴发户有了儿子,原来金老爷想叫他金元宝,金夫人想叫他金铜钱,老祖宗想叫他金如意。”

倒悬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