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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200)+番外

作者: 明韫 阅读记录

来日仙魔两道撕破脸皮,自己玄山岂不是成了这个千古罪人?

不要说是虚无缥缈的来日之事。

就是如今魔尊和自己师尊大打出手,自己莫非不要劝架吗?

莫非不要拔剑加入战局吗?

莫非他们搞出来的残局场面不要自己来收拾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玄山掌门便焦虑得恨不能多吞两瓶天王保心丹,随后拿太乙明堂抹脖子以死谢罪。

玄和峰主:“所以师兄,我们为什么还要待在这儿呢?”

玄山掌门:“???”

他震惊地看向自己师妹,难以想象她竟然是如此的胸无骨气,临阵脱逃。

事到跟前,不但不好好寻思解决之法,反而直欲将眼一闭,头一埋,做鸵鸟。

这哪里是他们剑修的风骨?

玄和峰主不管他想那么多,径自道:

“掌门师兄,若是二师兄与师父吵起来你帮谁说话?若是二师兄与师父打起来,你又帮谁说话?”

这个问题之纠结难度,不亚于修真界般“当道侣和母亲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引来玄山掌门也一阵沉默,无话可说。

玄和峰主深深叹息:“是啊,不回去打牌,莫非要留在这里两面为难,自己吞天王保心丹,自己咽眼泪吗?”

一想到那种下场,心智坚定如玄山掌门,也不禁动摇一瞬。

他真的不想左右为难,挨打受气。

玄和峰主眼见有戏,立即添油加醋,使劲地拾柴点火:

“况且师兄,我们应相信以二师兄为人,定然能妥善解决这一桩事,我们在此处不过是给二师兄徒劳添乱罢了。”

玄山掌门被她说动了:“既然如此,也该起身去整顿整顿宗门事务。”

“来来来,跟着我,我带你去吃烤肉。”玄和峰主喜笑颜开,一边冲满脸蒙蔽,搞不清状况的魔王招了招手,一边殷勤询问掌门:

“师兄,宗门事务繁杂,劳心劳力,你也该好好休息一番。”

没等玄山掌门欣慰自己师妹终于有点像话时,玄和峰主按耐不住她的真实意图,暗含热切问道:

“师兄,无尘方丈身受重伤,不便前来打牌,牌桌三缺一,师兄不妨来放松放松自己啊。”

玄山掌门:“……”

怪不得他说今日杜玄和怎会嘘寒问暖,善解人意,如此乖巧。

原来统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做梦!

******

屋内,任临流随手翻开,以神识扫了两页后,险些要维持不住自己一直挂在嘴边的温和笑意,风度大失。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书一页页地翻,任临流的笑意一页比一页更僵。

他不信邪地打开了第二本。

这一回,任临流的笑意彻底消失在脸上,几乎藏不住眉梢眼角的不可置信,怀疑人生之意。

任临流怀着他最后的倔强,最后的不信邪,坚强深深吸一口气,微微抖着手指打开了第三本。

翻完最后一页,任临流神情麻木,声音发颤,好似全然忘记了要在魔尊面前维持长辈气度这件要紧事:

“魔尊特意拿这三本话本给我看,是为何意?”

难道是在隐晦地暗示自己,哪怕他知道了卫珩三心三意,心中远远不止一颗朱砂痣,也不止一朵红玫瑰,他仍是爱慕如初,让自己打消拆散这个连第三第四者的插足,都无法破坏的爱情的念头?

告诉自己他痴心至此,情深无悔,一边企图打动自己的铁石心肠,一边又暗暗警告自己,毕竟癫狂到这个程度的人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啧,现在的年轻人啊。

任临流胡乱猜测,思维发散,痛心疾首。

倔强是真的,不听劝也是真的。

何苦要吊死在一棵望不见未来的树上呢?

“万分抱歉。”

舒遥破天荒地竟是认了一句错,服了一句软。

不管任临流其人如何,看在他是卫珩之师,卫珩对他素来尊敬亲近如父的前提下,舒遥也愿意将他当作真正的长辈相待。

何况他在村子中蒙任临流相救,几日的相处间也可得住,任临流确实是一位当得起他人尊敬的长辈。

舒遥微垂眼睫:“我无意冒犯前辈,更不是想见前辈的笑话。话本荒谬,本来当不得真。阿珩也绝非那等三心二意,见异思迁之辈。”

任临流长长舒一口气,抱着安静蹲在他怀里的大白鹅,放下心来。

这大概是任临流到人间,继见到大白后第二个值得庆幸的好消息。

他道心清明的徒弟仍然是那个道心清明的徒弟。

果然,谣言是不可随意听之信之的。

任临流还是放心得太早。

因为舒遥下一句话石破天惊:“话本中说的道尊首徒舒遥、贪狼使、天姚,皆是我一人假扮而成。“

任临流:“???”

不是,我说你一个魔尊,好歹一个体面人物,想不开又是去自降身份当晚辈,又是男扮女装扮成自己下属的模样是想干嘛呢?

就算是不心怀苍生,关心天下民生疾苦,他看舒遥在村子里种地喂鹅时,也像是个怜老扶幼的样儿。

能不能稍稍关心一下三百年里,有两百年昏睡在深渊不醒,剩下一百年在民风淳朴的村子里教书行医,没见过那么多大世面的自己心脏感受?

任临流一口气呛着自己,没缓过来。

舒遥给他递了一杯茶,道:“这三个身份,原因虽说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皆是为了阿珩。”

他似是回忆起过往,唇上也情不自禁地浮起了一层浅浅笑意:

“开始是我固然是百般为难,哭笑不得,被人揭穿身份时,也是尴尬到无地自容。但后来想想,是这三个身份助我与阿珩修成的正果,便没有那么恼,反而略有感激。”

有些话,以舒遥高傲不肯低头的性子,是从来不愿意当着卫珩的面说的。

但他此刻说起来却一气呵成。

想来是真情所致,情到之处,自然如行云流水。

我知前辈对阿珩有养育之恩,教导之义。若是其他事,说得俗气些,前辈一声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独独在此事上为难。”

舒遥眉眼很认真:“我很喜欢阿珩,喜欢到了骨子里去。想来阿珩对我,是一样的心思。”

“前辈自然可不同意我与阿珩的事情,阿珩他绝非忘恩负义的性子,铭感前辈恩义,自然也会左右为难。我不忍看到阿珩纠结,也许真会以魔尊身份离开。”

任临流:“……”

这一番话说得他良心起了愧怍之意。

搞得他好像真是那个死板无情,一心想要拆散人家小情侣,见着小情侣嘤嘤嘤手绢抹眼泪地哭,自己心里就痛快似的老古板。

可惜,任临流的自我反省也没能维持多久。

舒遥道:“我既能为阿珩扮作他弟子,扮作天姚,自然也可扮作红鸾,扮作玄山弟子、倒悬剑山弟子、随便哪个六宗弟子都无所谓。”

任临流:“???”

你们魔尊都那么闲的吗???

闲到可以去将仙魔两道中人一个个扮过来的地步?

任临流内心发出心动的声音。

如果真闲到这个地步,他也想去试试能不能当魔尊。

他自认没有到舒遥那种丧心病狂到将仙魔两道一个个扮过来的程度,只要怀里抱着鹅,兜里有着钱,就很满足。

舒遥:“我明白前辈爱深责切,也明白世上最拘人的永远是情谊二字。前辈执意行事,怕是阿珩也会为难。可我亦不禁魔尊这一重身份。”

他行事狂妄,容色艳烈,又是一副红衣墨发的装束,素来给人以浓墨重彩,不敢逼视之感。

唯独这一次现出了些许少年人清澈天真的倔强来:

“我不在意表面一张皮,相信阿珩也一样不会。只要皮下是我们两人,又何必去管那张皮长成什么样,世人怎么看那张皮?”

舒遥指尖轻抵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