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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20)+番外

作者: 明韫 阅读记录

有利可图杀,无利可图也杀。心情好时杀人庆祝,心情不好时杀人解闷。

北斗宗掌门却听得几近昏厥,老泪纵横:“我的弟子是做了什么孽啊,招惹上你们这群人!”

那是他看着从牙牙学语的稚童长成意气风发的青年,用心教导数十年,拿他当亲儿子待,一心指望他修为有成,继承北斗宗的孩子啊!

倒悬剑山的两个剑修和临云鹤难得达成共识,一起义愤填膺。

怀霜涧素来冰冷的面容上也不免流露一二愤怒之色。

唯独卫珩和舒遥一样无动于衷。

他于几百年前见惯魔道中人的行事作风,几百年前魔尊未死,魔道未衰,比今日犹有张狂。

所以卫珩深恨魔道。

年少气盛时,日月照璧一剑在手,恨不得诛尽魔修。

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到了。

重伤魔尊,三十二位大乘域主有一半死在卫珩手上,其余的忙着割据纷争。

从此魔道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直到让雪天重新问鼎魔尊之位,座下杀破狼三使管辖三十二域,魔道方有渐渐好转起来的迹象。

舒遥说:“你发心血誓。”

证杀不甘地咬破舌尖,依言发了心血誓。

语罢,有雷霆兜头而下,。证杀来不及哀嚎一声,就魂飞魄散,尸骨成一片焦黑粉尘。

最后一眼是舒遥冷冷的笑:“转世投胎?想得好美,也不怕被你杀过的人闹得不安生。还是老老实实给我魂飞魄散去!”

临云鹤惊叫起来,十分愤慨:“我说魔道的人怎会如此好心,老老实实说实话,果不其然,说假话天打雷劈了吧?”

卫珩:“……”

怀霜涧很想把自己师弟丢出北斗宗,以免他继续给玄山丢人现眼。

舒遥淡定颔首:“他说的倒真不是假话,雷我劈的。”

临云鹤继续惊叫:“师弟劈得好!我看这魔道中人用心未免太过心思,死到临头不忘往师弟头上扣贪狼使的帽子——”

可以说是非常敬业了。

也不知这魔道贼人和自家师弟什么仇什么怨。

这回怀霜涧倒是很赞成:“确实如此。”

倒悬剑山两位剑修恍恍惚惚点头,觉得临云鹤说得好像没毛病。

舒遥:“……”

他和卫珩对视一眼,头一回感同身受,心有灵犀。

舒遥有点想笑。

若是让证杀知道几人这种反应,恐怕连死,都不会死得太安稳甘心。

卫珩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避开舒遥戏谑眼神,转移话题,压下心头那点无可奈何,淡淡道:“我收回分神,本尊会赶来北斗宗,你们先在此处等我。”

临云鹤捂住嘴让自己冷静一点,使劲点头。

两个倒悬剑山的剑修一脸如梦似幻,仿佛见到了容颜绝世的梦中情人。

哦不对,他们剑修没有情人。

怀霜涧看上去最正常,却也捏紧了石中隐玉剑柄。

只有北斗宗掌门心神坚定,仍然哀哀戚戚地为自己爱徒抹着眼泪。

“呼,总算解决完这一场,师弟我们回房等师伯吧。”

临云鹤说完,看着他刚刚威风八面恨不得劈平整座北斗宗的师弟,此刻一副虚弱小可怜样:“咳,师兄扶一扶我走。”

舒遥是真的不太好。

本来他经脉受损严重,承受不起过多灵力在体内运转。

先重伤化神的证杀,接着与七杀分神硬杠过一回,哪怕舒遥剑意沟通天地,所受损伤足以让他喝一壶。

伤上加伤。

舒遥借着临云鹤搀扶浅一脚深一脚走,听着临云鹤絮絮叨叨念叨:“师弟你要知道,你剑道再高,毕竟是个炼气……”

走在前面的倒悬剑山两个剑修:“……”你们特么莫不是在逗我。

临云鹤当然不知道他们脑子里装的什么玩意儿,自顾自念下去:“凡事有怀师姐,再不济我也能挡在你面前,你说你回回逞强冲上去图个什么啊?”

“在论道台挑战怀师姐的时候是这样,到了北斗宗还是这样,再这样下去九条命都不够你花的!”

舒遥本来头脑嗡嗡作响,被临云鹤这么一念,更加昏沉欲睡,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师兄,停!”

临云鹤还记得他一剑把证杀劈死的模样,闻言委委屈屈住了嘴。

或许是人总爱在重伤在身,神志不太清醒的时候矫情一把。

舒遥也不例外。

他听见自己笑了一声,语调很奇怪,本来是想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又多了点晦涩的沉重:“我这半辈子,一半时间惜命,一半却很拼命。”

临云鹤刚想说瞎说,你一个几十岁的小年轻,哪里过了半辈子了?

他忽然瞥到舒遥的眼睛。

很漂亮,有明湖万顷,星海无边。

可是其中意味,让临云鹤这样不知风霜的年轻人,心头莫名沉了一沉。

心头一沉之后是手下一松。

幸好另外一只手及时代他扶住舒遥的肩膀,才免去舒遥毫无风度地在崎岖后山上摔个倒仰。

临云鹤:“师师师师师叔?“

舒遥没摔,临云鹤倒是脚下过于激动打滑了。

道尊到底是道尊。

赶来北斗宗的时间和他们就是不能比,一炷香不到的功夫便跨越万里。

舒遥浑浑噩噩,也没觉出什么异常,不知搀他的换了个人。

“但拼命和惜命,都是为了活得更好,殊途同归。”舒遥似叹非叹逸出一声,唇角似月牙一弯,笑容意味明快起来:

“无论是论道台,还是北斗宗,我都是顺着我自己心意行事,这便很好。”

舒遥其实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房的。

只记得他说到最后,抓住搀着自己的人袖子激动喊:“我精六插八一身,不是为了和他们孤煞一脉撒比讲道理的!”

反正等第二天早上起来,经脉恢复到自己没来北斗宗时候的样子,又是精神奕奕,仿佛能打一百个证杀。

他出门对上卫珩的脸。

卫珩:“临云鹤和怀霜涧他二人先回玄山,你我同去魔宫问问七杀魔种之事。”

舒遥啧了一声。

不愧是道尊,一出马直指七杀。

排面。

第17章 误会

舒遥说:“好啊。”

他斜倚着门柱,半垂的眼里有一道寒光飞快一闪而过,表情依然是懒洋洋的没骨头:

“北斗宗的掌门亲传之死,总归是因我而起,这笔账,我还得和七杀好好算一算呢。”

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他如今多大能耐能大杀四方似的,能拳打七杀,脚踢破军。

卫珩微微蹙了眉,不太赞同:“你也不过是被牵连进来,北斗宗掌门亲传的死算不到你头上。”

再者:“且你本来重伤未愈,昨日强行出手已经再伤一波元气——”

倘若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下去,只怕会有损寿元。

舒遥却像是听不懂他言下之意般,满不在乎一抬首:“这有什么要紧?”

他闭着眼睛开始吹:“记得我和曾经和人打架从没停下过,实在坚持不住就随便找个干净地方睡两天,一睁眼再找人打,全是生死之搏。”

卫珩忽想起舒遥从一文不名的少年,到如今剑杀让雪天,只花了三百年的时间。

对于大多数大修行者来说,三百岁的人只算个少年。

可舒遥已经跻身到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地位。

代表着惊人的天资——

也代表着惊人的磨难和生死厮杀。

照舒遥说话的架势,卫珩不觉得他会吝惜自己寿元而情愿退一步明哲保身。

与卫珩相处这几日,舒遥看来,卫珩好说话归好说话,感情上淡漠无波也是真淡漠。

看他难得面色越来越不虞,舒遥心生新奇之余,兴起一二戏弄之意。

他乌黑长睫一扬,连带着眼角一同弯起,笑道:“诶呀,道尊这般,让我想装作不知道明珠上有道尊分魂也很难呀。”

他眼角间攒起一弯弧度,甜蜜蜜的,眼波似甜酒,动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