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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96)+番外

作者: 明韫 阅读记录

“我是出于往昔的朋友情谊,才不想用雷劈你,把你劈得外焦里嫩香喷喷表皮酥脆的,把隔壁家魔王都馋哭了,扑过来嚼吧嚼吧,连具骨架子也不给你剩下。”

六宗众位大乘齐齐为让雪天抹了一把冷汗。

连对让雪天最不待见的玄和峰主,也对他没有落井下石的心思。

因为让雪天实在是太惨了。

一边专心打架,一边还要受着言语上的侮辱。

真的惨。

让雪天其实还好。

他以前习惯了舒遥那副边打架边嘲讽,是个人看了都想打他的架势,听着竟也能不动气,叹道:

“我是真的想杀皆空。”

舒遥:“……”

他剑势不停,嘴上真诚道:“我也是真的觉得知了成精这个化身很适合你。要杀皆空你就去拔剑,你嘴上说了多少回了?”

破军提着扇子,跟着扇子里化出的花鸟珍禽,纵身加入战局。

舒遥回头突然问他:“破军,你在幻境中遇上的是什么?”

这本来没什么好瞒,破军如实答他:“见到的估摸是六道寺万年以前的景象。我倒没打算先动手,就当是游览游览,没想到那群死和尚敲的钟声一声比一声狠,一心想置我死地,我便动气打破出来了。”

“我明白了。”

舒遥说。

他这一声像是某种无形的暗示,三人同时停手,或是将剑尖,或是将扇面对准向皆空。

舒遥特意放大了声音,确保其能稳稳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皆空,你先是用孤煞手中的小辈特意引开阿珩,之后发动幻境拉六宗大乘进入。紧接着,在其余仙道宗主家主面前放出魔王,为的就是在幻境中诛杀我与破军,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是不是?“

只是皆空没有料到任临流沉寂三百年,竟会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出来搅局。

也没有料到小辈那一处有七域主在,那群不成器的孤煞根本拖不住卫珩脚步。

舒遥虽说不知魔域究竟发生何事,但看一眼跟着小辈一块进来的七域主,多少心里有数。

舒遥推测的八九不离十。

结合皆空的诸多反常,众人便也信服。

有六宗四把剑的珠玉在前,其余的仙道宗主虽说不好出手献丑,一样不甘示弱,眼风嗖嗖如刀子刮在皆空身上。

莫非自己长得很像能借来杀人的那把刀,要被皆空盯上这样呼来喝去使唤?

皆空被舒遥揭破图谋,倒是坦然。

他在打斗之中仍不忘承认:“是贫僧干的。贫僧数月前曾见过仍为贪狼使的魔尊一面,请求魔尊斩去七情六欲。魔尊不允。”

“于是你就怕魔道的掌事者受七情六欲所扰,然后转修孤煞,害了天下苍生,干脆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

舒遥冷笑一声,夺过了皆空的话头。

他大概是动了去的,连连逼问,语气咄咄,配着他容颜盛色,犹如火焰熊熊,彻骨灼人;又似神兵出鞘,见血方休。

俱是美到人心坎里,也不敢让人触碰的模样。

“那你怎么不说入孤煞的全是人,为了以绝后患,所幸干脆点,不分仙魔两道,不分修行者凡人,直接灭世一干二净呢?”

众人恍恍惚惚,竟觉得舒遥好像从逻辑上讲的没毛病。

所幸是有六道寺历代先人遗留下来的底蕴在那儿撑着,皆空对阵其余五宗大乘的联手围攻竟然也撑得住,暂时不露颓势,有空分心回答舒遥:

“那不一样。”

“万余年前紫微星降世,以为能将孤煞一脉肃清一空,仍是死灰复燃。这些年里仙道做的无数尝试,依旧酿成三百年前孤煞横行当道的局面。”

“源源不断的孤煞,是从源源不断的天刑过去的。不将源头切净,只杀孤煞,永远无法根治,只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

舒遥笑了一下。

他似要将所有怒火等外露情绪,统统隐藏在唇角一弯里,面上漠然一片:

“你想杀天刑,是因为孤煞是不是?”

皆空方丈痛快点头:“是。”

舒遥面无表情:“那你迄今为止杀过多少个孤煞?手里杀过的孤煞人头有我多吗?”

他看了一眼让雪天,笑得极挑衅:“我从一剑能杀他一万的那种炼气,到魔道至尊,全在我剑下走过来回,染过鲜血。就事论事,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谈杀孤煞?谁给你的脸?”

全场静谧无音。

唯有金铁碰撞,剑刃破空声不甘沉寂,如军前战鼓,擂得每个人心弦震动不已。

不空和尚悠悠醒转,在密室内睁开了双眼。

他带着深深的鄙夷,深深的固执,道:“魔头便是贯来会巧言令色,迷惑人心。”

在不空和尚的眼里,舒遥杀孤煞,为的是一己私欲,是魔道问鼎称尊。

如何能与六道寺历任先人,为天下清平,攘除魔修甘愿避世自隐,甘愿魂魄不存不修来生相提并论?

如何敢相提并论?

言语之间,这位胖墩墩的老和尚眉角轻捺,终于显露出他的真正面目。

研修佛法,岁月打磨,并没有将其柔化,让他变得更慈爱,更温悯世人。

相反,不空和尚愈加的心硬如铁,冷漠刻板。

佛珠在不空和尚指尖一转,两两碰撞。

素衣僧袍拂过密室积了薄薄一层灰垢的地面,不空和尚缓步出了密室。

今日事败既然横竖无法善了,当然是留得青山要紧。

密室外,皆空方丈愣住。

舒遥这话问地,他真的没法答。

“杀孤煞。”

舒遥在这三字在齿间咀嚼一回,轻轻笑了一声:

“我出生得晚。阿珩的一剑诛杀十万魔种,我是听过也见过的,仙道其余五宗常有弟子门人来魔道历练,独独你六道寺万年隐世不出,哪儿来的脸给你套上为了天下苍生杀尽孤煞大义凛然的脸呢?”

“真要为了天下苍生,你怎么三百年前不来杀孤煞?不来从魔道手里救我下来?我如今不喜欢光头,三百年前却不一样,你救了我,让我剃度出家,我也是会愿意的。”

有点麻烦的就是不知道卫珩喜不喜欢光头。

这个念头一出,出奇地将舒遥心头越蹿越高的怒火浇熄。

他原该是生气的。

不知为何与他断去联系的天雷,皆空方丈不问青红皂白的株连。

简直是毁十次八次六道寺也未必解气的窝火存在。

可是他的身边有卫珩。

便如同无论奔流多远,也能够回头望到的伫立青山;如春来时润物无声消融了严寒冰雪的春风;如春江澈水径流之处万物生发。

皆是能令人由心底柔软且欢愉起来的美好物事。

也就对这个天下生不起气。

舒遥颇有点哭笑不得把光头的危险念头掐了,声调忽地拔高:“我修天刑,没什么光彩值得夸耀的,也没什么好凄凄惨惨诉苦的,寻根究底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他嘲弄轻蔑:“怎么?你们六道寺为普渡天下苍生愿意杀尽魔修,普渡不得一个我?“

这话皆空方丈依旧没法答。

不过他也不能答就是了。

不空和尚在金佛掩映之下现出真身。

下一刻金光大爆,夺半边天幕!

他比皆空方丈要见识得多,也远为来得果决狠得下心。

不惜自毁六道寺中前人心血经营,来换得逃生机会。

剑光拖出长虹划破天际,紧追不舍。

六道寺瓦片一片片掀起,房屋一柱柱破碎,这等看似不起眼不值钱的东西,却如同无可撼动的铜墙铁壁,牢牢拦住几人的剑气。

两相对撼之间,莫说是三个小辈,就是仙道中稍弱一些的宗主,也不由得伤及肺腑,咳血不已。

破军和七域主同时抽身出手,碎去向三人冲来的余波。

搞得关心自己弟子安危,欲回头出剑护住他的倒悬山主有点尴尬。

七域主则不一样,他潇洒摆了摆手,懒懒道:“好歹是我叫过一声师兄的人,自然要费心护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