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56)+番外
所以乍见到玄山掌门之际,玄和峰主不敢确定是真是幻,方有此一问。
听到他们对话的江长星若有所思,存疑道:“云崖,为何一样是四人,在你幻境中,玄和便与你一起论道,而在玄和幻境中,她却在打牌?”
道尊和玄山掌门看着也不太像是喜欢打牌的人啊。
他发现了关键。
江云崖有点喘不上气,只觉得自己自从遇上江长星以来,一直在窒息边缘徘徊着,从未远离。
幸好玄和峰主够义气,及时站出来,给江云崖补了一剂强心镇定剂:
“想来是我太过顽劣,玩心重,而江宗主则潜心医道,环境专抓人心弱点,江宗主的与我的,当然不一样。”
搞得江云崖都不好意思起来。
“有理。”
江长星并未太过纠结,温言道:“玄和,你何必妄自菲薄?云崖他严谨拘束得太过,未尝是件好事。”
严谨拘束得太过?
严谨拘束得太过…
倒悬山主觉得自己只会比江云崖更快窒息,交代在这见鬼的地方。
纵然是江云崖本人,心中亦是升起深深的动摇和怀疑:
我和师父…真的曾经是师徒过吗?
我们曾经对彼此有过什么样的误会?
出来的人逐渐增多。
玄和峰主随口问玄山掌门道:“说起来师兄,你在幻境里见到了什么?”
一提起这个,玄山掌门便觉得天王保心丹有点不太够。
玄和峰主又塞给他两瓶,使他得以支撑着开口:“我…我幻境里见到贪狼使、舒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一听贪狼使的名字,玄和峰主立刻四下神识扫了一番。
很好,她师兄不在现场。
唯二魔道的大乘也不在现场。
可以放心听下去。
“师弟分别与他们两人,再加一个天姚,情投意合,分别在我玄山办了三场合籍大典。”
玄和峰主沉默了。
这个幻境是恐怖得过于真实了。
她欲言又止:“掌门师兄后来发觉不对,是因为贪狼使竟没有暴起,砸我半边的玄山吗?”
“不是。”
当时的绝望仍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玄山掌门无力摆手:“是我欲服食几颗天王保心丹的时候,发现我竟未随身携带天王保心丹。”
谁能想到,玄和峰主和玄山掌门的两场幻境,皆是由一颗小小的天王保心丹而破的呢?
人快要齐了。
江长星忍俊不禁笑出来:“以前老友总和我说,他的大弟子,是三个里面最严肃的那个。现在看来,也未必如此,看人不能拘于表象。不然你所经历的幻境何至于如此丰富?”
至少江长星扪心自问,就绝对想象不出来,这样精彩多姿的心魔幻境。
众人:“……”
不不不,那不是天空行空的想象。
那是现实改编,真实程度能够令人落泪。
他们敬江长星是上一代的前辈,体贴地没有说话,善意为江长星保留了一片心灵的净土。
说着说着,江长星便忧心起来:“唉,不过也可见你担忧卫珩和天姚的事情到了何种地步,连这等离谱的想象都有了。其实我看,大可不必的。”
“……”
不,很必要。
再说一遍,他们不是拘泥于仙魔之别。
他们不是那么迂腐的仙道。
是担心那把寒声寂影会摧了半边玄山,指不定哪天心情不好拿仙道中人开刀时,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还差三人。”
大争书院院长点一遍人数,冷静指出:“若我看得不错,应是差了道尊与魔道的两位道友。”
魔道的两人,众人皆有预料。
魔道鱼龙混杂,诱惑多端,一个是寒微起家的破军使,另一个是在一斛珠这等风月之地,见惯世间薄情负心的天姚,会多耽搁也不意外。
相较之下,剩下一个卫珩,却是大大出乎意料。
道尊日月并明,道心清正,区区一个心魔幻境能奈他何?
事实上也不能奈他如何。
卫珩比倒悬山主破境而出的更早。
他却一直未至黑雾之外。
卫珩在等舒遥。
他知道舒遥心性坚韧,过去三百年里纵多有苦难挫折,仍一路行到今日,对道中歧途懒得多看一眼,必然不会为幻境所困。
知道归知道,做归做。
等舒遥破境而出,一起出去,至多是迟些时间。
若是舒遥被困境中,他也可当即执剑灭去黑雾,免去舒遥所受苦厄。
如何选择自然不须多加思虑。
那位“舒遥”在家人的疼爱之下,众星捧月般长大。
少年身上没贪狼使高傲孤僻、白眼看人、自诩不凡的毛病。
他如同所有的少年天才一样,骄傲开阔,胸怀朗朗。
相较仙修,“舒遥”在天刑一道上更有天赋,舒家人开明,只要是不妨害他人,也不计较他修魔修医。
“舒遥”出外游历。
他先后遇见破军、七杀和让雪天。
那是他过的最痛快淋漓的一段时光。
有频频惹祸上身,生死游走的艰难。
可他们年少。
少年心头总燃着火焰。
哪怕是上一刻刚打完一场,伤得衣衫染血,鼻青脸肿,连最在意,最自傲的风仪也没了。
下一刻寻到一家酒肆就可坐下来开怀畅饮,就着兜头浇下的酒浆拔剑起舞,弹剑做歌。
托卫珩的福,上一任的魔尊死了。
魔种被诛绝。
孤煞一脉的势力随之衰减。
旁人都在说道尊来魔域的一剑。
他们说那一剑当空而下,太阳退避,群星无色。
他们说那一剑之下,凡是剑修佩剑,皆在鞘中抖个不停,心悦臣服。
他们说那一剑冠绝当世,上下千年未有能比肩者。
舒遥一开始也是钦佩的。
但随着传言的愈演愈烈,他听得烦,越来越不以为然:
“不过是一个人,一把剑。他们把卫珩夸成这样,是不是马上就要说他有三头六臂,盘古转世,伏羲托生?”
破军倒看得很通透,叹道:“能一个人,一把剑做到这个地步,岂不是人中传奇,我辈所趋?”
舒遥不置可否。
但卫珩这个名字,算是在他心下存了根。
等让雪天登上魔尊之位,杀破狼三是册封,玄山道尊带人来贺。
不知是处于何等心理,舒遥下场,当众向他下了战帖。
让雪天和七杀破军想叫住他,破军被舒遥揍过的次数最多,对舒遥的本性认识得最清楚,理智地分析给两人听:
“要是我们阻止贪狼,我们三个被他揍一顿。不阻止贪狼,他最多输在道尊剑下,今天是好日子,道尊不会下狠手的。”
“而贪狼则不一样,你们想想过去,你们觉得他会顾忌今天是个好日子怜惜我们吗?”
有理有据,令人绝望。
七杀拔剑的手,僵了。
让雪天说话的嘴,停了。
最终让雪天一锤定音,拍版道:“无事,贪狼输给道尊,最多说一句他年少气盛。我们被贪狼修理,那可要闹出大笑话,于贪狼的名声也不好听。”
他们好不容易扯到一张漂亮的虎皮可以做张漂亮的大旗,心安理得袖手旁观,险险从寒声寂影下保住了他们的脸面。
果不其然,舒遥输在卫珩剑下。
尽管是输,他眼睛那样亮,身上红衣那样烈,足以将输赢胜负衬托成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打不相识。
舒遥和卫珩渐渐熟悉起来。
原来卫珩不是三头六臂,盘古转世,伏羲托生。
却比三头六臂,盘古转世,伏羲托生要好太多。
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刻意明说,但谁也是一样的心照不宣。
终于等玄山掌门的天王保心丹吃到见了底,仙魔两道的流言已经变换不出新颖版本的时候,舒遥和卫珩互诉心意,打算择日结为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