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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第一小白脸(175)

那人也缓缓转过脸来看他。

是他自己。

是林疏。

依然是熟悉的五官,没有表情的脸,在烛光下,无端端有些清明温和的意思。

但这不是重点。

这人的左胸上,心脏位置,深深插着一柄似剑非剑,黑色,锥状的长长兵器。乍眼望去,倒像是他被死死钉在了这高床软帐之中。

转瞬后,风停,红帐恢复原状,再窥不清帐中情形。

林疏将目光移开。

他问凌凤箫:“你看到的是什么?”

凌凤箫:“未曾变化。”

未曾变化,也就是说,还是血。

可他的却变了。

凌凤箫问:“你呢?”

林疏想了想,道:“我也是。”

欺瞒的原因无他,那场景仔细想来,是有些不祥的。

林疏觉得,这面镜子,应当是映照着未来。因为在他回归剑阁之前,镜子就映出了他站在雪山之巅的景象。

那么现在镜中的情形,又是预示着什么呢?

他不知道,也懒得想。

他听到的预言与警告已经很多了。

包括今天,那个巫师对凌凤箫说的那番话。

“天意如刀,世人负你……”他放下镜子,重复了那番话,看向凌凤箫:“你如何想?”

“我不如何,”凌凤箫眼中有一点全不在意的笑,然后淡淡道:“世人负我又如何,不负我又如何。我……一生行事,又何须他人置喙。”

林疏望着他,想,三年来,凌凤箫并没有变。

无论有什么不祥的预示,他要做的事情,还是会做。

既如此,又何必在意镜中之景,或巫师之言。

凌凤箫指尖轻轻碰着他的脸颊:“你以后都跟着我么?”

林疏:“跟着。”

凌凤箫道:“大巫极为危险。”

林疏道:“我已经渡劫巅峰。”

凌凤箫便笑:“嗯。”

林疏想,昔日他们分离,是因为自己修为尚未完全恢复,大巫又不知有什么打算。

而如今,三年清修,他已经完全恢复所有修为,甚至更进一步,不再需要任何形式的保护。

而他们与大巫之间,最坏,不过是生死一战。

凌凤箫靠近了他,一个极轻的吻,轻轻落在他额头。

林疏任凌凤箫一下一下轻轻吻下去,继而被噙住嘴唇。

微微有些凉,但很柔软的。

这个姿势让他有些不舒服,他将手放在了凌凤箫的肩膀上。

凌凤箫则加深这个吻。

林疏闭上眼睛前,看见了窗外的月亮。

他忽然想,月圆如何,月缺又如何。

战胜如何,战败又如何。

有情如何,无情又如何。

他来到此世,一路顺遂,全靠凌凤箫相护,连这一身修为,都是凤凰血所赐。

凌凤箫想要什么,他所能给的,便给。

小凤凰要护着南夏众生,他一条咸鱼,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只能退而求其次,护着这只小凤凰。

虽然……

虽然他现在觉得有点不妙。

凌凤箫的动作,有点想解他衣服的趋势。

作者有话要说:唱词出自越剧《柳毅传书》。

第154章 红烛昏罗帐

虽感觉不妙, 但林疏还是决定再观察一下, 视观察结果而确定是否反抗,

观察结果是,凌凤箫这个动作很轻,不是很坚定, 或者更像是无意识的一个动作。

林疏便随他去了,然后被亲得大脑缺氧,昏昏沉沉, 一时之间, 忘了继续审时度势。

这一个疏忽,肩头的衣服就被拉下来了。

凌凤箫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 目光有些发沉。

当即林疏就觉得这人恐怕有点变态了。

半晌,听得凌凤箫道:“瘦了。”

显然, 有个人觉得他的仓鼠的皮毛没有以前那么油光水滑了,很不满。

剑阁上没什么饮食之说, 一粒辟谷丹,就此不沾人间烟火,顶多饮一些雪莲冰露。

但辟谷丹是能满足身体的需要的, 故而林疏自忖他还是正常的体格, 并没有明显变瘦。

甚至因为每天练剑,渐渐没有那么孱弱易病了了,长了些不甚明显的薄薄肌肉。

比如,三年前,这具身体的皮肤, 既软且薄,掐一下就会留很久的痕迹。

现在再掐,明显有些弹性了,也不是那么衣红了。

林疏想,男孩子和女孩子终究有些不同,凌凤箫不会是不大喜欢吧。

但是看到凌凤箫愈加变态的目光,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凌凤箫此时,又是披着天下第一美人的壳子,端的是艳色泼天,还很有压迫感。

林疏觉得他有点遭不住,把眼闭上了。

凌凤箫慢慢靠在他肩头,手在绸被里摸索,去牵他的手:“宝宝。”

林疏:“嗯?”

凌凤箫的声音有点沙,很低,说:“我疼。”

林疏将真气送进他经脉,不出所料地发现,又是凤凰血。

他便把自己的灵力送到凌凤箫的全身,缓缓运转,持续压制着凤凰血的离火之气。

凌凤箫还是有点委屈说:“我疼。”

林疏觉得他应该不疼了,问:“还疼?”

凌凤箫道:“现在是骨头疼。”

林疏聚了真气,一时之间,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不给他输真气,凤凰血就又泛起来,侵蚀经脉,若是输真气,凌凤箫的骨头,因为那个“玄绝化骨功”,很怕寒,剑阁的真气正是极寒之物,又会骨头痛。

凌凤箫说:“我想……吃药。”

林疏:“什么药?”

凌凤箫说:“幻容丹解药。”

然后道:“让萧韶陪你玩。”

林疏想了想,凌凤箫换回萧韶的壳子,就不用运“玄绝化骨功”,自然不会因为剑阁真气而疼了。

他就允许了。

他就后悔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林疏望着宫殿的琉璃顶,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韶把他裹在被子里,喊了好几声“宝宝”,嘘寒问暖,全无昨晚的虚弱之状。

林疏慢吞吞起床,又被此人揉捏了一番。

林疏探了探他经脉,发现凤凰血消停了许多。

这凤凰血竟如此叵测。

一遍一遍用灵力冲刷,也只能暂缓,起不了什么效,而双修一下,自己给萧韶当一下炉鼎,当即就平息了很长时间。

他继续面无表情地被萧韶从背后抱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是很虚了,才彻底穿好衣服,佩好剑,然后等凌凤箫化妆。

化完妆出门。

凌凤箫须得先向母后请安,再摆脱弟弟的胡搅蛮缠,再拜别父皇,最后才能出门。

林疏跟着,由此见了南夏的皇帝。

皇帝的寝殿,守卫森严,黑衣的图龙卫,层层守着这位不省人事已久的老皇帝。

药味,浓郁得几乎要凝成实体。

凌凤箫站在床头,先总结昨夜的战事,又交代自己的去向,儿臣此去北境,或许有数年不得侍奉父皇身边,请父皇恕罪。

皇帝还是不省人事着。

离开的时候,林疏没来由地回望一眼殿中。

屏风后,影影绰绰,一个仪态万方的侧影,是皇后。

她低头,轻抚着一个镂雕的香炉,香烟袅袅流散。

走出大殿的时候,凌凤箫道:“我小时候,不常见父皇,长大后才在宫中住了些日子,他待我很好。”

这话来的突兀,结束的也突然,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林疏想,凌凤箫,或许是希望自己的父亲好起来的。然而南夏倾举国之力,竟无法挽回皇帝的病情。

他眼前忽然一阵恍惚,想起殿中浓郁得使人闻不见任何气息的药味,还有皇后手下炉中袅袅而散的香烟。

一路无话,半时辰后,凌凤箫领了五千人的兵马,向北而去。

果子,盈盈,灵素和清卢跟着。

萧无缺一看见冷若冰霜,面容美丽的灵素,立刻去献殷勤,左一个“姐姐”,右一个“仙子”,浑然不顾自己白衣飘飘,纤腰束素,眉目郁丽,也是个漂亮的少女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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