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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敌的粮真香(48)+番外

季归鹤叹了口气,转瞬又觉得好笑。

万万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沈棠洗完澡走出来的瞬间,季归鹤立刻被击溃,心力交瘁:“今晚我睡沙发吧。”

难怪都说先动心的人会输。

岂止是输,简直一败涂地,再无一战之力。

沈小美人白白净净,洗得香气隐然,面颊白里透红,眼角的泪痣愈发明显,斜一眼都像是眼波送情。

男人和禽兽是同义词,只是前者披了人皮。

在把人追到手前,这层绅士的人皮,还是披好比较好,免得把人吓跑,那就划不来了。

沈棠擦着头发,闻言诧异看他:“我是来借住的,你介意的话,我睡沙发。”

季归鹤头疼极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语气再礼貌真诚的一句“我想搞你”说出来,都可能会被送去警察局,他只能道:“不介意。”

沈棠沉静地嗯了声:“那就睡床。好好的床不睡去睡沙发,你脑子真磕着了?”

季归鹤动了动唇,难得说不过他,只能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相比起心理负担沉重的季归鹤,沈棠就轻松多了。

他对季归鹤有近乎盲目的信任,丝毫不担心他会做什么。

——毕竟这人以前喜欢的是他的女装扮相,换上男装就翻脸不认人。

一个笔直笔直的好兄弟,有什么好怕的?

已经接近凌晨,沈棠有些困倦,擦干头发上了床。酒店的床又大又软,沈棠和季归鹤分睡两边,就算张开四肢,也不会碰到。

就算如此,关上灯那一刻,季归鹤心头依旧一跳。

视线朦胧,嗅觉触觉听觉变得敏锐得过分,洗发水和沐浴露隐约的淡香徐徐飘来,被褥格外的柔软顺滑,沈棠睡得不太安稳,翻来覆去的,窸窸窣窣声不绝于耳。

仿佛无声的诱惑。

季归鹤喉间干渴,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么饥渴,无奈地转过头,在心里默默背诵……刑法。

佛祖也救不了他了。

两人也不是头一次同床共枕,上次在客栈里,谁也不让谁,挤在小小的单人床上,你杠来我杠去,就差拳打脚踢。

这回却哪哪儿都不一样了。

沈棠没有感知到气氛的暧昧,躺下前还有些困倦,躺下后就毫无睡意,磨磨蹭蹭了会儿,扭来动去,搞得季归鹤呼吸不稳,隔着层薄薄的被子,一把摁住他。

黑暗中,季归鹤的嗓音有些哑:“沈岁岁,你多动症?”

沈棠挣了一下,挣不脱他的怪力,只能悻悻地在被子底下踹他一脚:“不要随便叫我小名。”

季归鹤嘴角一弯,又想逗他了:“为什么?”

沈棠反问:“咱俩很熟?”

“不熟?”季归鹤侧过头,在黑暗中隐约描摹着沈棠的轮廓。

他心想,常人身体里大半部分是水分,沈岁岁小朋友里面可能是可爱。

他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

可爱的沈岁岁小朋友眨眨眼,小声道:“其实我还记着你女装骗我的事。一半一半吧。”

季归鹤很想掐他一把。

沈棠嘴角弯了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今晚好像一直占上风。

季归鹤又好气又好笑,拿他没办法,继续在心里背刑法,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睡吧。”

沈棠仿佛被拍了个魔咒,困意很快涌上来,快睡着时,迷迷糊糊地提醒:“我睡相……不太好啊。”

季归鹤看他哪儿都可爱,浑不在意,压低了嗓音:“睡吧。”

沈棠应声睡去,呼吸绵长。

季归鹤小心地凑过去了点,借着微光,看到他恬淡安静的睡容,乌黑的两片睫羽下鼻尖挺秀,嘴唇润红,微微启着,呼吸悠长。

他魔怔似的,忍不住凑过去,轻轻抚了抚沈棠的耳廓,想了想,却没趁人之危,只轻轻在他额上吻了吻。

童话里吻醒睡美人结局是皆大欢喜,他要是吻下去了……结局可能是一巴掌。

还是三天消不了印那种。

季归鹤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掀起被子,去浴室又冲了个凉水澡。

回来就发现沈棠不见了。

属于他的那半边床上,薄薄的被子下拱起了一团包。

怎么跑这儿来了?

季归鹤不想吵醒沈棠,只能绕到另一边躺下,睁着眼,毫无睡意。

那缕淡香骤然一浓,怀里蓦地拱来个毛茸茸的脑袋。分神的季归鹤整个人都僵住,脑子里瞬间万车齐飙,飞起同人文里无数旖旎暧昧的描写,刚刚才冷静下来,现在又不太冷静了。

贴过来的身体暖暖的,没有女性的柔软,但修长纤韧,呼吸温热,一下一下地吹拂在他胸口。

明明隔着层衣物,却似火山口的炎风,吹得他浑身燥热。

不等季归鹤痛苦地抉择是要推开,还是接受这份煎熬又甜蜜的美好,沈棠又开始乱拱。

他迷迷糊糊地往下挪……差点把脑袋拱进季归鹤双腿间。

季归鹤及时一把按住他,呼吸灼热,眼神危险:“……你故意的?”

沈棠顺从地用脑袋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含糊不清地说梦话:“临妈……我想吃蛋糕……”

在梦里受了委屈似的,哼哼唧唧的。

季归鹤深吸口气,坐到床边冷静了会儿,抱着手低着头,看沈棠在双人床上滚来滚去,亏他还睡得格外香甜。

这哪是睡相不太好。

沈岁岁你可真是谦虚大发了。

拱着拱着,眼瞅着他要滚下床了,季归鹤赶紧伸手一接,稳妥地把人挪回床中央,心里升起疑惑。

沈棠一个人睡觉时,第二天醒来真的还能在床上?

本来打算去陈涉那屋将就一下,看沈棠这样,季归鹤挫败地揉揉太阳穴,又去冲了个冷水澡。

回来果然就看到沈棠趴到了床边。

他轻手轻脚上床,带来清凉的气息。沈棠骨碌碌又滚过来,一下滚进他怀里。

他顺势接了个满怀,低声在他耳边道:“沈老师,这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

顿了顿,他掀起被子,把沈棠塞进去一裹,团了团抱紧。

沈棠无意识地挣扎了一下,难过地接受自己不能再乱滚的事实,脑袋抵在他颈间,老实下来。

浅浅的呼吸近在咫尺,低头就是沈棠的脸,季归鹤沉默。

更睡不着了。

于是季归鹤抱着沈棠一动不动,思考了一夜的人生。

沈棠睡了个安稳的好觉。

六点半,窗帘缝隙里泄出些许晨光,沈棠低垂的眼睫微微一动。季归鹤猜到他可能快醒了,眨了眨酸涩的眼,轻轻放开他。

随即就听“嘭”的一声。

在季归鹤怀里安分了一晚,突然得到自由,沈岁岁兴奋地一滚,径直摔下了床,快得无法挽救。

季归鹤:“……”

好在地上的毯子够厚,沈棠没摔疼,陡然惊醒,茫然无措地睁开眼,团在被子里滚了两下,抱着被子坐直,半晌才捡回记忆,习以为常地爬起来,偷偷瞅了几眼季归鹤,见他还睡着,松了口气。

幸好季归鹤没醒,不然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季归鹤照顾他的面子,安静地不吱声。

手机忽然震响,在清晨刺耳得令人心惊。

沈棠连忙拿起,一看来电人,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犹豫着接通。

果然立刻响起徐临怒不可遏的吼声:“沈棠!你昨晚滚哪儿去了!胆大了啊还敢夜不归宿!”

沈棠百口莫辩:“我……”

“要不是我出差顺路来趟S市,想来酒店看看你,你还要瞒着我上天了!小玫说你去朋友那儿了,你身边是谁!”

沈棠小小声:“季归鹤……他在睡觉,你小声点。”

徐临沉默了三秒,像个听到乖宝贝和臭男人睡了一夜的老父亲,声音颤抖、不可置信:“你们一起睡?!”

沈玫的声音也在那边响起,崩溃地尖叫:“哥你和别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