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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敌的粮真香(40)+番外

冷淡说完,他先行挂了电话。

时间非但没能消磨他对这个男人的恨意,反而经年累月的,将恨意毒素般积攒在心头,到现在,他连多听他说一句话都不能忍受。

方好问大气也不敢出,安静下来,看沈棠闭上眼,眉心蹙得死紧。

好在沈棠很快恢复过来,随意摸了摸腕上的银镯,没头没脑地问:“小芳,你爸妈对你好吗?”

方好问被问得一个激灵,硬着头皮道:“好……很好。”

沈棠不知想起了什么,发了会儿怔,随手摸了把他毛茸茸的脑袋:“嗯,挺好的。”

方好问乖巧让摸,小动物似的蹭了蹭沈棠冰凉的手心,心里不解。

怎么会有父母不爱孩子呢。

还是这么漂亮的孩子。

到达片场时,剧组还没完工。

方蕾像个漏了气的皮球,再也展现不出秋雪迎那种热烈的、生机勃勃之感,总是NG,卡了一早的进度。

好在季归鹤靠谱,在拍最后一个镜头。

沈棠衔着棒棒糖,双手插兜,溜达到陈导身边:“老头儿,进度喜人啊?”

陈导哼了声。

沈棠一笑,坐到他身边,漫不经心地看过去。

季归鹤现在扮演的是风流俊赏的小侯爷,在京城风光无限,轻裘玉冠、打马御道。

不是后来落魄失意的,亦或阴毒冷漠的霍今霜。

陈导这边喊了action,霍小侯爷便闲闲地上了楼,折扇轻挑珠帘,露出俊致含笑的眉眼。锦袍缓带,墨发束冠,满身高华,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莫不潜藏着世家贵族的贵公子气度。

自古文人墨客都钟爱青楼,将寻花问柳当做风雅之事,霍今霜却不然。

他混迹妓馆,不贪美色,只钟爱美人的一曲琵琶,或是拨弄焦尾。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他忽然转头抬起眼。

与沈棠撞上了目光。

那双桃花眼风流含情,微带笑意,定定看着谁时,总有几分深情的错觉。

然后他似有意似无意的,冲着沈棠眨了眨眼。

沈棠呼吸一顿,忽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季归鹤的脸轮廓分明,俊致帅气,不似十来岁还未长开时,英俊得甚至有几分侵略性,只是平时低调,并不显山露水。

和当初的小姐姐真的完全不同了。

对视的瞬间,却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吓的吧?

沈棠琢磨着,镇定地继续看热闹。

反正已经给季归鹤吓醒两次了,再吓一次也没什么。

季归鹤也没将目光多停留,非常自然地望向窗边的美人。扮演清倌的演员化了妆,扮相不错,落到他眼里,却没几分颜色。

大美人就站在那边望着这儿呢。

这个镜头顺利结束,季归鹤下了楼,晃悠着那把折扇,朝沈棠走过去。

副导默默攥紧了拳头。

沈棠挪了个位置,冷眼看着季归鹤走近。

“岁岁。”季归鹤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笑道,“今天表现怎么样?”

沈棠挑眉:“老问我这个干嘛,我是你爸?”

季归鹤从善如流,换了个称呼:“沈老师。”

沈棠下巴微扬着,像只骄矜的猫儿:“还行。”

季归鹤望着他精致的脸庞,壮着胆子,把早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京城第一美人换你去演,大概效果更佳。还想穿回女装吗?”

一下踩了俩雷,沈棠脸一黑,冷笑道:“你要是穿,我也奉陪。”

刚好郭编剧提着他的老干部水壶路过,听到这段话,脚步一顿,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季归鹤,又瞅了瞅沈棠,露出个迷一般的微笑:“哎……好建议。”

沈棠:“……”不!

季归鹤:“……”住手!

第二十九章

三分钟后, 两人狼狈地躲进休息室。

好在郭编剧只是临时起意, 现在也不可能真把俩人女装的剧情塞进来。

就是那若有所思的目光让人后背发凉。

季归鹤关了门, 看沈棠同样后怕,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 忽然伸手揉了把他的脑袋, 将那一头柔软的黑发揉得乱糟糟的:“我还以为你挺喜欢穿女装。”

沈棠不耐烦地踹他一脚:“我喜欢看你女装。”

Z市影视城的休息室条件比小古镇要好得多,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宽敞又舒服。

沈棠坐到小沙发上,捻起桌上果盘里的草莓咬了两口。南方四月份的天已经开始升温, 室内还开着空调,有些闷, 他随手解开衬衫上的几颗纽扣,纳闷自己为什么要跟进来。

先吃颗草莓压压惊。

季归鹤倒了杯热水给他, 目光不经意间略过那截白皙的脖子, 喉间莫名干渴。

唔……真的很容易留下印子吗?

脑中闪过模糊的念头, 他没敢多看, 不大自在地移开眼。

沈棠喝完水,发现没什么话题可聊,正想离开,季归鹤忽然叫他:“沈老师。”

沈棠一听这称呼就知道有事:“有问题就问吧。”

季归鹤转身拿了剧本, 翻开一页,推到沈棠面前:“这段戏,我试了几次, 表现都不行。”

沈棠接过来,扫了一眼,似笑非笑。

霍今霜不喜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秋雪迎不喜欢放荡纨绔风流薄幸的小侯爷。

但眼见才为实,秋雪迎便派了贴身的小丫鬟出来,看看这个小侯爷是不是当真那么风流。

霍今霜察觉到窥视,便顺势与艳妓调情,刻意让秋雪迎的丫鬟看到。

“这有什么难的。”沈棠捧着剧本,惬意地往后一靠,“调个情而已,季影帝,你别还是个雏儿吧?”

季归鹤的笑意不知为何淡了很多:“沈老师经验丰富?”

沈棠还以为他说的是这方面的演戏经验,骄傲挺胸:“当然。”

季归鹤:“!”

没注意到他一瞬间变得微妙且复杂的脸色,沈棠低头又看了看那段戏,沉吟起来。

这种不是感情充沛的内心戏,要靠语言来讲解,不太方便。

他掀起眼皮,瞅了眼坐在对面的季归鹤,招了招手,拍拍自己的大腿:“坐上来。”

季归鹤默然了一瞬:“……嗯?”

沈棠啧了声:“给你演示。配合一下。”

季归鹤瞅了瞅他的细胳膊细腿,稍微踌躇了下,依言轻轻坐进他怀里,生怕压坏了他。靠近时,仿佛清甜的雪水混杂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季归鹤有些魂不守舍,

幸而沈棠只是看着单薄,其实并没有那么瘦弱。演戏需要充足的体力,他也经常健身,为了保持身材,也为锻炼身体。

曾经还想锻炼出一身腱子肉,被徐临二话不说直接否决了。

沈棠没发现季归鹤人模人样下的小九九,心无旁骛地搂住他的腰,没忍住捏了一下,才开始示范。

那张冷淡的面容忽然变得风流恣意,长长的睫毛下,浅淡的眸色也似有深情。季归鹤坐在他腿上,比他高得多,他勾着他的后颈,迫使他低下头,与自己靠近。

越来越近。

季归鹤眸色幽暗,放轻了呼吸。

太近了。

小美人的脸近在咫尺,眉眼间是昳丽的笑意,吐息温热,香甜的果香幽微:“美人儿,同本侯爷回府如何?”

向来清朗的声音刻意压低,字字含情,听得季归鹤心尖微麻,轻嘶了口气。

好像还不够,他想……再靠近一点。

“怎么不说话?”沈棠将头埋在他的颈侧,耳鬓厮磨般,说话时,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脖颈,呢喃似的蛊惑,“你若肯,本侯爷择日便赎你身,八抬大轿抬你回侯府,将你捧在心尖上,谁敢不同意。”

季归鹤呼吸一沉,阖了阖眼,忽然逮住他那只乱摸的手,顺势抓紧他的手臂。

沈棠还在“调戏美人”,腰上猝然一紧,眼前也花了花。下一瞬,两人扮演的角色颠倒,他坐进了季归鹤怀里。

温热的大手顺着耳廓,缓缓滑到他的后颈,腰肢也被扣住,沉沉地往面前的人怀里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