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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七个沙雕痛哭流涕的那些年(23)

……基本上就没有能看懂的地方!

名师在前,少堡主立刻抓紧时间,开始认真发问。

两人在月下一教一学,按着周玉的指引,楚向晚参悟着后面四分之一的法门,在体内行气,终于在这迷雾中抓住了一丝头绪。

他越发深刻地认识到,世人为什么为玉公子不能修行而惋惜。

论悟性,周玉绝对难得一见的修行天才,他依靠强大的推演能力来参悟功法,毫不出错。

因此,他也是世间最好的老师,往往三言两语就能点拨出其中的诀窍。

楚向晚越是听他讲授,越是心中明悟,想来通过这段时间在明月山庄的练习,自己对《排云功》的掌握肯定会提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把这后面缺失的四分之一粗粗讲完,尽管楚向晚还是一副精神的样子,周玉还是起身告辞。

“修行之事,不必急于一时。”他说道,“明日再继续。”

“好!”楚向晚站起身来,送他出了院子,看到那些侍女还在外面等着,于是朝他挥了挥手,便没有再相送。

周玉回了山顶别院,没有去休息,而是去了书房。

在书房的墙上,悬挂着那幅《麻姑贺寿图》,他负着手站在这幅图前,静静地观想。

尽管月光明亮,书房里几乎不需要添灯,侍女还是进来修剪了灯芯,又添了油。

周玉听她们劝道:“少爷,您还是先去睡吧,不睡身体哪能承受得住。”

他站在画前,一步也未移动:“我虽不是修行者,但也不会因为熬一个夜就怎样的,下去吧。”

侍女们知道,他是因为看重那小楚公子,才想要尽快将画中的功法悟出来。

就公子爷的性子来说,这可是极大的喜爱了。

她们于是也就识相的没有多打扰,换了热茶便退出了书房。

周玉在画前停驻了很久,直到心中推演出了完整的功法,才回了书桌前,在那雪白的纸上落下了第一笔。

-

东方渐明,山下响起了雄鸡的叫声,远处炊烟袅袅在晨光中升起,郊外的农户也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楚向晚一晚上没有睡觉,生怕周玉讲的要点没有融会贯通,一觉醒来又忘了。

他拼命在心中存想练习,直到确定行气已无障碍,看那缺失的部分不再像在看天书,才停了下来。

此时天已经大亮,院子里其他房间也有了动静。

四个中年人一宿好眠,一出房门就看到少堡主在外面坐着,眼下青黑,精神恍惚,像是干了整夜什么掏空身体的事,不由得警觉起来。

楚向晚全然不知周围环境,忽然站起身来,在院中一边踏着排云步,两手飞快地比划起来。

院中骤然掀起了一阵风。

梅三忘了自己昨晚喝醉之后干过什么,看到楚向晚的动作,顿时惊异地道:“少堡主怎么能做到一手画圆一手画矩了?以前不都画到一半,就两边都变成画三角形了?”

另外三人摇了摇头。

不过他们看出楚向晚大概是在这里练了一晚上的功,没干坏事,便放下心来。

楚向晚正运行功法,配合脚下步伐,手上进攻,在院子里跑成了一道旋风,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句——

“少堡主,我们要出去了哦。”

他一心三用已是极限,被这么一叫顿时打破了平衡,手上动作未停,脚下却左脚绊右脚,“啊”的一声向前扑去。

四人:“……”

少堡主在地上滑行了一段才停下来,趴在地上半天不动。

四人担心地看着,见过了许久他才举起一只手,声音闷闷地传来,说道:“去吧……”

看起来是没什么大碍。

他们只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他,于是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楚向晚在院子里亢奋到日上三竿,听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才停下。

这期间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来打扰他,少堡主摸了摸肚子,准备出门去觅食。

关上院门,下了山道,走到回廊上。

两侧清风徐来,令他精神一振,没忍住又开始边走边比划,一时入迷没看前路,就一头撞在了迎面走来的人身上。

“哐”的一声,他的额头撞上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

楚向晚“啊”了一声,抬头去看自己撞了什么人,只见面前的人一身甲胄,身后的披风鲜红如血,在风中犹如血浪一般翻滚。

这样重的杀气,楚向晚还未看见他的脸,心中先胆怯了几分。

少堡主不由得后退两步,然后右脚绊左脚,失去平衡往后栽去!

第19章

楚向晚做好了脑袋磕在地上的准备,没想到面前的人却伸出了手,那手臂横在他腰间,将他一把揽了回来。

在变换的视角里,他看到了江寒的脸,跟在梦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只是两人之间没有隔着一张圆桌,在他们身体的距离间飘过的,只有山庄里栽种的桃花。

人间四月芳菲尽,这山上的桃花却正是盛放的时候,片片飞花落于两人的头顶、肩上,点缀在那红色的披风上,又映在银色的甲胄间。

两人之间的最后一点距离也被消弥,楚向晚整个贴在了江寒的盔甲上,只觉得隔着衣服也被他铠甲上的纹路硌得生疼。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被他这么一揽,少堡主甚至被迫踮起了脚尖。

在这无人的回廊上,桃花漫天,分明是命运般的相遇。

然而,楚向晚却只感到害怕。

他看到周玉的时候,只感觉这翩翩佳公子跟梦里一模一样,可看到江寒的时候,他却是吓得连辫子都翘了起来。

少堡主直觉地想到在那个噩梦里,眼前的人信了那本破书上写的东西,以为他是个修行奇才,还在婴儿的时候就开始修炼了,一心想要找自己切磋。

这一刻,他全然忘了自己已经确认过那个噩梦不过是个噩梦,在心里拼命祈祷:“不要找我切磋不要找我切磋不要找我切磋——”

江寒看着这个撞到自己怀中,又差点摔倒的少年。像其他人一样,这少年也害怕他,江寒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会出手拉了他这么一把。

在这样近的距离,他看着少年的脸,看着这双眼睛,只觉得似曾相识。

他的目光下移——因为紧张,楚向晚已经吓得在吃手了。

江寒的目光在他指尖跟嘴唇上停留了一下,然后手臂劲一松,放开了他。

周老夫人的三百载寿辰,江寒在附近办完了一件棘手的事,这才骑上坐骑匆匆赶来。然而,即便是连夜快奔,赶到的时候也已经错过了时间。

于是一从马上一下来,他便即刻去见了老夫人,送上了贺礼,这才回明月山庄的别院来休息,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这么个小家伙。

江寒松开手之后,仍然在看着这少年,想着自己从未在周家见过他,应当不是周家人。

所以,他这次是来贺寿的吗?为何自己对他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心动感?

被这么一抱大气也不敢喘的少堡主这才发现人家已经松开手了,才想起自己此前已经确定那是个梦。

看江寒这样面无表情,显然也是不认得自己的。

对,没错!

楚向晚顿时反应过来,退到一旁低下了头,叫道:“见过江、江城主。”

江寒:“错了。”

“诶?”

少堡主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看他,没错啊,跟梦里长得一模一样,就坐在周玉身旁,难道江寒还有双胞胎兄弟不成?

谁知,江寒伸手在他身前一点,说道:“气行错了。”

楚向晚低头,顺着他手指点的地方看去,然后发出了恍然的声音:“噢噢噢!”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没错,照理来说,《排云功》练好了,别说是撞到人,就算是撞到墙也能闪开的,不可能像他这样两次左脚踩右脚。

江寒修长的手指没有离开,而是在少年胸口那一片画起了行气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