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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照亮了夜(68)

我打算和妈妈一直租房子住,将来妈妈过世,我怎么都能住,我要努力学习,努力赚钱,还要努力还钱。

他不再出现,头牌以为我俩分手了。头牌很高兴,说要跟我喝酒庆祝。

头牌在会所很有脸面,不陪人时也敢喝酒。他找了个走廊尽头的空房间,和我一起喝酒,我没怎么喝。他喝了许多,喝得半醉,零零碎碎说着这些年的经历。我发着呆,听他说。中途有同事进来,是先前勾引过楚珩的那人。

我瞥他一眼,他也不看我,直接跟头牌说话,说过几天请头牌吃饭。头牌与他聊了几句,他竟然高三刚毕业,高考成绩出来了,考得很好。他们还说了些填志愿的事,头牌笑着说他哪里懂,又说几句,头牌去了洗手间。

他坐到我对面,笑着端起酒杯,说:“哥哥,我敬你一杯。”

他是看谁都叫哥哥,也是本事。我每次都不给他好脸色,他也不气。

我喝完一杯啤酒,他又殷勤给我倒一杯,并问我:“哥哥,你是不是快走了?”

我没搭理他,他再笑:“上次是我不对,哥哥你别气我。”他笑嘻嘻说完,再敬我。心情原本就不好,喝点酒倒也舒服,我仰头将那杯也喝了。

头牌刚好从洗手间出来,晃着脑袋说头晕,很难受。

他热心地扶着头牌,送去休息了。

我靠在沙发里,望着墙壁上的油画继续发呆。可发了没一会儿呆,我觉得身上有些难受,很热,甚至麻酥酥地有些痒。我纳闷着脱了外头的马甲,还是痒。我迷糊着再去将袖口挽上去,却更热更难受,还有一些我也道不明的触感,明明没有任何人碰我。

我低头再去解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刚解开,门被推开。

我立即抬头,眼前却有些虚晃,我摇了摇头,再定睛。这么一看,我浑身的冷汗都出来了。

是那个人!那个很久之前,竞价到五百万的人!

我吓得立刻往起站,却发现我连腿也开始软了。

我不是笨蛋,想到刚刚那个反常的人,还有劝我喝的酒,我上套了!我心中暗骂自己,手上扶着沙发,努力往门边移。他却已经将门关上,站在门后,阴阴对我笑。

我终于站了起来,眼前又开始晃,我再用力摇头。

眼前没变清晰,我的腿又是一软,倒在了沙发上。

那人离我越来越近,已经开始脱西装外套,我从口袋往外拿手机。我手机的1号键直通楚珩的电话,我想将眼睛再瞪得大些,下手去按1号键。可我就连胳膊都是软的,我都不知我的手指到底有没有按下去。

我往后躲,也动不了。

他弯腰抢过我手里的手机,扔到一旁,忽然抬手就甩了我一个耳光。我浑身早已无力,也察觉不到疼痛,我歪在沙发上,我想我很快连知觉也没了。

他伸手将我从沙发上拽起来,我的手还是去够我的手机,没够到。

他又是一个耳光甩到我的脸上,我整个人都耷了下来。他说了很多话,我听得也不是很清楚。

我的眼睛越来越难睁开,我是不是快要睡着了?

如果睡着了,这些是不是就能变成噩梦。

他拽着我,我的双腿拖在地上,被他往内室拽。

我的脚甚至拐到茶几的脚,也没有痛感。

我只觉得自己陷在一片沼泽中,无论怎么用力,我也浮不上去。他伸手要解我的衣服,我想伸手护住,也举不起手。

快要真的睡着前,外头的门被人猛烈敲响。

我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隐约听到声音,声音连绵不断,越来越响,还越来越近,直到一声惊天响的“操!”在我耳边响起,才将昏昏欲睡的我给叫醒。我眯虚着眼睛,也不知又是谁来了。

我被另一个人拽了过去,他抓起我往外跑。

他跑得很匆忙,横抓着我,出门时,我的脚又别到门框。他又骂了一声,将我竖过来抓着。不一会儿,我又听到他吼“看什么看!”,再听到他大声道“你干什么去了!”。

话音刚落,抓着我的人又换了一个。

我下意识有些瑟缩,却落进一个特别温暖又熟悉的怀抱中。

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闻到熟悉的香水味,我睡着了。

再醒来时,我的脸碰触到软绵绵的被褥,我蹭了蹭,缓缓睁眼。

楚珩趴在床上,小心看我。

我对他眨了眨眼,先前的事,除了睡着之后实在没法知道的,全部想了起来。

他只看我,并没有说话。我也看他,同样没有说话。

我们对视很久,我开口小声道:“我被打了。”

他一听我的话,差点要哭了。

他没哭,我先哭了:“我真的就是个傻子,那么容易就相信别人,那种地方,别人倒的酒我也敢喝。我越来越傻了,可是我不能这么傻,我以后还要照顾我妈,一直这样下去,我该怎么办?我妈只剩我了,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学长,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办了。我不想和你分手,可是我很害怕,我怕走上和我妈一样的路。我妈妈太可怜了,太不容易,辛苦把我养到这么大。因为我,她的事情再度被翻出来被人所知,我不愿意这样,我该怎么办。”我侧躺着,两行眼泪全部落进枕头里,甚至有一侧的眼泪流过我的鼻梁。

我哭着又说,“他昨天打我,打了两个耳光。”

“我妈说有钱人就是这样的,有钱人的眼中,我们不是人。她和有钱人打了半辈子的交道。我说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不是,你不会打我,你对我好。可是,我该怎么办?学长,你将来也会结婚吗?你爸妈是不是很讨厌我?会不会也打我?”

我渐渐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没有你,我真的就是个废物,我该怎么办。可我真的很怕很怕,我怕你将来总会嫌弃我,我怕你嫌弃我妈妈,我怕很多很多事。为什么,人生是这个样子的?”

他拿起枕头边的手帕给我擦眼泪,边擦边说:“不哭了啊,不哭了。”

我的眼泪没有止。

如果金哥没有来救我,如果楚珩也没有来救我,现在我又会是在哪里醒来?怕是已不是个人了吧。

他用手托起我的脑袋,将我的脑袋放到他的肩膀上。他再双手穿过我的腋下,将我抱起来,抱在怀里,不停亲我的耳朵,说着“没事”。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脑袋难得变得空白而又清净。

耳边只有他的声音,鼻尖也只有他的味道。

我不由就道:“学长,我们来做吧。”

他的手臂一僵,我伸手抱住他。他缓了缓,说:“你要休——”

我直接转脸去亲他,用力亲他,堵住他的话。他开始还想躲开,我紧紧抱住他,不容他躲开。我亲他的下巴,亲他的喉结,生涩地做着这些。他依然想避开,却又不舍得用力推我。

我伸手去扯他的衬衫纽扣,他伸出双手阻止我。

我索性趁机去拉他的裤子拉链,他一拉,震惊看我。我靠在他的脖颈间,仰头看他,伸手进去。

他阻拦我的手,终于慢慢松软下来。

到底是做了,耗了很久,他也还没有备上该备的东西,幸好我们俩都是洗过澡,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润滑用的也是他的面霜,连套子都没有,艰难却又甜蜜地做完了。

很疼、很疼,心里却很满足、很满足。

洗澡时,我对着落地镜看自己身上,他留下的那些红印子,竟觉得无比开心。

包间里发生的那些真实令我恐惧,楚珩留下的这些,才令我心安。

楚珩却心疼地摸着那些红印子,还说“抱歉”,说他“下手太重”,更说“下次一定注意”。

我本来一直没有笑,听到这话,我立刻笑了。

我转身对他说:“下次,想要印子再多一点,重一点,想要每天满身都是你留下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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